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森真是一個神奇的探員,他的嗓音溫和,氣質儒雅,面容誠懇,無論是下達命令還是審訊,都讓人感覺不到他任何的強硬态度,他的身上自帶着一股親和力光環,像極了謙謙君子,也足夠溫潤如玉。
可惜索爾并沒有被“美色”所迷惑,事實上,此時的索爾面如死灰,不言不語,低垂着頭顱,似乎被奪走了魂魄。看得出來,這次的打擊帶給了他巨大的傷害。這個一向自信的阿斯加德戰神,此時變成了落魄的流浪漢。
從天堂墜入了凡間,從威風凜凜的戰神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長官,外面有一位博士找你,他說他是這個人的同事。”隐形耳機中傳來了士兵的聲音,科爾森皺了皺眉,看着一言不發的索爾,科爾森推門走了出去。
也就在他離開牢房的一刹那,一個身材修長、極爲英俊的男子顯露出了身形。
這一刻,索爾終于有了一絲反應,那幾近絕望的眼神中終于流露出了一絲希望的身材,道:“洛基!”
“你還好嗎,我的哥哥。”洛基低聲問候着,可惜,此時的洛基已經不再是索爾的弟弟了,在洛基的眼中,昔日的阿斯加德戰神,也已經成爲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帶我回去,告訴父王,我知道錯了,你一定要帶我回去。”索爾激動的說道。
“不,索爾,我來這裏是像你宣布一道命令的。”洛基裝出了一副悲怆的模樣,歎息道,“父王已經死了,上次他拼了命的将我們從寒冰國度解救回來,這耗費了他最後一絲力氣。”
“你說什麽?”索爾震驚的大聲問道,相比于剛才自己拿不起來雷神之錘,現在這個消息才是真真正正的晴天霹靂,瞬間将索爾的心神攪亂了。
洛基靜靜的注視着索爾,看着這位金發莽漢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默默的搖了搖頭。
“你當初的魯莽舉動,正在孕育着一場新的戰争,寒冰國度的勞飛躍躍欲試,對此,你隻能自責。”洛基又在索爾的心髒上插了一刀,讓索爾垂下了頭顱,身子竟然開始顫抖。
自責、愧疚、迷茫充斥了索爾的内心,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深愛着父王,我嘗試着和他解釋,但是父王什麽都不聽,奪走你使用雷神之錘的資格,這很殘酷,你我都清楚,你永遠不能再舉起它了。”洛基繼續用語言摧毀着索爾,字裏行間,都讓索爾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現在。”洛基深深的吸了口氣,“國王的重擔已經落在了我的頭上。”
聽到這裏,索爾仿佛抓到了最後一根希望的稻草:“我能回去嗎?能讓我再最後見一眼父王的...父王的......屍體嗎?”
這個一向強勢、自信滿滿的索爾,第一次用出了這樣懇求的語氣,得到的卻是洛基冰冷的回絕。
“我們與寒冰國度的停戰協議裏,包括對你永久性的放逐。”洛基搖了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我們能夠找到其他的方法。”索爾不斷的搖着頭,似乎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們的母親,同意了這個協議。”洛基一錘定音似的說道。
“哦......”索爾一手捂住了臉頰,指縫間,滑落出了一滴淚水。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洛基看着眼前被自己打擊的陷入深淵中的索爾,緩緩地說道,“我對此深表遺憾。”
洛基并沒有迅速離去,他在享受這樣的畫面,他也沉浸在了自己卑劣的手段之中,雖然陰險,但是很有效。唯一能給自己繼承王位帶來威脅的索爾,就這樣在自己的三言兩語之中,徹底失去了所有。
“不,我才是那個應該道歉的人。”出乎預料的,索爾低垂着頭,卻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你要當一位明君,照顧好我們的母親。”
洛基心中的欣喜慢慢的消散,他喜歡看到敵人在他的手段之下崩潰的模樣,但是他的内心深處,卻也不願意看到索爾如此落魄,尤其是當索爾提起兩人的母親時,漫長歲月中培養出來的親密情感到底還是幹擾了洛基的心神,這讓洛基感覺非常的惡心,開口道:“永别了。”
說着,洛基便消失在了牢房之中。
而對于索爾來說,他既然被永久放逐了,那麽,他就要在這個低等級的世界裏遊蕩一生,他注定失去了一身神力,要用平凡人的身軀,在這個低等世界裏接受刑罰。
相比于身體上的痛苦,索爾的心卻更加的沉痛,他失去了所有,包括他敬仰的父王。一切都因爲他的莽撞無知,一切皆因爲他的狂妄自大,此時的索爾,真正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隻不過,他從未想到,這樣的錯誤會造成這樣不可挽回的後果。
索爾傻傻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渙散的看着地面,卻突然眼前一花,一個身着紅黑戰鬥服,身體線條異常優美的女性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由于對方帶着紅黑面具,索爾看不到對方的面容,隻能看到她腦後那飄蕩的金發。
“哦,我的上帝。”妮可嘴裏輕聲喃喃着,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幾個小時之前那個高傲自大的男人,竟然變得如此失魂落魄,眼神都沒有了焦距。索爾就像是一具屍體,雖然血液依舊在身體裏流淌,但是毫無生氣。
“怎麽了?”妮可俯下身子,一手輕輕的揉了揉那污迹斑斑的金發,相比于蔑視弱者,她更想要讓索爾振作起來,強勢崛起之後,她再用絕對的武力将索爾摧毀。弱小的人,隻會得到妮可的憐憫。索爾這幅模樣讓妮可倍感無趣,征服這樣一個武者,毫無半點成就感。
“是你......”索爾聽出了妮可那美妙的聲線,卻也吃驚于妮可特殊的能力,但是此時心已經死了的索爾,并沒有表現出來應有的吃驚之色,事實上,現在的索爾早已沒時間關注這些了,他的腦子裏全是父王身隕,自己被永久放逐這樣的信息。
“走吧。”妮可歎了口氣,一手架起了索爾的肩膀,心中的失望取代了期望,她不知道全部情況,她隻是認爲索爾沒有拿起錘子,所以被打擊成了這幅模樣。一個神話書中的戰神,就因爲失敗了一次,所以就頹廢至此?他真的有資格被稱之爲“雷神”嗎?
索爾在渾渾噩噩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中,他已經忘記了剛才經曆了多少畫面,他隻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青年,手裏拿着一個籃子,裏面擺放着幹淨的衣物,放到了浴室門口。
“清洗一下吧,阿斯加德的戰神總要有與之匹配的姿态。”夏天将籃子遞給索爾。
“呵呵。”索爾苦笑着搖了搖頭,自己再也不是什麽戰神了,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永遠撐着平凡之軀、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索爾看着夏天的眼神,感受着自己淤泥浸染、污迹斑斑的狼狽身軀,索爾強忍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輕聲道:“謝謝你,米德加爾特人。”
這一次的道謝和上一次的道謝完全不同。上一次分别時,索爾跳下了夏天的車,對夏天微笑緻意,說是因爲夏天良好的表現,會在未來多照顧這個星球,語氣中滿是高傲與自負。而這一次,索爾的話語中卻是滿滿的真誠。
夏天點點頭,将索爾推進了浴室,順手關上了門。
妮可摘掉了女死侍面具,看着索爾落寞的身影,不勝唏噓:“他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變成了這幅模樣?我竟然聽到他真誠的道謝?我真是不敢相信,那個自負的人哪裏去了?這還是那個索爾麽?”
夏天想象着初次見面時的高傲戰神,又想着剛才誠懇緻謝的索爾。夏天隻能心中感歎着奧丁的手段是如此的極端。
還覺得自己不夠成熟麽?
沒關系,讀幾本書,醉幾次酒,經曆幾個故事,便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