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惡魔扯着破鑼嗓大笑。“你知道你現在是一個人嗎?你知道你的對手有多少嗎?”
“我知道,”零微笑着說。“對你來說,我太難對付了,所以你肯定會費盡全力召喚援軍。”
“你知道?”惡魔繼續大笑,“你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一個人來冰封星域了。”
“我說了我知道的,但我可沒說我是一個人來。”零輕輕一笑,打了個響指。
天空突然陰沉下來,就像是一大群鳥密密麻麻遮住了陽光。
但現在不是小鳥,而是龍,是鋪天蓋地的巨龍,陳風做夢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麽多龍,他們扇動巨翼翺翔在空中,等待零下一個信号。
“笨蛋燃燒軍團,白癡的是你!”零大笑。
他怪叫一聲拔出血劍,但零比他更快,她伸出三根手指,那個被罵做白癡的倒黴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的胸膛突然消失,隻遺下血霧一片,他雙手掉到地上,雙腳跪着倒下,滾落的頭顱還保持着驚詫的表情,他死了。雪地上一片血紅。
這就是給巨龍的信号,這些盤旋的生物俯沖向下,對着峽谷中擠得滿滿的惡魔噴出他們的憤怒之火。這回可熱鬧了,有的地抽出武器抵抗,有的念咒施法,也有的妄圖逃離這個屠宰場。但那根本無濟于事,惡魔們就像被收割的小麥般一片片倒下。
就在這時,在兵團中央,召喚聲響起,那是隊伍中最強的幾個施法者,在噴薄而至的龍息中,他們拼死集中在一起,彙聚起他們所有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虔誠和熱情,召喚他們最強大的惡魔。
兵團惡魔企圖組織反攻,巨龍開始從空中降落,他們的身體不怕火箭,抵抗毒藥和低級禁制,巨龍越逼越近,向惡魔們宣洩着龍族的複仇之焰。惡魔們被迫向中心集中,那裏的施法更瘋狂了
零站在崖邊,俯瞰着整個戰局,她咬緊牙關。綠色的眼眸翻滾着能量,這是她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時空中忽然出現陳風都不認識的陰影,零臉色一變,高唱咒語,想要破壞惡魔辛苦構築的禁制結構,也同時拉扯惡魔那龐大的禁制能量,就像人們常常将刀劍弄彎以折斷它們一樣,引導那些能量反過來破壞它自己。
雙方的對抗愈加直接,惡魔的召喚像燃燒的瀝青般激烈。零現在已經放棄利用對方的能量,她高舉雙臂疾聲高呼,身上的聖光熠熠生輝,束起的頭發因爲劇烈的施法而散開。
零的禁制率先發動。惡魔中央閃出耀眼的光芒,如太陽般刺眼的光芒令人無法正視,一時間天地爲之變色;石破天驚的爆炸緊接而至,毀滅性的沖擊波和炙熱的空氣橫掃整片山谷。禁制效果覆蓋整個戰場。甚至波及到一些站得太近的巨龍。
峽谷升起粗大的煙柱,化爲雲霧升騰在空中。零大口喘着氣,她笑了。這是狼的微笑。是捕獵成功的笑,是勝利者的笑。
但是在陳風看來,事情還沒結束。他發現天上的那片雲霧有些古怪,它發出隆隆聲響,似乎是有意識地聚在一起,不安地蠕動着,越聚越緊,黑紫色的雲霧漸漸勾勒出一個人的外型。
在那片雲中,陳風看到了神的樣貌。
在那片烏雲中,陳風看到一個神的樣貌。
那是一個青銅戰士,比任何神,任何龍類更加巨大。他青銅澆鑄的身體上覆蓋着厚重的黑耀石打造的黑色盔甲,駭人的胡須和狂亂的頭發象流動的火焰,黑色的眉毛上方鑽出兩隻巨大的角。他的眼睛,那是無底的深淵。随着他大步跨出那片烏雲,大地在顫抖。他手中的長矛雕刻着滴着灼熱血液的神秘文字,長矛的末端,燃燒着一個巨大的火球。
巨龍們已經逃離了戰場,但陳風無法責怪他們。盡管親零展示了更強大的力量,但在堕落泰坦這股強大的自然力量面前那隻能算是兩隻小小的蠟燭。
“狄德羅斯,”零吸了口氣。
“零。”堕落泰坦的轟鳴的聲音像大海一樣深,遠方的冰壁甚至沒有将回聲傳來,直接崩塌掉了。
零站直了身體,攏了攏耳邊淩亂的金發,說:“你的玩具們已經被我消滅了,你在這裏已經完全失敗了,趁着還有命在,逃跑。”
陳風看着守護者,天哪,她瘋了嗎。連他都看得出來,剛才的戰鬥已經使她耗盡了力量,現在的她跟陳風對付黑暗亞蒙之後一樣虛弱,這個堕落戰士根本不會上她的當。
翻開古書,上面說零最終取得了勝利,而他,該不會看到另一個結局,零死掉?
狄德羅斯甚至沒有笑,但是他巨大的聲音翻滾過大地壓迫着陳風“超行星科技的宇宙時代已經到了盡頭。”狄德羅斯說:“毀滅的時代将再次降臨,這個世界不久之後就将在燃燒軍團的沖擊下覆滅。”
“隻要這個世界還存在守護者。”零說:“隻要我還活着,就決不會發生這種事。”
她的手指微微彎曲,陳風看得出她在重新召喚她的力量,聚集她的精力,她的智慧,她的意志,她的能量,準備發動一次襲擊。
陳風後退了一步,然後又一步,然後再一步,他有些鄙視自己,但既然那個現實的自己能在幻境中看到自己,難道這兩個更強大的力量,偉大的零和堕落的狄德羅斯會看不到?
又或者,他如此渺小,根本不值得被注意。也許?
可是他卻是中級大完美境界的蟲神強者啊。
“投降,現在,”狄德羅斯轟隆隆的聲音“我需要你的力量。”
“決不,”零握緊了拳頭。
“那就死,零,你的世界将和你一起毀滅。”狄德羅斯舉起了滴着灼熱鮮血的長矛。
零舉起雙手,發出一聲半是詛咒半是祈禱的呐喊。她的手掌發出一道流動的彩虹,帶着世間從未出現過的顔色,就像有意識的閃電一樣插進狄德羅斯胸膛正中。
在陳風看來這簡直就像弓箭射到大船上一樣,根本不會有什麽效果。但狄德羅斯在這打擊下居然蹒跚着後退了一小步,手中巨大的長矛也掉在了地上,就像隕石砸到了地上一樣,地上的冰雪在重擊下掀起了巨大的波紋,陳風站立不穩,單膝跪在地上,擡起頭看着堕落的泰坦。
在零的禁制擊中之後,一個黑斑就在狄德羅斯胸前散布開來,不,不是黑斑,那是一個冰冷的死亡之影,他灼熱的青銅身體被擊中的部分被冰冷的惰性金屬代替,這種代表毀滅的金屬像野火一樣從他的胸膛中央開始擴散。
狄德羅斯開始對這種不斷擴散的毀壞感到驚奇,然後開始驚慌,之後恐懼起來,他用一隻手去觸摸被毀壞的身體部分,然後這隻手上也開始了這種變化,隻留下黑色粗糙的惰性金屬。狄德羅斯開始吟唱,聚集所有的能量治療自己,他試圖逆轉這個過程,阻止這股暗湧,撲滅這代表毀滅的野火。他的聲調越來越熱烈,未被影響的皮膚被更高的強度保護起來。他變得像太陽那麽灼熱,大聲的咆哮着,就像那些黑色的死亡之影侵襲到了他的心髒。
緊接着又一道閃電集中了狄德羅斯身體中央,就像上一道一樣強烈而富有攻擊性。陳風轉頭去看零,她正觀察着她那被火焰和黑暗包圍的敵人。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在她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