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爲這樣的關系,當他們看到賀天平出手擊殺劉龍人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絲毫的遲疑,更不用說,剛才那胡老六的話,還有賀天平的猶豫,已經讓他們的心中有了數,被出賣而死,變成鬼兵和長生人的結果,換了誰也不會理直氣壯地承受的。“
一個劍士向着劉龍人的屍體上吐了口唾沫:“劉龍人這小子有一度是給徐道覆調用過,恐怕在那個時候就背叛了賀師兄,成了他安在我們這裏的眼線,怪不得我們的一舉一動,姓徐的都一清二楚,連賀師兄你的任務,他都知道呢。”
另一個長發劍士咬了咬牙:“賀師兄和胡師兄,你們對劉龍人可是幾十年的恩情,當初在晉軍刀下救了還是個放牛娃的他,就是賀師兄你帶的隊,胡師兄親自下的手,後面胡師兄還手把手地教劉龍人的武藝,這樣的恩情,他居然也能下得了手,真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賀天平慘然一笑:“我們這些年在神教裏,經曆了太多的殺戮,背叛,全是奉令行事,早就失了人性,也不去考慮這些事情的對錯。劉龍人可能早早地給徐道覆拉攏了,畢竟,這回我親眼見到徐道覆跟黑袍勾結,如果是以天道盟的一些秘法妖術來引誘,很難有人能拒絕,畢竟羽化登仙的誘惑,不就是大家加入天師道的目的嗎?”
檀祗的心中一動,連忙說道:“黑袍不是慕容垂嗎,他在廣固之戰已經給寄奴哥親手擊殺了,難道又是詐死複活?”
賀天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甚至沒見過黑袍,隻是徐道覆當着我們的面說出了此事,我師父也不知道黑袍還活着,他隻是一直跟鬥蓬聯系,但我知道的是,現在還有一個黑袍存在,天道盟也仍然存在,這戰他們會參與,就是因爲我知道了這個秘密,徐道覆才要除掉我。他故意說給我聽,爲的是騙取我的信任,誘我出力死戰,就象現在這樣。”
站在檀祗身邊的檀十懷忍不住說道:“娘的,這個徐道覆也太壞了,居然這樣騙同教的兄弟,這麽說來,這些個什麽鬼藥,也是這天道盟給你們的?”
賀天平歎了口氣:“是的,爲了讓我們吃下這些藥,他還用了激将法,說我們力戰之後非常疲勞了,損失也大,要我們先下去休息,讓他的将軍衛隊服藥,我當時一時沖動,不想給排到後面眼睜睜地看着其他的師兄弟們戰鬥,于是主動請纓願服此藥,現在想來,這就是落進他的圈套了。”
阿西巴隊長恨恨地說道:“好毒辣的計謀,明明是讓你們送死,卻還要你心甘情願地接受,徐道覆真的不愧是陰毒狡詐的家夥,跟他那大塊頭的外表,完全不一樣啊。”
賀天平的眼中冷芒一閃:“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們了,現在徐道覆,是叛教之徒,而且他跟天道盟勾結,現在想殺我,以後必會對我師父,對神教不利,我賀天平爲人恩怨分明,剛才刺了你檀祗這一劍,就意味着我們的恩怨兩清,現在,我要去誅殺叛徒徐道覆,還有他的頭号走狗李南風了,請讓開一條通道。”
他說着,一把把手中的黑色藥丸吞了下去,說道:“兄弟們,大家知道該怎麽做了吧。如果想活下去的,現在跟着檀将軍走,他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所有的劍士們哈哈一笑,同時用力地咬了咬牙,藏在牙槽之内的黑色藥丸,頓時化成苦液,流進了每個人的喉嚨裏,他們齊聲道:“我等願與賀師兄一起,光大神教,清理門戶,兵解登仙,在所不辭!”
檀祗向着賀天平鄭重地行了個軍禮:“好男兒,來世我們一定要在一起,做兄弟。”
賀天平頭也不回地提劍而走,前方正在打下大木,建立栅欄的那些大木兵和大錘軍士們,紛紛自動地讓開,變成了兩道人牆,夾着這十餘名混身是傷的天師道總壇劍士們通過,他們提着劍,魚貫而出,走向了陣外,賀天平最後一個出陣,他走到陣門口,突然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說道:“檀祗,好自爲之,我兄弟們的屍體,你不必收,走得越快越遠的好,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
他說到這裏,一聲厲嘯,聲音之大,甚至讓身後的不少晉軍戰士們都不自覺地捂住了耳朵,而伴随着這聲厲嘯,他的聲音如洪鍾一般,在所有人的耳邊回蕩着:“李南風,我的好師兄,師弟我現在回來向你複命了啊!”
賀天平說着,揮起長劍,直接沖了出去,一陣煙塵騰起,把他,還有十餘個部下的身影,以及在陣外的千軍萬馬,都沒入了其中,隻聽到李南風的厲聲也跟着響起:“衆軍聽令,賀天平和他的同夥已經臨陣倒戈,他們貪生怕死,是神教的叛徒,不再是我們的兄弟,對他們一夥,格殺勿論,有斬賀天平首者,以斬晉軍大将論賞!”
檀祗輕輕地歎了口氣,外面的陣門再次合上,木栅樁子之後,一些晉軍甲士迅速地補了上去,盾牌豎起,外面的戰況再也不見,隻聽到陣陣厲嘯與慘叫之聲,顯然,現在的賀天平他們,還是以人類的形态在戰鬥,而不是變成長生人,鬼兵後的那種鬼哭怪嚎,而倒在他們劍下的天師道弟子們,也是可想而知了。
劉真道沉聲道:“阿祗哥,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是不是趁着賀天平他們反戈一擊,我們也跟進,打垮這些妖賊呢?”
裴方明也跟着說道:“是啊,剛才賀天平如果說的是實話,那這些陣外的妖賊并沒有服那個鬼藥,戰鬥力不強,正好可以一舉破之,我願爲先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