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幾個原本壓着鮑号子在地上的丁家護衛也都吓得退後幾步,如果不是軍令在身,恐怕他們直接就會掉頭逃跑了,不僅是他們,所有在附近的人,無論是在地上的那些鮑家俘虜,還是四周站着的軍士,全都想要起身向外,離這個可怕的地方越遠越好,是他們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陶淵明的聲音在四周回蕩:“大家不要驚慌,這種秘藥,需要符咒催動,不會害到大家的,你們沒有吃下這些藥丸,不用擔心。”
這話一出,衆心稍安,那些本想起身逃跑,卻因爲給繩索捆在一起,無法單獨脫離,在各奔東西的過程中給互相牽扯地摔倒在地的俘虜們,也漸漸地安穩了下來,重新坐回到了一起,想要向後奔出的四周軍士們,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之上,整個廣場,再次地安定。隻不過,那幾個看押鮑号子的軍士,已經有意無意地離他有三步開外,不再象剛才那樣直接把他壓在地上了,也許是因爲他拉了一褲子太惡心,但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因爲鮑号子也吃了那個藥丸,大家都隻想遠離這個随時可能變成一灘黑水的家夥吧。
陶淵明面帶微笑,看着鮑号子,說道:“鮑号子,你現在看到了,如果膽敢背叛我們,動什麽歪心思的下場了吧,這可是我們手中的秘藥,專門對付那些心懷不忠的人,以後誰要是再敢背叛大晉,那可就怪我不客氣了,而且,此法雖然需要人有作法驅動藥性,但并非隻有我一個人來施行,就算我不在,也有備用之人來執行此法的,鮑号子,你最好老實一點。”
鮑号子喃喃道:“劉仆射,你,你最好還是現在殺了我吧,我就算死,也不想那樣地死。”
陶淵明冷笑道:“隻要你肯跟我們合作,那我可以在事後爲你驅出這顆藥丸,這裏面是利害的毒蟲,受我符法驅使,可以萬蟲噬心,吃幹淨你的五髒和血肉,最後就變成那副模樣,或者說,一旦察覺到你有背叛我的邪念,這毒蟲也會自發地驅動,對你懲罰,所以,此丸專門就是爲了背叛之人而制作的,不過反過來說,你若是忠心,就不用擔心會毒蟲蘇醒,吃你血肉。”
鮑号子咬了咬牙:“我一定忠心,我一定忠心,劉仆射,你要我做啥就做啥,再不敢有半點背叛之心。隻是,隻是要是我真的忠心爲你立功,你能不能,能不能把我體内這個毒蟲丸,給,給取出來啊。”
陶淵明微微一笑:“這并非什麽難事,我也不想靠這種方式來一直控制大家,這毒蟲入體會有一段時間的休眠,差不多一個月左右,要是一個月不取出來,它自己就會蘇醒,然後就是你們剛才看到的後果。所以,我本不想用這種手段來控制他人,但是,對鮑号子你這樣的人,以前就背叛過的,我不得不用,你明白了我的做法了吧。”
鮑号子連連磕頭:“我再也不敢背叛了,我再也不敢起反心了,隻求劉仆射在我立功贖罪之後,能爲我取出這個藥丸,到時候你就算殺了我,我也心甘情願,沒有怨言啊。”
陶淵明點了點頭:“很好,來人,給鮑号子換一條幹淨的褲子,讓他清理幹淨了,再過來說話。”
幾個護衛架着鮑号子去了另一邊,而陶淵明則平靜地走回了之前朱超石,張裕和丁老太君這三人所站的位置,朱超石的神色凝重,而張裕的臉色則是慘白,丁老太君則是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陶公身爲天下名士,居然有這樣惡毒的東西,而且你故意這樣自稱劉仆射,恐怕也不好吧。”
陶淵明微微一笑:“因爲陶某的名氣不夠響亮,就象剛才,大家都以爲我不過是一個文人,名士,連殺人見血都不敢的,要是你們都這樣想,那鮑号子更不會拿我當回事了,我爲了确保他不敢背叛,就要拿名震天下的劉仆射來壓他,這樣才能讓他不敢起叛心呢。”
張裕咽了一泡口水:“呃,這個,這個藥丸太吓人了,可是,可是我怎麽感覺到,這個象是天師道的妖賊給長生人怪物吃的那些大力丸啊,朱将軍,你應該見過長生人怪物藥性盡了時候的樣子,是不是也是如此?”
朱超石平靜地說道:“不錯,這就是長生人怪物最後灰飛煙滅時的樣子,我見了太多這種長生人了,陶公,也許你應該跟我們解釋一下,你是怎麽會有這種天師道,哦,不,應該說是天道盟的邪藥的。”
陶淵明輕輕地歎了口氣:“老實說,這不是我的藥丸,而是我在那萬壽觀時搜出來的邪藥,正是那木松子存着的,有三顆,而他自己,則吞了一顆,變成了可怕的長生人怪物來反擊我們,若不是劉仆射跟我說過克制這長生人怪物之法,隻怕我們都會死在那萬壽觀呢。”
朱超石的臉色一變:“你的意思,這藥丸是在萬壽觀找到的?那符咒呢?”
陶淵明搖了搖頭:“長生大力丸哪來的符咒,全是服下後馬上就毒蟲發動,變成那種刀槍不入的怪物,隻不過若是死屍服下,那就會瞬間灰飛煙滅,變成剛才那樣,木松子一共身上三顆這樣的毒丸,自己吃了一顆,還剩下兩顆落到了我的手中,在那萬壽觀裏我用一個妖賊的屍體試了一下,剩下的那顆,就是剛才用來給大家表演了,這種萬惡之物,不應該留在世間的。”
張裕長舒了一口氣,轉而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我說呢,陶公怎麽會…………”
可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那要是三顆毒丸都沒了,你給鮑号子吃的又是什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