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軌冷冷地說道:“小石頭,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就是因爲我們太把後秦當回事,所以才讓他們嚣張狂妄,後秦派出幾路賊人攻打雍州和荊州的時候,就不怕和我們全面開戰嗎?他們收留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包括收留桓謙這些叛徒的時候,就不怕我們的反擊嗎?趁着我們讨伐妖賊的時候,攻我州郡,殺我吏士,擄我百姓,要是我們連反擊他幾個州縣都不敢,豈不是讓他們小看了我們:?”
說到這裏,魯軌看向了劉仆射,慨然道:“還是寄奴哥豪氣啊,當時北伐南燕時,就對後秦的使者說過,我本欲滅了南燕後,休兵三年,便要北伐滅秦,今爾自來,正可一戰而滅!這才是我們漢人面對胡虜應該有的豪情霸氣。現在妖賊已經落了下風,消滅他們,指日可待,難道就因爲怕兩線作戰,就不敢對後秦的入侵進行報複了?他們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都不敢出手,換了現在,難道就敢跟我們大戰了?”
劉穆之微微一笑,甚至輕輕地鼓起了掌:“不錯不錯,象齒是有年輕人應該有的銳氣,不過,還是要注意分寸,追擊司馬國璠,打幾個邊縣就可以了,如果你要直接攻擊荥陽,虎牢,甚至是兵出洛陽,也應該清楚,你們雍州,目前是沒有這個實力的。劉大帥的豪言,是建立在他當時擁兵十萬,即将消滅南燕的基礎之上,而象齒公子,你要是能消滅了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就是奇功一件。”
魯軌滿意地行禮道:“多謝劉仆射的支持,我定竭力完成這個目标,至少,會在幾年之内,不讓這二賊敢再侵我大晉疆域!”
劉穆之點了點頭:“我相信你能做得到,這樣,我現在可以給你假節,讓你都督雍州以東及豫西北七郡諸軍事,加讨捕大使,所收複的大晉州郡,都由你暫時署理軍政事務,可先斬後奏,便宜行事!”
他說着,拿起一塊令牌,遞向了魯軌,沉聲道:“魯軌接令!”
魯軌鄭重其事地上前,雙手接過了令牌,衆将校們的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之意,這等于是給了魯軌一個檢校的雍東豫西北的封疆大吏了,若是他打的出色,甚至以後可以成爲一個和他父親平起平坐的中州刺史,這些打下的地盤,以後單獨劃分給他成爲領地,都是極有可能的呢。而顯然,這是對他放行羅龍生,作出的回報與安撫。整個事件中損失最大的,反而可能是魯宗之本人呢。
陶淵明輕輕地咳了一聲,向着劉穆之行禮道:“劉仆射,魯少将軍得令出征雍東豫西北,去掃蕩賊寇了,那我家庾将軍,到現在還沒有個設幕建府的地方,是不是您也要考慮一下,讓庾将軍可以駐節于某地,開始招兵買馬了呢?”
劉穆之平靜地說道:“庾将軍既然是江州刺史,那駐節之地,應該是在江州境内,之前他在江州也轉戰一年,想必會有安身之所的,對吧,庾公?”
庾悅臉色微微一變,擺手道:“劉仆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自從我被接到江陵之後,以前在江州的地方和留守的人馬已經全部被朱将軍所接管了,那裏已經沒有我的勢力,而我要組建新軍所需要的糧草軍械,現在還在建康一帶,最多是到了曆陽,離這裏還遠着呢,我就算要組建軍隊,也得先接到這些軍械糧草,然後再招兵買馬,訓練新兵,再打回江州吧。”
劉穆之平靜地說道:“身爲江州刺史,那肯定要回江州戰鬥才是,若是等在建康,甚至是在吳地的後續補給到了以後再組軍,恐怕時機早就錯過了,不要怪我沒有提醒庾公哦,你的這個江州刺史,隻是檢校,并非正式,你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吧。”
庾悅的臉色有些發白,一邊的陶淵明則笑道:“這點庾公當然清楚,這個檢校能否成爲正式,那就要看庾公在江州的戰績和表現了,現在荊州戰事已經勝利,而劉大帥應該也很快要東西對進,轉入全面對妖賊的反擊了,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所以,我們不能等後方的糧草再穿過桐柏山和江夏,轉運數千裏到荊州時再組軍隊了,現在就要利用現成的軍隊打回去,劉仆射,你是這個意思吧。”
劉穆之微微一笑:“陶公是聰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說得太清楚,如果後方的糧草一時難以備齊,我可以先借你們烏林渡和馬頭大營繳獲的妖賊的糧草軍械,足以供一萬人馬用上半年,有這筆資源,夠你們一個月内南渡江州了吧。”
陶淵明點了點頭:“不用一個月,半個月就足夠了,羅司馬,你這裏半個月内招集五千人馬,準備好三百條戰船渡江,也沒有問題吧。”
羅龍生哈哈一笑:“雖然我的部下隻有不到千人,但是劉仆射剛才說了,可以讓荊州各地報名投軍的丁壯,還有棄暗投明,歸順我軍的前天師道軍士和天道盟的部下先補充進我們的部隊,我看,十天之内,我們就能有七千人馬了,至于戰船,可以先借用荊州水師的,劉仆射,這些方便,能借用吧。”
劉穆之平靜地說道:“沒有問題,你們可以進駐馬頭,烏林一帶,或者是去江夏,江夏太守劉虔之何在?”
一個四十多歲,中等身材的将領越列而出,他是京口著名的劉氏家族三兄弟之一的劉虔之,其兩位兄長劉簡之,劉謙之都是京口本地著名的豪強才力之士,在劉裕京口起兵時也是第一批率衆響應的,以其功勞,現在都一個個封官拜爵,而劉虔之則是跟劉穆之一起前來支援荊州的,官居剛剛收複的江夏郡守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