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微微一笑:“是的,不過太康的邪靈确實是存在的,也許他們确實是有抽離魂魄,脫離肉身的辦法,還有那個明月飛蠱這樣的妖物,也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劉裕點了點頭:“但若是變成那樣的怪物,或者是孤魂野鬼,那就算還繼續能在世間遊蕩,又有何意義呢?明月飛蠱隻能靠吃腐屍來維持生存,要換了我變成這樣的怪物,甯可是直接灰飛煙滅了呢。”
王妙音若有所思地說道:“确實如此,所以我想大魔頭們是不願意變成這樣的怪物而生存的,所謂的修仙成神,應該是想在保留了自己作爲人這樣的形體下,得到長久的壽命和更高的法力。”
劉裕冷笑道:“那法力也救不了天下萬民,或者說他們成了神仙之後,隻想着是自己享福,就象你剛才說的那樣,我們看蝼蟻一樣,已經不是一個物種了,何必要再爲他們做事呢?到了他們那個層次,天上即使有神仙,也不會隻有他們幾個神仙,一樣會忙于神啊,仙啊,佛啊,魔啊之類各種物種的争鬥,哪可能真的是無憂無慮呢。若是天上的神仙們都有憐愛之心,爲何會讓人間的百姓受苦呢?”
王妙音輕輕地歎了口氣:“其實,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在想,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但這幾年來,經曆了很多事情,我也漸漸地開始明白了,就象我們,一直以爲貧苦百姓翻身,讓他們活得有希望,有尊嚴爲奮鬥目标,可是他們真的會感恩嗎,他們一旦得了富貴後,真的會幫助以前和他們一樣的窮人嗎?”
劉裕的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王妙音說中了他不太願意直面的殘酷真相,那就是京八兄弟們,一朝得勢得權,往往也會成爲以前那些自己最痛恨的人,騎在百姓的頭上作威作福呢。剛才讨論了半天的諸葛長民,不就是這些人的典型嗎,以前一貧如洗,給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但自己當了官後,就是讓當年和自己一樣苦逼的百姓們生不如死。
王妙音正色道:“也許在天上的諸神眼裏,我們凡人,根本就不值得拯救,他們隻是一些貪婪,自私,充滿了非份之想的家夥,要是人人能得登仙班,那他們這些神仙也沒那麽讓人羨慕了。再說了,按佛家的說法,人生在世,吃苦受罪就是爲了贖前世的罪孽呢,甚至有句話,叫早死早超生。”
劉裕忍不住罵了起來:“什麽屁話,早死早超生,那這些佛陀,菩薩怎麽不去死。哼,我最看不得的就是這幫光頭,成天就說什麽贖罪,修行什麽的,不就是要讓民衆們放棄反抗,安心地給那些人世間的虎狼們欺負,要他們逆來順受嗎?然後這些寺廟,佛庵就可以占地圈人,連稅也不交了,又反過來造成了國家的損失,以後我早晚要把這些宗教場所,統統地收回國有才是。”
王妙音輕輕地搖了搖頭:“裕哥哥,不要這麽極端,無論是道教還是佛家,都不過是對人心靈的一種安慰,隻要人能在這個世上過得好,誰願意就這樣出家遁世呢,我自己曾經被迫地當了幾年尼姑,深知此中内情的,就象我的同門師姐妹們,往往都是遭遇了我們難以想象的痛苦,對這個世間沒了任何留戀,才會遁入空門的,要知道,出家即離世啊。”
劉裕長歎一聲:“都怪我不好,當年沒有保護好你,還害得謝家受了牽連,不過,寺廟這種與國争利,麻醉百姓的定性,我确實是不喜歡,如果有機會,起碼也是要減少這些宗教場所的數量的。”
王妙音平靜地說道:“這些都是後話了,我的意思是,我們見過一些以前不可想象的可怕之事,無論是魂魄還是邪靈,再或者是一些存活了數千年的可怕怨靈,還有半人半妖的怪物,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想,天道盟說的那些修仙成神之事,并非虛幻,隻不過他們在成了仙之後,懶得再管人世間之事了。而天道盟在人間的後世魔頭們,不會去做虛無缥缈之事,我們不能因爲慕容垂和謝玄的失敗,就斷言他們這些是騙人的。”
劉裕不以爲然地說道:“就算這些修煉之法有過成功,但從慕容垂和謝玄來看,這些修煉之法是非常邪惡,殘忍的,成功的機率也非常低,我和慕容垂确實一直在鬥,但跟謝玄卻沒有太多的沖突,他是自己修仙不成,灰飛煙滅。如果換了我是他,就不會抛下在人間的親情,友情,割斷這些美好的姻緣,去當一個殘害世間的大魔頭,最後也沒留下任何值得稱道的東西,就這樣沒了。”
“史書上留下的謝玄,是一個拯救大晉萬千漢人百姓的大英雄,是一個爲國而戰的統帥,也是世家子弟中的一股清流,而那個天道盟的鬥蓬,則會永遠地給釘上恥辱柱,遺臭萬年。”
王妙音微微一笑:“他是想争取一個修仙成神的機會,用他的話來說,這叫脫離苦海,當擁有了無上的力量之後,一切作爲人的時候的苦痛,都不複存在。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他是想和你合作,完成修仙的最關鍵一步,隻不過你拒絕了,而他在對你下手之前,壽數已到,灰飛煙滅。其實,我是有點可惜的,如果他真的能給我們這種修仙成功的方法,你不就成爲活着的神了嗎,還需要走這帝王之路,來實現你的偉業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