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生第一次披上執政官袍時的所有夢想與此相比都相形見绌了。掌控了井水之後,他就能擡起一顆恒星,或者瞬間将其毀滅;就能召喚出大地的力量,以消滅所有反對他的人;就能……
羅生拼盡全力擺脫了這些邪念。當他看到卡蘭琳起源之井後,一種突如其來的不安便籠罩着他内心。一直以來,他都很清楚這種不安代表着什麽,還好,他的心已經摒棄了這些邪念。
“難道斯巴魯惡魔入侵艾爾行星的最終目的是爲了這口井?”
這口井早已腐壞不堪,與惡魔幾無二緻。這裏曾經蘊涵着純潔的禁制力量,但最終它卻在狄德羅斯的污染下一樣堕落了。
然而,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羅生這次必須完全置身于卡蘭琳起源之井的法力之中,但也僅此一回,以後再不能這樣不加限制地吸收它的禁制了。
他甚至對以前那種欲用還留的做法也感到惡心,可是棄絕與它的聯系就意味着他将永遠不能施法了……羅生很清楚自己決不忍心這麽做的。
羅生知道此刻布洛克斯的好奇心正變得越來越強烈,而且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于是他便開始從黑暗的井水深處汲取能量。
他内心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想将卡蘭琳起源之井的所有力量都占爲己有,不過通過努力,他最終還是戰勝了這種誘惑,從那污濁的井水中抽身而出。
才一會兒功夫,兩個神遊的靈魂又回到了他們的軀體中,而他們與卡蘭琳起源之井的聯系還和剛才一樣緊密。羅生準備施法了,他知道自己動作越快就越能盡快擺脫靈魂上的污穢感。
現在開始。他告訴布洛克斯。
他感覺到布洛克斯立刻讓星靈守衛們各就各位了,他們都準備好先将執政官賦予的禁制強度增大百倍,然後朝着敵人施放出來。
羅生輕而易舉地構建了一個禁制矩陣。這可是聖堂武士的前輩執政官們窮畢生心血鑽研的結果。這些英才百年難遇,羅生強忍惋惜之情,簡短地向逝去的亡魂表達了謝意。接着,當他對于矩陣的穩定性感到滿意時,便将禁制放了出去。
禁制在隊列間回蕩着,布洛克斯與執政官們的内心都爲之搖撼了,布洛克斯帶領着資曆遠勝于自己的執政官們拼死堅持着。他的野心曾經是羅生所顧慮的東西,如今,也正是這種野心讓施法計劃進展順利。
就這樣,他們的禁制向燃燒軍團沖擊過去。
一陣足以震碎耳膜的聲波向惡魔們襲來。而奮勇拼殺的星靈士兵卻未受影響。身軀龐大的惡魔們尖聲大叫着,丢下手中的武器,竭力想阻止聲波進入耳中,無奈那種振動摧心裂肺,讓他們的精神幾近崩潰。聲波在惡魔軍中疾馳而過,就像一把大掃帚,所經之處,惡魔們紛紛倒下。
燃燒軍團的前線部隊全垮了。星靈戰士們都一動不動地呆立着,震驚于眼前發生的一切。
“時候到了。雷斯特。”羅生低聲說,“時候到了。”
号角聲響起,驅策着一輪迅捷的沖鋒。
星靈族們大聲呼喊起來。狂戰士作爲先頭部隊一路猛沖,穿過戰場。尋找敵軍作戰……但前方卻隻見死屍滿地。聲波繼續向前席卷而去,一路上沒留一個活口,惡魔們迅速暴斃一片,燃燒軍團的損失已經過百。
羅生突然感到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他晃悠着,腦袋跟惡魔一樣似乎快要爆炸了。
終于他跌倒在地。
“我幫您,羅生大師……”
布洛克斯小心地把他扶坐起來。他自己卻沒有受到聲波的影響。事實上,他是唯一一個還支持得住的人。
參與這場宏**咒的星靈守衛們感覺都跟羅生一樣糟糕,大多數人癱坐在地,或者幹脆倒下了,也不管星靈戰士們正從他們身邊進軍。
“你看到了嗎?你看到我們所做的一切了嗎?”布洛克斯興奮地吼着,“這是最好的證據!卡蘭琳起源之井的力量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他的目光對着羅生所看不見的什麽人或什麽東西:“這口井才是成敗的關鍵,澤拉圖!你看到了嗎?沒有其他東西能與之相提并論!”
他不停地向着并不存在的澤拉圖呼喊着,而羅生仍在想辦法恢複體力,之前隻能呆看着。布洛克斯的貪婪、嫉妒已經顯露無遺,他似乎已經将星靈族視爲仇人了。
羅生的禁制讓惡魔們抱頭鼠竄,也很可能永久性地改變戰争的走向……
然而,眼前的布洛克斯已經狂躁不堪,他自己也差點抵擋不住卡蘭琳起源之井的誘惑,這一切是否意味着,對于星靈族一族來說,他剛才施放的禁制背後還潛藏着某些可怕的東西呢?
澤格蟲族的女皇凱麗正思考着什麽,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所有的蟲族成員都被要求耐心等待原始蟲族的命令,他們一發話,所有人都會整齊劃一地同時騰空而起。
在蟲族的力量面前,惡魔們一定會不寒而栗的,萬蟲之魂将在這些巨獸自己發起進攻之前,沖潰敵人的陣線。
一個簡單可行的計劃,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
一個凱麗始終質疑的計劃,雖然她也說不出質疑的原因。
“勞思則多憂,親愛的老師。”
凱麗吃了一驚,擡起了頭,隻見凱麗走進了他的巢穴。
“女皇陛下。”他低聲說:“您應該和其他蟲族在一起的啊……”
“我找了個借口暫時離開一下。陳風大哥有些不太高興,不過他也不能怎麽樣。”
“女皇陛下,我有什麽可以爲您效勞的呢?”
她的目光中閃爍着一絲猶豫。她用一種對蟲子來說十分微弱的聲音回複道:“我要你違反我的命令。”
凱麗十分困惑:“什麽?”
“除了我們安插的哨兵以外,其他所有的蟲族成員出發之前都必須在這個龐大的洞穴區裏原地待命。我希望你不要管我先前的命令,離開此處。”
他大爲震驚,很明顯其他蟲族對此并不知情:“那我去哪兒?”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希望你能找到穿過那道屏障來到此地之前你所在的地方。我想讓你去找克拉蘇斯。”
克拉蘇斯,凱麗也經常想起這位神秘的執政官,他心中的種種疑團克拉蘇斯也許可以爲他消除大半。
“他應該還和星靈族在一起——”
“不……剛才他還在我們附近。凱瑟拉告訴我說一個叫澤拉圖的星靈想通過她替克拉蘇斯傳話,但她并不太信任他,便讓星靈在那裏等着,等待時機的到來。”
“然後呢?”
“當凱瑟拉再次尋找澤拉圖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她是在陳風和小虎頭大帝讨論萬蟲之魂施法事宜的時候告訴我這一切的。”
“但爲什麽克拉蘇斯要到這兒來呢?”凱麗越來越不安起來,從星靈族的領地過來,對一個不能在幾分鍾裏飛過數英裏的人來說太遙遠了。
“那也是我想知道的。”
“我會盡我所能找到他的,不過應該會碰到一些你所無法想象的困難。”
凱麗從鼻中噴出一股氣,閉上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後點點頭說:“好了,現在必須要告訴你了。”
“告訴什麽?”
“老師,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你與克拉蘇斯的親緣關系了。你幾乎要把他當成一窩生的兄弟了,對嗎?”
凱麗以前從沒如此想過,但現在凱麗這麽一說,他意識到,是啊,克拉蘇斯有一種蟲族不可抹去的味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