他們真的停止撤退了嗎?
星眼舉起了一隻戴着手套的手,指向前方。就在這時,一粒灰塵掉進了羅生的眼睛,他調過頭來,使勁地眨眼睛,想把灰弄出來。
突然,他看到了黑烏山的旗幟。
“在那兒!”羅生喊道。
“不,我覺得在這——”星眼話還沒講完,便朝着羅生面對的方向看去,然後改口說:“對,當然!就在那兒!”
羅生沒有耐心等貴族跟上,他命令坐騎朝雷斯特的方向前進,逆着人流而上比他們之前的跋涉還要艱難,但羅生卻不會放棄。還有機會,他要做的就是去——
前線一陣騷動,号角響起,鼓聲震天,羅生周圍的星靈個個都是驚惶失措的樣子。
“怎麽了?”他朝一個士兵喊道,士兵沒有回答,羅生回頭看去——
“不……”他驚恐地叫道。
山上滿是惡魔,都在朝星靈們沖過來。如果單單是這樣的話,還不至于讓羅生呆立着不知所措,然而山的周圍也全是惡魔——真正如潮水般的暴戾而兇悍的惡魔。
更糟糕的是,煙霧彌漫的天空中,巨大的石塊如雨點般砸向星靈守軍。當然那些根本不是石頭,而是能緻人死命的地獄火之雨。
傳送門不可能爲哈圖送來這麽多援軍。羅生看到眼前的惡魔越來越多,比以往的任何一場戰鬥中都要多,他終于意識到了哈圖讓惡魔撤退的原因。
而援軍的來源也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哈圖從艾爾行星大陸的其他地區調了大批惡魔過來。惡魔頭領的判斷是正确的,他把星靈族看成是燃燒軍團取勝的最大障礙。
現在,星靈軍終于如哈圖所願進入了包圍圈。陳風腦海中的聲音熱切地低吟着,他全神貫注地聆聽每一句話,盡管。它們說的都是同樣的内容。
是時候了……是時候了……是時候了……
他前爪緊緊抓住萬蟲之魂,并将其高高舉起。他掃了其他守護巨蟲一眼,然後聲如巨雷地說:“是時候了。”
衆蟲紛紛點頭同意,随後一個個飛離洞口,最後隻剩下他自己了——當然那些聲音也還在——陳風這時才又說了句:
“屬于我的時候……”短短幾分鍾時間,每個裂谷,每個洞口,都有蟲冒出來。一些從地下爬出,一些從峰頂躍起。隻要是通往外部世界的出口,都有蟲出現。
是該行動了。
曆史上從未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有如此多的蟲聚集在一起。現在,衆蟲騰空飛起、聚在一道的宏偉景觀連他們自己都爲之震撼。
原始蟲族,澤格蟲族,提它蟲族依次列隊前進,混元體劫掠者融合蟲類和少量改基因泰倫蟲族沖向天空:五個蟲族部落如今聯成了一體。
有些蟲雙翼展開,遮天蔽日;而有些蟲卻身形細巧,小如蚊蚋。無論是飽經滄桑的老蟲或是剛會飛行的小蟲,都加入了隊伍,這是守護巨蟲們的命令。
然而。首先升空的蟲并沒有立即朝星靈王國飛去,而是一會兒在高山上空盤旋,一會兒借助氣流四處滑翔,以此等待着弟兄們的到來。這些蟲布滿了天空。由高到低形成一層層的隊列,以免互相撞擊。
這些傳說中的巨獸還在源源不斷地從山中冒出。
面對此情此景,每個人都會以爲看到了世界末日——也許真的是末日已臨。
蟲族成員都知道惡魔無惡不作,這根芒刺在背。任誰都不會無動于衷。衆蟲個個熱血沸騰,雷鳴般的吼聲響徹雲霄,大家都在期待着即将到來的戰鬥。
終于。守護巨蟲們出現了。他們是生命之王澤格女皇凱麗,禁制之王雙子小虎頭大帝,夢幻之王雙子小星星大帝。混元體劫掠者融合蟲類和泰倫改造蟲的領袖是原始蟲族大主宰颠帝。
在他們聚齊之後,蟲神陳風也終于現身。
小小的萬蟲之魂閃爍着耀眼的光芒,雖然外表平常,卻照得衆蟲頭暈目眩。陳風咆哮着升向空中,他的聲音在整個山區一遍又一遍地回響着。
陳風漸漸飛遠,衆蟲則緊随其後。算總賬的時候到了。爲了制造這件史上最強的武器,他們奉獻出了自己的精華,爲的是要去對抗史上最強大的敵人;如果這還不夠的話,他們還有爪子、牙齒等用來攻擊惡魔的武器。
如果所有這些都不夠的話……那麽就真的别無他法了。
澤靈聽到了喊殺聲和号角聲,她很快便明白了這意味着什麽:戰局又一次發生了變化,惡魔們開始狠命地反攻了。
澤靈向那個正在接受她治療的不幸的傷員簡短地表達了歉意後,便跳上了龍騎士的身上,已經騎上坐騎的珊蒂斯迅速地給她挪出空間,然後她們倆便出發去尋找别的戰士了。
大多數狂戰士都在等她們,其中包括澤靈原先的手下,和許多年長的聖堂武士。看到澤靈走近,她們或下跪行禮,或鞠躬示意。
“請别這樣!”她懇求說,她顯然很不自在,“不需要這樣!”
“我們在等您的命令!”瑪琳達恭敬地說。
澤靈一直害怕這一刻的到來。組織人手幫助難民、治療傷兵是一回事,而調配整個聖堂武士團的兵力使之投入激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們必須——”她說到一半,便開始默默地祈求文明之神的指引,然後接着說道:“我們必須平均分配軍力,以支援我方前線實力最薄弱的一些地方……但不是所有人都要去前線!我想……我想還是留三分之一的部隊在後方,盡一切可能救治每一個傷員。”
一些聖堂武士看上去有些不安,顯然他們是希望去前線與戰士們一同作戰。
澤靈理解他們,但她也知道,正因爲戰争慘烈,所以大家就更不能将在神殿中所學的治療技能全然抛之腦後。
“我們需要救治傷兵的醫護人員,每一個再次回到戰場的戰士都會爲實現我們的理想添一份力的。考慮一下:艾爾的聖堂武士團總要存在下去的。
如果我們都去作戰——很有可能戰死——那麽還有誰能在我們的同胞中傳播卡蘭的教義、表達他的關愛呢。”
澤靈知道如果惡魔們赢了,同胞們根本不可能活下來,卡蘭的教義也就無人聽取了,不過她盡量不去想這種可能性。
“遵命!”一位高級聖堂武士說道,其餘的人也點着頭。
“瑪琳達,你負責領導醫護人員。”
“是,主人。”
澤靈還有更長遠的打算:“如果我戰死了,你就來接替我。”
瑪琳達大吃一驚,道:“澤靈——”
“我的位子不能有一刻的空缺,這點我非常清楚,也希望你能理解,因爲除了我之外,隻有你是女性星靈!”
“我——”瑪琳達皺着眉頭說,“是的,我理解。”她的目光很快地朝别的聖堂武士瞟了幾眼,跟澤靈一樣,她也已考慮好了萬一她不幸罹難,誰可以是接替她的最佳人選。
澤靈長籲了一口氣。也許她的決定有些輕率,但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大家需要她們,也需要卡蘭的心靈升華之道,讓他們沒有恐懼。
“這就是我想說的——願文明之神的聖潔之光爲你們照亮前方!”
澤靈說完這句古老的道别之辭,便靜靜地看着戰士們陸續離開,她所率領的那些聖堂武士也一個接一個地跨上了坐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