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兒嚯的一下站起來,“冷墨言,你來這裏幹什麽?”
“你剛才沒聽李董說嗎,他把股份賣給了我,我也是安氏的股東了,自然是來參加股東大會的。”
安雅兒的臉白一陣紅一陣,氣血翻滾得厲害,半天才硬生生的壓制下來,冷聲冷氣的說:“既然是股東,那就請你就坐下來。”
冷墨言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你讓開,我才能坐啊!”
“冷墨言,你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了!”
冷墨言笑了笑沒吭聲,跟在後面的齊夏從容淡定的解釋:“安小姐,冷總現在已經是安氏的最大股東,按規矩,他得坐主席位。”
安雅兒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不敢置信的瞪着冷墨言,聲音尖銳起來,“你說什麽?”
齊夏心有不忍,安雅兒這樣就受打擊了,呆會還有更重磅的新聞呢……看他家總裁不爲所動,隻好又重複了一遍。
“不可能,我不信,你不過就是買了李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怎麽可能是第一股東?”
“安小姐可能還不知道,除了李董的百分之二十,鳳凰還擁有張董的百分之四,海立的百分之五,再加上從散戶手裏吸過來的百分之二,不多不少剛好比你們安家人全加起來還多一個百分點。”
“海立?海立跟鳳凰有什麽關系?”
又一個晴天霹靂打得安雅兒身子一震,聰明如她早就該想到了,當初安氏半路搶了TDM的項目,以冷墨言的性格怎麽會善罷幹休,原來一早就做了這個局,就等着他們往裏跳。
都怪她被暫時的勝利沖暈了頭腦,竟以爲安氏真的能和鳳凰相博,是她錯了,大錯特錯!當初拿股份做抵押時,安得海就問過她怕不怕引狼入室,是她極力促成才釀成今天的苦果!
齊夏還在不緊不慢的解釋:“海立是鳳凰駐外的獨資機構,所以海立拿到的股份理應歸屬總司。”
原來如此,怪不得剛才她一宣布委托書的事,張董馬上就反對,原來每一步都是冷墨言安排好的。安雅兒兩手緊緊的撐住桌子,力圖保持她們安性的硬氣,但冷墨言的話瞬間擊垮了她全部的意志。
“安小姐還請有個心理準備,我已經遞文上報工商所,将安氏改名爲白氏,準備把這間公司送給我的未婚妻白子琪小姐當結婚禮物!”
此言一出,不但安雅兒震驚,連在坐在安氏股東也面色驚訝,不過大家都知道那位白小姐在冷大總裁心目中的份量,既然這公司以後以白姓命名,肯定會好好發展一番的,這對他們來說應該算好事。
安雅兒癱坐在椅子上,哀哀的愣了半響,臉色慘白的看着冷墨言,一字一字從牙縫裏擠出來:“姓冷的,你欺人太甚,總有一天是要還的!”
她不知道自已是怎麽走出會議室的,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下了電梯,走在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在她面前搖來晃去,地面也象是凹凸不平,踩上去一腳高一腳低的,是要地震了嗎?她在心裏冷笑,也好,把所有的一切都震掉吧,這樣冷墨言什麽也得不到。
她慢慢的走着,心裏一片蒼涼,不知道要去哪,醫院是不敢去的,昨天才信誓旦旦的承諾會好好把安氏撐起來,今天就大權旁落,連名字都要換了,她哪還有臉去見安得海。家也不想回,爸爸去外地開會,媽媽總是在打牌,安茉兒是個不務正業的,伯母說不定還會怨她,這些事跟她說還不如爛在自已肚子裏。
她暈乎乎的進了一家酒店,開了間房,睡了個暈天暗地,一直到傍晚才醒,也不開燈,坐在床上發了一陣呆,頭還是暈乎乎的,又出門到了街上。
華燈初上,初冬的街頭已是有些冷清,過往的人群皆是行色匆匆,隻有她腳步閑緻,随意的拐進了一家酒吧,要了一瓶酒,自酌自飲。
時間尚早,酒吧裏人還不多,這樣一位美女獨自借酒消愁,自然惹人注目,不多時便有男人上來搭讪,安雅兒本來就暈暈乎乎,兩杯酒下肚,已是有些醉意,不然以她安二小姐的高傲,怎麽可能對這種男人笑逐顔開?
有人說話的感覺真好,安雅兒語無倫次的訴說心中的苦悶,男人極有耐心的聽着哄着,終于攙扶着她走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安雅兒在頭痛欲裂中醒過來,看自已一絲不挂的躺在床上,才慢慢記起自已昨晚遭遇了什麽,她欲哭無淚的苦笑,已經這樣了,還能更慘一點嗎?
答案卻是肯定的。
早間新聞播了安氏易主的消息,剛好讓安得海看見了,當時就不行了,顫顫微微的手指了指電視,一名話都沒說就走了。
安雅兒得到信趕到醫院的時侯,安得海的身體已經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摸着伯父的手,她居然沒哭,呆呆的癱坐在床前的地闆上,兩眼空洞無光,安茉兒哭着拉她卻怎麽也拉不動,叫了兩個保镖上來拖她,安雅兒突然象是如夢初醒,哇的一聲哭出來,抖着身子爬到床邊,抓着安得海的手哭得山崩地裂……
其它家眷本來還強忍着悲痛,一見她這樣,都放聲大哭起來,房間裏頓時哭聲沖天。連過路的聽着都覺不忍。
安雅兒兩天沒吃東西,醉酒再加上悲痛欲絕,哭暈過去好幾次還不肯離開,誰一拉她就歇斯底裏的哭,原本漂亮冷傲的美人兒憔悴得沒了人形,最後還是安佑寬趕回來,強行将她關在隔壁的房間打鎮靜劑,才讓她安靜下來。
有安佑寬回來主持大局,安得海的喪事辦得還算圓滿,安雅兒在病房裏哭過那一回後,就再也沒掉過一顆眼淚,她滿心滿腔都是對冷墨言的恨,怎麽可以對安家這麽狠?怎麽可以對她這麽狠?
定婚一年來,雖然說不上親蜜無間,也算是相敬如賓,那個男人怎麽能一點舊情都不念,把安家逼上絕路?枉她那麽愛他,别人一直以爲她在乎的是冷太太的頭銜,其實不是,财富在她眼裏不過是過眼雲煙,她真正要的是那個男人,華都城裏舉世無雙的冷墨言!
她愛他,爲了他,她什麽都肯做,看着他身邊女人不斷,她也從不敢吭聲,因爲那樣會觸怒他,她小心弈弈的呆在他身邊,一心一意聽從他的召喚,隻要他一個眼神,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勇往直前……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毀了她,毀了她的家人,毀了她的餘生……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安雅兒覺得自已下半輩子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