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龍生點了點頭:“我看出來了,丁家的這些人,給鮑家這幾年欺負得太狠了,一旦有機會,就是瘋狂地報複,不過,現在鮑号子還有鮑起靈,仍然在南康城外,還有一千多鮑号之的前軍在那裏,我們要去收降他們嗎?”
陶淵明淡然道:“暫時不用,那邊已經打起來了,看到你這裏騰起的大營方向的煙,鮑号子和各大家族的首領,就知道我們這裏已經得手,爲了立功贖罪,鮑号子的南康守軍,還有各大家族的私兵,已經向着鮑起靈的前軍發起了攻擊,而丁無忌這會兒也帶着蓮花寨的部份丁家部隊,出山谷向着鮑起靈所部的後軍夾擊去了,哼,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們是不會放過的。”
羅龍生笑了起來:“鮑号子這個蠢貨,他還真以爲能立功贖罪,甚至做着繼續當這南康太守的美夢呢,陶公,這回我們怎麽處置他呢?”
陶淵明微微一笑,看向了朱超石:“一切但憑朱将軍發落,鮑号之,乃至這鮑氏一族上下的性命,都是由你來決定。”
朱超石的眼睛開始發紅,一股無形的殺氣在他的周身騰起,他喃喃道:“我要去當年死難将士們的屍體給亂葬的那個城西九十九曲河邊的荒丘,陶公,羅将軍,還請把所有活着的鮑家人全部帶到那裏,不要放過一個。”
說着,他策馬就向着遠處奔去,在他的身後,幾百名親衛部隊也都或是騎馬,或是跑步向着遠處而去,陶淵明輕輕地搖了搖頭,喃喃道:“鮑号子啊鮑号子,你說你們當年惹誰不好,非要惹朱超石這個殺神幹嘛?!”
羅龍生的眉頭微皺:“可是陶公,你不是在鮑号子面前也發過誓,會留他一命,還會幫他驅了肚子裏的毒蟲嗎?”
陶淵明笑着揮了揮手中的羽扇:“劉穆之跟他發的誓,跟我陶淵明何幹?好了,龍生,快去抓人吧,順便再去挑些好點的刀,我能爲鮑号子做的,也隻有讓他死得痛快點啦。”
一個時辰後,南康城西,九十九曲河邊,正是上次龍船大會的地方。
三百多名男女老少,被繩索捆在一起,跪在地上,四周站滿了全副武裝晉軍将士,而南康各大家族的私兵們,也都站在外圍,幾百名鮑家的家兵,原來是鮑号子的部下,這會兒全都給解除了武裝,如俘虜一樣,坐在一旁,被千餘名南康各大家族的私兵們看管着,鮑号之和鮑起靈的腦袋,還有鮑千秋那燒得跟一個黑煤球一般,已經看不清容貌的首級,都被小木籠盛着,高高吊在半空之中,而在這三顆首級下放着的,則是二十多顆鮑家管事級别的家夥的腦袋,自鮑六子,蘇奇都起,堆成了一個小堆。
鮑号子已經被綁在了一個木架之上,上身衣服被剝光,隻着一條犢鼻褲,有氣無力地看着眼前的情況,他在被拿下的那一刻,,已經知道了将來的結局,看着遠處,朱超石帶着自己的幾百老部下,正在挖出當年亂葬晉軍屍體的大坑,把一具具殘缺不全的白骨從土坑裏挖出,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個上好的棺材中,并道以軍禮告别時,他更是知道,自己馬上的結局了。
陶淵明負手于背後,看着朱超石等人身上系着白色或者是黑色的孝帶,在那裏痛哭失聲,鮑号子突然罵道:“劉穆之,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你明明說會饒我一命的,你,你不得好死!”
陶淵明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是答應留你一命的,可是朱超石他不答應啊。你當年背叛他的時候,逼着朱超石去吃他這些戰死兄弟的血肉的時候,可曾想到今天的結果?”
鮑号子的身子開始發抖了,搖頭道:“不,不是我幹的,是徐道覆,是徐道覆幹的,我隻是,我隻是引他們…………”
陶淵明冷笑道:“他早晚也會向徐道覆報仇的,不過,現在是先輪到你們,鮑号子,你知道嗎,剛才你大哥鮑号之給亂箭射死,朱超石的腸子都給悔青了,,說是太便宜了他,所以,他的報複,最後隻會落到你身上了。”
鮑号子的褲裆又開始濕了,他的胖臉上,汗出如漿,不停地搖頭道:“劉仆射,你,你給我個痛快吧,我,我感謝你啊。”
陶淵明微微一笑:“我姓陶,名潛,字淵明,之前是詐你的,現在沒這個必要了,還有,你吃的毒丸不過是我用來吓你的,也隻是普通的補氣丸而已,鮑号子,今天,就是你爲以前的罪行償還的時刻了,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鮑号子這下連叫都叫不出來了,若不是被綁在了這個木架之上,隻怕他早就會癱軟下去,因爲,他突然看到,朱超石已經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還喝了一大口酒,往這尖刀上狠狠地噴了一口,向着自己走來。
陶淵明的眉頭微皺,轉向了後方,隻聽到朱超石的厲聲吼叫:“鮑号子,今天,就要用你的心肝,來祭奠我的兄弟,而在此之前,我要你親眼看到,你們鮑家所有人,以血以命,來還我兄弟的命!”
他手一揮,早就按着鮑家老小的那些親兵護衛們,把這些家夥象小雞一樣地提溜到了河邊,刀光閃閃,一顆顆男女老幼的人頭,全都跟石頭一樣落到了河中,屍體無力地癱軟到了一邊,而下一批人,馬上就給運了過來,隻半刻鍾不到的功夫,這鮑家上下三百餘口,上到八旬老翁,下到襁褓中的嬰兒,全給殺得幹幹淨淨,一個不留。而九十九曲河的河水,也變得赤紅一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