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之點了點頭:“如果你的船隊可以去和寄奴的水師會合,那決戰取勝的把握會大大增加,你這裏江陵大勝,有過擊敗妖賊主力船隊的經驗。也正面打敗過徐道覆,妖賊内部,聞荊州軍團之名,人人喪膽呢。”
劉道規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不過,比起大哥來,我的這點名聲算不了什麽,說起來,這還是建義之戰後,快十年了,我和大哥第一次真正地聯手作戰呢。”可說到這裏,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喃喃道,:“還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再上戰場呢。”
劉穆之連忙轉移了話題:“好了,建康那邊的情況我也告知你了,你如果是準備派水師西進,與寄奴大軍夾擊妖賊,那我們要早點把這個消息傳過去,好讓寄奴有所準備才是。”
劉道規搖了搖頭:“沒有這個必要,不管大哥知不知道我軍會西進援助他們,他都會做好獨立戰勝妖賊的準備。而且,這夾擊部隊,我準備以朱超石爲主将,帶領荊州水師,搭載兩萬軍隊前去。”
劉穆之有些意外:“朱超石?雖然小石頭立了大功,能力也足夠,但你舍棄檀道濟,檀祗這些軍職更高,資曆更老的大将,是不是不太好?”
劉道規搖了搖頭:“我準備讓檀祗回到武陵,整合當地的軍隊,再帶去援軍,好橫掃湘南各地,至于檀道濟,要率軍北上,到當陽一帶,一邊是接應江夏方向過來的援軍,另一方面,也要對魯宗之的雍州軍團,有所防備。”
劉穆之滿意地點頭道:“還是你考慮得周全,如此,可以多方行事,不給妖賊一點機會,現在他們新敗于荊州,建康,士氣已經大降,雷池左裏之戰雖然是他們擅長的水戰,但我們的水師船隊已經很強大,士氣更是比天高,正面打起來,也完全不懼妖賊,這次若是勝利,可以把天師道這個持續近二十年的毒瘤徹底鏟除,我大晉,也可以得到難得的安甯。”
劉道規歎了口氣:“表面上的這些邪魔歪道雖然可以苦戰勝利,消滅掉他們,但是那些陰影中的敵人,恐怕就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了,你這回說要追查某人來到的荊州,我想不會是徐道覆吧,庾悅和魯宗之的事我已經說完了,你應該說說你的事了吧,也許,我還能幫得到你。”
劉穆之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是爲了陶淵明而來,你這裏可曾見過他?”
劉道規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劉穆之:“陶淵明?他不是朝議之上公開說要跟後秦聯合,請後秦出兵攻擊妖賊,給趕回來的大哥和朝臣們定性成了叛國之徒,關押起來了嗎?”
劉穆之點了點頭:“但關押的地方卻是孟昶在宮城内的尚書行台,劉婷雲現身刺殺孟昶的時候,陶淵明就在一邊,還大罵劉婷雲,高呼外面的衛士來救,結果衛士趕到時,孟昶與劉婷雲是同歸于盡,而陶淵明也是身負重傷,給一劍刺中了心口,離心髒隻偏個一寸,刺中就沒命了。”
劉道規的眉頭一皺:“這麽險?那恐怕還真的不是有意作戲啊,孟昶有這等劍術能和劉婷雲這樣的殺手頭目同歸于盡?”
劉穆之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孟昶是發動機關以暗箭射殺劉婷雲的,徐羨之和謝晦查過現場,這個機關和暗箭也是沒有問題的。陶淵明應該沒有說謊。”
劉道規歎了口氣:“陶淵明這個人總是讓人捉摸不透,但總感覺這個人和世家子弟不同,那種狂妄和背後似乎是要刻意地隐瞞什麽,讓我感覺過很不舒服,而大哥也和我談過此人,說是和他在一起,,會有一股莫名的壓力。這麽說來,陶淵明身上可能會有你覺得重大的嫌疑和線索吧,你是不是懷疑他是黑手黨中的人,甚至,是天道盟的?”
劉穆之平靜地說道:“我早就有這種懷疑,但一直沒有這個證據,現在劉毅,孟昶,庾悅還有徐羨之公布了他們的身份,都是新的黑手乾坤的四方鎮守,而更詭異的是,當年黑手黨重建之時,居然是陶淵明接受的王珣的拜托,找劉毅重組起來的,而他自己卻沒有加入,我不相信陶淵明是真正的如此淡泊名利,不去管俗世之事的人,要不然,他何必這麽積極地去聯系尋找後秦援兵呢?他有這麽愛大晉,有這麽愛京城的百姓?”
劉道規笑了起來:“但你又不能當面懷疑或者說他不愛大晉,不愛百姓啊,他受了這樣的重傷,沒幾個月根本不可能複元,你說陶淵明失蹤了,跑到荊州了,,這又怎麽可能呢?”
劉穆之搖了搖頭:“這就是最詭異的地方,徐道覆最後一次全力進攻建康,登陸南塘,也正是謝玄身爲鬥蓬出面,劫持了皇帝,在太廟單獨面對寄奴的那一次,就在這一天,陶淵明也失蹤了,他所在的孟府的所有看守和護衛全死在天師道殺手的兵器之下,而且,顯然是徐道覆的總壇衛隊所以,因爲找到了不少他們獨門暗器,也就是說,徐道覆劫走了陶淵明,這就是我來荊州的原因。”
劉道規微微一笑:“所以,這其實是個很好的理由和借口,你想借此除掉陶淵明,是不是?”
劉穆之的臉上肥肉輕輕地跳了跳,低聲道:“讓你猜對了,寄奴爲人心善,又要考慮不得罪天下名士,陶淵明以前雖然有私通敵國之舉,但他畢竟可以說這是爲國分憂之舉,以此罪殺他是有違國法的,但陶淵明公然地多次反抗寄奴,明确地号召士人不與朝廷,不與北府合作,不管他背後有什麽,此人都不可留,現在他與妖賊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殺他理由,以絕後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