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确很讓人驚歎,但是,我并沒有過人的天賦。”妮可想了又想,雖然被夏天的神乎其技震懾到了,但是對她自己依舊有着清晰的認識。
“我可以将你轉化爲一個變種人。”夏天開口說道。
“變種人?”妮可愣了一下,“成爲你們之中的一員?”
妮可驚愕的看着夏天,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家夥,是一個被社會厭棄的變種人,一個,被她厭惡的變種人。
“你沒有因爲我的膚色厭惡我,卻因種族而厭惡我。”夏天心中有些詫異,這個宇宙似乎繼承了“X戰警”宇宙的價值觀,普通人對于變種人群體是極度厭惡的,即便夏天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依舊無法掩蓋那心目中對變種人的敵視。
這倒讓夏天覺得很有趣,變種人和普通人的矛盾,似乎是這個社會中最普遍的矛盾。夏天想要在這個世界中闖蕩出一片天地,當然要了解更多的情況。
“對,對不起。”妮可有些緊張的一手握住了衣角,那模樣,不想一個成熟性感的女子,反而像是一個緊張的小女孩。
“變種人和人類一樣,有好有壞。變種人的身份都是被注定的,這些變種人沒有選擇的權利。隻是變種人群體中有一些自私的野心家,讓整個群體都受到了社會不公平的批判。”夏天嘗試性的說着,連猜帶蒙,加上自己的語言技巧,隐蔽的觀察着妮可的反應,發現自己說的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所以,你沒有必要厭惡變種人。”
“也許,是這樣吧......”妮可喃喃的說道,雖然短時間内還無法更改社會灌輸給她的對于變種人的惡意,但是她作爲一個成熟獨立的個體,已經在慢慢的思考夏天對于變種人群體的評定了。
哪個團體不是有好有壞呢?區别在于,變種人之中,那些邪惡的人,因爲力量的強大,所以讓全世界熟知,讓全世界惶恐,所以連帶着,整個變種人群體都受到了仇視。所以,大多數變種人們,的确是無辜的受害者。
夏天繼續循循善誘的說道:“恰恰相反,你可以成爲一個變種人。變得強大起來,不再弱小。”
“你爲什麽失去了家庭?因爲你弱小。你爲什麽失去了父親?因爲你弱小。”夏天歪頭看向了妮可,找尋着她目光中傳遞出來的訊息,“你知道你爲什麽無法再繼續享受當一個子女,爲父母頤養天年的幸福了麽?因爲你的弱小。”
“你應該清楚這個社會生存的法則。”夏天的嘴角微微扯了扯,笑容的幅度很小,“強大的人,無論在哪裏,都可以活的很好。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着法律,可以爲了自己的利益摧毀一切。也許那個毒-販僅僅是貪圖你的美麗的身體,所以你被他搞的家破人亡,你的父親無法享受幸福的晚年,一切都是因爲你,他才無辜的死去。”
“别,别說了......”妮可雙手掩面,一旦涉及到她家庭的問題,她父母的問題,她似乎永遠無法控制住情緒。
“也許你哥僅僅是因爲一包小小的毒品,就将你賣到了毒-販的手中,爲什麽?你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你隻能接受命運的安排。”
“别說了,求你了......”妮可的情緒逐漸崩潰,不知道是否跟随着夏天的節奏在走,還是依舊沉浸在父親死亡的問題中,纖細的指縫中流淌出了淚痕。
夏天沉默了一會兒,讓這些情緒稍微醞釀一下:“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這是你的轉折點。”
“你可以擁有強大的實力,對過去那個軟弱無能的妮可說再見。你可以讓那些曾經給你造成傷害的人統統下地獄。”夏天一層一層的遞進着,“你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情,不僅僅是報仇,你可以幫助那些和你同樣身世凄慘的人,讓她們不再受到迫害。你也可以活得光鮮亮麗,讓天堂的父母看到你幸福的生活,我想你可以讓他們感到驕傲。”
“也許你的人生就是一段充滿了救贖的路程。人不應該爲了自己而活。想想那些期待的眼神,想想你的父親如果活着,他會讓自己的女兒如何選擇?是不負責任的自殺麽?我想并不是這樣。”
“是,這樣嗎......”妮可的目光渙散,嘴裏喃喃自語着,“我可以擺脫弱者的身份,去做那些事情嗎。”
“當然,我保證。”夏天肯定的點了點頭。雖然現在變種人工廠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但是夏天絕對不會放過眼前的這個機會,“你會成爲一個實力強大的變種人。”
妮可的内心依舊在糾結,對于變種人的厭惡,是社會灌輸給她的思想,短時間内是無法改變的。但是另一方面,她的确被夏天說服了,相當大一部分變種人,都是被冤枉的,他們都是無辜的。
甚至從小到大,夏天是她第一個親眼見到的變種人,她從未有受到過變種人給予自己的傷害,卻總是能夠被各種各樣社會中流傳的,應該歧視變種人這樣的觀點而洗腦。而擺脫弱者身份,讓自己不再這般弱小無力,也讓妮可有些心馳神往。
少言寡語才是夏天的風格,顯然,一次次的長篇大論不符合夏天的性格,但是夏天卻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隻是覺得有點滿足,畢竟在九頭蛇裏學的東西終于派上了用場,而不是一味簡單的手起刀落了。
夏天繼續道:“客觀的說,我把你從黑-幫裏解救出來。我幫你手刃了你的仇敵。我剛才又阻止了你的自殺。你似乎欠我好幾條命。爲什麽不把你的性命留下來,交在我的手中,看看未來會發生什麽呢?”
妮可抿了抿嘴,沉默了半晌之後,眼神中的迷茫被一絲灑脫取代。自己爲什麽不願意留在這個世界上?是痛恨自己的懦弱無力,還是害怕那腦海中不斷重複的悲傷記憶?
這具本該囚禁在牢籠裏,無法逃脫,飽經折磨的美麗軀殼。這條本該在幾分鍾之前就應該流逝的生命,交給他,也沒什麽不妥。
我,還有什麽能夠失去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