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是用尾巴将炮艦半死的粗壯身體給掃進了石槽裏,笨重的用噸來稱量的熊軀實在是太笨重了。炮艦身體撲進了水裏之後,開始像桃子一樣咕咚咕咚地大口飲水,這一刻,這種浸泡硫磺臭味的紅水倒變得無比甘甜了。
轟,刺目的岩流風暴,刺鼻的硫磺臭味席卷而來。陳風的蟲體趕緊地泡進了石槽裏的水裏,頭頂上洶湧的瀑布水仿佛一刻間被點燃了一下,灌進了他主腦上的血窟窿裏,激地他發出吱吱的疼痛叫聲。
總算,又返回到了圓點。
陳風忍着差點被煮熟的疼痛,昂頭向火山口望去,漆黑se的天空上有着靜靜的烏雲浮動:“呵呵,這回真的是變成坐井觀天了。”
利爪揪住了炮艦的脖子皮,陳風森森地冷聲道:“别喝太多了,肚皮撐圓了,要是走不動的話,可就别怪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炮艦咕咚地又喝了一口,長滿刺鈎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黑毛,乓乓地捶了幾下自己的胸口毛,展露了一番強壯的肥肉。<亂叫,生怕它的亂吼會将這個沉睡的火山給喚醒了,到時這裏就真的成爲自己的墳墓了。突然,隻看見一道身影閃動,自己的蟲體一輕,耳邊的風聲呼呼直響,兩邊的岩壁風景就像快速攝影一樣嗖嗖的飛過。
“群獸奔騰?”
炮艦與陳風之間有共生之鳴,早已經知道它覺醒了獸族之中罕有的戰舞。
“呵呵,二呆熊這時候倒是挺聰明了,跳起了群獸奔騰戰舞來助跑。”陳風自己并不清楚群獸奔騰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他隻是聽到了火山底部的轟隆聲,炎熱的岩流像追趕步伐的惡魔一樣緊追不舍。
可是就在他每每感覺到酷熱難耐的時候,卻總有一股冰涼溢入他的傷口之中。這時候他緊繃的神經被炮艦胸口多毛舒軟的肥肉一擠也放松了,沉重的疲勞襲上他的心頭,雖然他幾次三番的強迫自己不要睡着,不過聞聽着炮艦喘息有序的‘嘿呦’聲,陳風還是眼皮一沉,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睡眠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樣子變了,變得非人非蟲非獸,站在那裏,殘暴的意志在摧殘整個宇宙,人類、野獸、水族、蟲族等等萬族匍匐在他的腳下顫抖,他的腳下踩着整個宇宙的行星,手掌間捏着一顆蔚藍se的星球,龇牙咧嘴的狂笑着:“老祖宗要捏碎你,哈哈。”
陳風義無反顧地合掌捏了下去。
“哎呦,哥,你幹嘛捏我的小腦瓜子,哦,你想吃我的腦仁,哼,我也捏你…捏不動,我咬你,啊,咬你的腦仁。”
陳風的頭皮一疼,立刻被驚醒了,還沒來得及看四周的環境,一串溫熱的鮮血從主腦流了下來。
“桃子,你在幹什麽?”
“啊。”桃子很無辜的回答道:“我蹲在你的腦殼裏面暖身子啊,好冷哦。”
反正它就是縮在了陳風主腦的腦殼裏面,任憑陳風怎麽殘暴的怒吼都不出來。陳風其實隻要用身體裏的血鈎一頂,它就出來了;他之所以沒這麽做是因爲,他也感覺到了寒冷。這種感覺就如置身在冰窟裏面一樣。
做夢之前還是熱火岩漿,怎麽做完不完整的夢之後,就好像換了個世界一樣?
他趕緊地睜眼看向了四周,黑se如石墨一樣的牆壁,牆壁上用金屬液體繪畫出無數肌肉虬結,輪廓鮮明,氣勢血腥的怪異生物的壁畫。這種生物的樣子有點像是陳風曾經看到過的異形,不過卻比異形更加的恐怖。
因爲它們的外骨骼已經開始實質化,頭皮全部剝離變成了後腦勺的血刀一樣的寄生蟲。前肢骨變得更細小,黃金比例已經有點符合龍獸中的遠古霸王龍。
尾巴就好像進行了二次生體強化一樣,已經完全脫離了異形的樣子,尤其是在長度上被增長了十倍,并且可以彎曲在背後化成一種翅膀類的東西。
“這裏是哪裏?”
“搏,這裏是火山口邊上的一個洞穴,我奔跑的竭力了,就躲進了這裏。”
陳風看到了炮艦,過度的耗力讓它現在還躺在地上哎呦的直哼哼,這些個野獸平ri裏都是嬌生慣壞了。
“火山口?”陳風又将眼睛轉回了石壁上,在石壁上的壁畫非常的清晰,并沒有因爲時間而消磨。或者說,這些壁畫都是先刻進了石縫裏,然後才鍍上金屬的,所以保存的更久。
在洞穴壁畫的黑暗深處,似乎有一片反光的區域。這片反光的區域很讓人着迷,至少陳風的眼神從一開始盯上之後就再也沒有移開過了。
“那裏到底有什麽?那裏到底有什麽?”
陳風很好奇,并且蠕動自己的蟲體慢悠悠地走上前去。炮艦是眼睜睜地看着陳風向裏面走去,它隻能費力地跟随着他向裏面攀爬過去。
<bhao濕的黴變味并不像是山體暗道流水沉積的味道,倒有點像是什麽肉塊浸泡在水裏時間太長的原因。
陳風的複眼就是他自己的眼睛,他的腦袋長在尾巴上,複眼也就成爲了自己的眼睛。他可以看得清楚地面的東西。
除去那永遠黑暗的看不清輪廓的石頭之外,就隻有一些蟲族被抽幹水分的軀殼,還有一些飛鳥野獸的骸骨。
這些骸骨被撕扯地非常粉碎,就好像是被亂刀跺過的一樣,不,比亂刀跺過的還要凄慘。陳風擁有暴君意志,凡是看到這種暴力的事情,蟲體的血液就會不由自主地開始沸騰了起來。
大約前行了一千步的樣子,确信已經進入了洞穴的最深處,陳風鬼使神差地向後看了一眼,這一眼讓他立刻往後面猛沖,可是徒勞無功,他是眼睜睜的看着後面的石壁慢慢的合攏起來,就好像冥冥中有機關在控制這一切一樣。
險境,他醒悟到,自己一定是進入了什麽未知的險境之中。在這個險境之中,沒有戰鬥的目标,反抗的話難道要和空氣戰鬥。
炮艦情不自禁地用熊掌扯了一下陳風的尾巴,陳風踢了它的屁股一下,讓它安靜一點。呼…呼…
沉重的鼻息聲打亂了這裏本來很平靜的空氣,将這裏黴變味道的空氣變得腐臭難聞。
“炮艦,作爲高手,要心平氣和,将你的嘴巴給我捂住。”畢竟這股空氣裏的味道攪動地陳風的胃口變得非常不好。
炮艦的熊掌開始使勁地扯動起陳風,就好像熊掌突然開始抽風了一樣。
“你想說什麽?”
“哼哼哈哈。”
低沉如鬼魅一樣的聲音,噴動不息惡臭呼吸,寒冰地獄的冰冷觸摸,這一切讓陳風的蟲體瞬間失去了反抗,頭一次,他在另一股強大到幾乎‘不朽’境界的意志面前顫抖起來。
“食物們,歡迎來到囚禁我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