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平冷冷地說道:“殘害同門,手刃師兄,難道不應該殺嗎?”
劉龍人的嘴角流下一汪鮮血:“可是,可是他想要叛教,他想要…………”
賀天平咬着牙:“叛教的,是那些違背誓言,出賣我們的家夥,是想要自立爲教主,有了叛心的徐道覆,還有他那些徒子徒孫們,我帶總壇劍士這回來助戰,就是奉了師父的密令,要監視徐道覆的舉動,果然,他是要借刀殺人,借晉軍之手,來除掉我們。如果這次讓他取勝,打敗劉道規的荊州軍團,那徐道覆一定會叛教自立,甚至是勾結黑袍,對我們盧教主不利!”
檀祗的臉色微微一變:“什麽?黑袍?你說的是天道盟的黑袍嗎?”
劉龍人的眼睛變得迷離,他的嘴動了動,似乎是要嚼什麽東西,賀天平一拳擊出,打得他腦袋一歪,隻見半顆黑色的藥丸,從這劉龍人的嘴裏直接掉了出來,賀天平的手在空中如閃電般地一抓一捏,這半顆黑丸就給他抄在了手中,他張開手,對着檀祗說道:“這就是禁藥的半顆黑丸,服下之後,會變成更強大的長生人和鬼兵,我現在也不怕告訴你,這就是李南風的計劃!”
檀祗咬了咬牙,抽出刀,一刀削掉了劉龍人的腦袋,他緊緊地盯着賀天平的眼睛,沉聲道:“爲什麽,爲什麽要把這些計劃全部告訴我們?你是準備加入我們,贖回罪孽了嗎?”
賀天平哈哈一笑:“檀祗,别做夢了,我殺劉龍人是因爲他殘害同門,背叛神教,可不是要自己也當叛徒,加入你們晉軍。我前面就說過,你們殺了我們這麽多兄弟,這麽多教友,我是不可能回頭了,就算到死,也要跟你們戰鬥,要爲我的兄弟們報仇,檀祗,看劍!”
賀天平的話音未落,隻見他插進劉龍人身體的這柄長劍,火速地抽出,然後電光火石般的速度,直接刺向了檀祗,這一下的轉變來得如此突然,本來都心裏一塊石頭落下了地,放松了戒備的周圍晉軍将士們,都怒吼着,驚叫着向前沖,可哪裏還來得及,隻見這一劍,已經直接刺到了檀祗的身體!
一陣風沙吹過,把兩人的身體都淹沒其中,所有人隻能看到兩個直立的身影,還都站在那裏,阿西巴隊長哭着跪了下來,他是剛才最快作出反應的人,但就算是他,也隻是撲到了離二人十步左右的地方,他跪在地上,大哭道:“阿祗哥,阿祗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風沙漸漸地散去,阿西巴的哭聲嘎然而止,因爲他驚奇地發現,檀祗仍然是筆直地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他的面色凝重,直視着對面一步之外的賀天平,而賀天平刺中他前胸的劍,卻是那劍柄,就在這一劍擊出的瞬間,賀天平倒轉了這一劍,劍鋒向内,劍柄向外,正是衆人現在看到的這副景象,顯然,他是放過了檀祗!
檀祗輕輕地歎了口氣:“爲何不殺我?要麽,就别刺這一劍。”
賀天平搖了搖頭:“我說過,,我對我的那些死在你們手上的兄弟發過誓,要刺殺劉裕,爲他們報仇,殺不了劉裕,能殺到你,我也算是完成誓言了。所以,這一劍,我必須刺!”
檀祗咬了咬牙:“你刺過這劍了,也完成了你的誓言,其實你也清楚,誰是正義的,誰是邪惡的,徐道覆不是好人,盧循同樣不是,想要天下太平,爲百姓們打出一個清平世界,你應該加入我們才是!”
賀天平慘然一笑:“罷了,我說過,我們已經無法回頭,這些年來,我們殺人如麻,屠城掠地,奸淫擄掠,可是無惡不作,我們一直是聽師父的指令,以爲這些都不過是暫時的,隻要能推翻晉室,建立神教天國,就能扭轉這個世道,我們所犯的一切罪孽,在以後能修仙問道,脫離這個肉體凡胎的時候,也能得到洗清和救贖,我們自欺欺人地讓自己相信,我們殺的那些人,都不過是助那些達官貴人,晉室宗親們壓迫我們的家夥,他們都該死,我們隻不過是斬妖除魔而已,就是靠了這樣的信念,我們才一路撐到現在!”
檀祗面色嚴肅,點了點頭:“你們是被欺騙和蒙蔽的,你能說出這些話,說明你良知還沒有泯滅,還有人性,如果你肯回頭做個人,我相信你一定會是個好人,而我,也會助你,天師道有很多你這樣的人回頭了,贖罪了,你一定也可以的。”
賀天平搖了搖頭:“不,我從沒有後悔過加入天師道,不管怎麽說,在我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是神教救了我,是師父教我武藝,傳我兵法,如果沒有神教和我師父,我早就死了,這些年我做的事情,就算再慘無人道,,也不過是我報道師父,報答神教的辦法,我,并不後悔!”
檀祗咬了咬牙:“那你應該殺了我才是,這才是回報你師父的好辦法!”
賀天平哈哈一笑:“殺了你,隻是幫徐道覆而已,可幫不了我師父,這次的戰鬥已經非常明顯,徐道覆,還有他的部下們,才是真正的叛徒,才是真正想要害死我師父的人,我死之前,也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檀祗,他們想讓我吃掉黑色藥丸,然後變成強化級别的長生人怪物,跟你們同歸于盡,然後他們在後面掩殺,這就是徐道覆,李南風的計劃,我雖然可以放過你這回,但我剛才戰死的弟兄們,隻怕已經有不少在死前服下黑色藥丸了,你的時間,不多了!”
說到這裏,賀天平轉過了身子,看向了身後的這些總壇劍士們,微微一笑:“我們這就去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