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山中時間久了,就會給後來生活在平原地區的漢人誤以爲是異族番邦,這是大大的誤會,現在,我們這些奚人也走出大山,開始在大晉爲官爲将,後面會有更多的同族走出來,各位來自揚州吳地,很多是京口人氏,未必會在這荊州之地安家落戶,早晚還是要回去的,而荊州本地的兵馬,還是會以荊州人爲主,我們這些出山的奚人,就會擔當起保衛家鄉的重作,羅軍主,你說是不是呢?”
羅龍生哈哈一笑,點頭道:“正是,荊州的地方,如果連我們荊州本地人都不來保衛了,還能指望誰呢?我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要從雍州調到荊州保衛家園的,劉仆射,還希望你能成全。”
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劉穆之,點了點頭:“既然羅軍主有回歸故鄉的理由,那本官也不能阻止,魯将軍,我看這樣如何,你們魯家和羅軍主也是合作了十年以上,如你所言,你和羅軍主本人也是情同手足,現在人家要回家鄉,大家也好聚好散,羅軍主以前帶過去的荊州籍的舊部,要是本人想跟他回荊州,也不要阻止,讓他帶回,如果是雍州将士調到他軍中的,不想去荊州,就回歸你部下,庾悅将軍既然向你調了人,就應該以相應的糧草軍械作爲回報,這樣不傷和氣,你意下如何呢?”
魯軌長歎一聲:“既然羅軍主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了,我強行要攔,也是沒有用處,還會給他人所恥笑,不過,現在雍州那裏秋收的事情已經結束,北方後秦和司馬楚之,司馬國璠這些叛徒的入侵威脅,也已經解除,不過,雍州的東北方向,還有豫西北長社一帶,仍然有幾個縣被這些叛賊所占據,父帥給我下了令,要我去驅逐和讨伐這些反賊,盡可能地解決後患。這點,還需要劉仆射下令并同意。”
劉穆之輕輕地“哦”了一聲:“現在妖賊還沒有平定,你若是率軍再向這些司馬氏的叛賊開戰,有可能引發跟後秦的戰争,不太好吧。”
魯軌沉聲道:“這回妖賊作亂,後秦趁火打劫,先後派出了桓謙和苟林兩支軍隊入侵雍州和荊州,後面又指使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配合着數萬中原秦軍進入豫西,伺機吞并淮南之地,早已經實際上向我們開戰了,若不是胡夏在後面大破嶺北秦軍,逼得秦軍主力回救關中,隻怕這會兒,我們已經在豫州甚至是雍州與秦軍交戰呢。”
“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這兩條惡狗,更是蟠踞兩國邊境,時不時地在雍州和豫州入侵,殺我吏士,擄我百姓,并吸引國内的盜匪惡賊與之彙合,已經漸漸地成了規模,如果不除掉,會成爲大晉永無休止的邊患,雍州軍與其防衛本土,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機,趁着後秦主力不在的時候,将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的叛軍消滅,隻要能殺掉幾個首領,餘衆自散,就算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僥幸逃跑,,也能大破其黨羽,打擊其氣焰,使其不敢再輕易進犯豫州與雍州,一旦在大晉境内沒有這些惡賊的立足點,那他們早晚手下作鳥獸散的。”
劉穆之微微一笑:“這麽說來,雍州兵馬是不準備參加接下來讨伐妖賊的戰争了嗎?而是準備爲大晉掃清北邊一帶的邊患?”
魯軌勾了勾嘴角:“雍州在大晉的最西北邊,要是現在到大江一帶讨伐妖賊,勞師遠征,還削弱雍州的防衛力量,實在是有點得不償失,既然羅軍主願意帶着本部兵馬到庾悅将軍那裏效力,那等于也是雍州貢獻了後續讨賊的力量了吧,庾将軍,你說是不是?”
庾悅連忙點頭道:“是的是的,等于雍州出了一支精兵,由我指揮來讨賊,劉仆射啊,魯少将軍說得不錯,他在北邊平定司馬國璠這些叛徒,同樣也是爲國作貢獻,避免了這兩股賊人合流的可能,我願意資助五十萬石糧草,兩千軍隊的甲胄,以示感謝。”
魯軌平靜地說道:“庾将軍,不必了,我們雍州自有錢糧兵馬,足夠應付這場戰事,再說了,這回大破妖賊于馬頭,我軍也收繳了不少妖賊的辎重,我父帥已經下了令,要我帶着攻打妖賊的軍隊,轉向東北方向,去追剿司馬國璠所部,現在羅軍主要離隊了,我雖然舍不得,但也會尊重他的意願,隻是希望劉仆射能支持我們的行動,也允許我自行處理戰争中的繳獲,收編俘虜。”
劉穆之沉吟了一下,說道:“準了。不過,收複的郡縣,屬于豫州的,你可以暫時代管,等到朝廷決定了豫州刺史人選之後,再和你處理這交割之事,雍州的郡縣,你收複後可以直接管理,不必請示我們。”
魯軌追問道:“那若是我追擊司馬國璠,進入後秦國界,占了後秦的地盤,那又如何呢?”
劉穆之的眉頭一挑:“追擊進入後秦可以,但是在完成作戰任務之後,必須要撤回來,不要給後秦以開戰的口實,現在我們畢竟是要以消滅妖賊爲首要目标,不宜同時與胡虜羌賊大戰。”
魯軌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那我們就這樣一直要被動挨打,給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牽制嗎?”
劉穆之微微一笑:“象齒,這不取決于我們,而是取決于你,要是你動作夠快,直接擊殺了這兩個奸賊,不就沒有後患了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