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羅尚文一邊把弓箭扔向了面前的賀天平,一邊雙腳猛地蹬地,倒退着想要向後飛縱,但他這樣倒退,又是剛剛起步,哪比得上那賀天平蓄謀已久的一擊呢?
大弓扔在空中,被賀天平的這一劍橫着一揮,頓時就斷成了三截,弓弦彈出,抽在了賀天平的臉上,頓時在他的右臉頰上撕開了一道半尺長的血口子,讓他顯得更加地面目猙獰,可是卻沒有讓賀天平停下哪怕是半步,這一劍閃着寒光,配合着賀天平的吼叫:“去死吧!”而劍鋒之處,離着飛身向後,落到了地上的羅尚文卻是不到五步了。
阿西巴隊長大叫一聲:“你去死!”他抄着一面木盾,拿起峒蠻彎刀,飛身就撲了上去,在所有人都被這賀天平的氣勢所震懾的時候,隻有離得最近的他,作出了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蹂身而上,直撲賀天平,從側面攻擊,也許還能救得下羅尚文。
賀天平的嘴角突然咧開一笑,露出了一排血淋淋的牙齒,象是剛剛啃食了獵物的虎狼,一轉頭,對着阿西巴隊長就是露出了這麽一張笑臉,就象是惡魔盯上了獵物,饒是阿西巴隊長身經百戰,也給這一下吓得幾乎是血液都凝固了,隻見眼前一花,賀天平這迅猛無比,攻向羅尚文的一劍,居然直接就向着自己揮了過來,而他的身子,也在空中猛地一扭,幾乎是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來了個九十度的反轉,瞬間,就改變了攻擊目标,原來,他真正要殺的,可不是羅尚文,而是阿西巴隊長啊!
阿西巴這一下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本能地用手中的彎刀一揮,想要阻擋這一劍,但是在驚慌和匆忙之下,這一刀哪還有平時面對面格殺時的威力,更不用說對上的是賀天平這出生入死的奪命一劍,刀劍隻要格擊一下,立馬刀身就給砍斷,因爲他甚至沒有用刀刃對上這一劍,而是以刀身被橫切,這種新手才犯的錯誤,也在這生死時刻,放在了阿西巴隊長的身上,這讓他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冰點,暗歎道,這豈不是天亡我也嗎?
阿西巴感覺到森冷的劍鋒,已經指向了自己的心髒,他左手的盾牌猛地擋在了自己的胸前,卻隻覺得一股奇大的力量,從盾身而來,這面盾牌,居然被這一劍之力,擊得粉碎,連帶着他套着犀牛皮甲的左臂,也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這下的阿西巴隊長,可真的是手無寸鐵了,隻見賀天平一腳踢出,正中自己的前心,他噴出一口鮮血,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巨錘所擊打,恐怕早就化爲粉末了,向後倒在了地上,身上沒有半點的氣力,直接成爲了一具任人宰割的羔羊。
周圍的二十多名晉軍将士,尤其是十多名阿西巴隊長的部下,這會兒也都反應了過來,拼命地沖上前想要救人,可是賀天平這邊的十餘名手下,這會兒也全都獰笑着擋在了他的身邊,隔着六七步距離,與這些沖上來的晉軍軍士們格鬥,劍光閃閃,他們竟然無法再攻近前半步。
阿西巴隊長的嘴角都在流血,這一劍和一腳,幾乎摧毀了他的戰鬥力,他的眼睛,吃力地睜大着,看着面前的賀天平,氣若遊絲:“你,你真狡詐,居然,居然目标,目标是…………”
賀天平哈哈一笑:“沒錯,我真正要殺的,不是羅尚文,而是你,哼,晉軍,北府佬跟我們神教有仇,相殺死生,各安天命,你們這些峒蠻子是什麽東西,也配來壞事?劉道規不是看重你們嗎,不是給你們逛什麽江陵集市嗎?哈哈,今天,就是你這蠻子的死期!”
他說着,高高地舉起了劍,一腳踩着阿西巴隊長的肚子,劍尖對準阿西巴隊長的前胸,就要下刺,一邊的檀祗突然大叫道:“賀天平,且慢,有話好好說。”
賀天平收住了手中的劍,轉頭看向了檀祗:“你還有什麽想說的?想要我饒了這小子的命?哼,别做夢了。我就是要當着你的面宰了他,讓你一輩子後悔,哈哈哈,你不是想要收伏我嗎,不是想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嗎?哈哈,我現在殺了你最喜歡的部下,你這輩子都後悔去吧。”
檀祗一咬牙:“你不就是想拉上一個人上路嗎?好,我跟你一命換一命,我檀祗過來讓你殺,你放了我兄弟!”
周圍的諸将們全都驚呆了,劉真道大聲道:“阿祗哥,萬萬不可啊,你是前軍主将,怎麽能以身犯險?”
裴方明大聲道:“我去,我去換阿西巴兄弟,阿祗哥,你不能去!”
羅尚文從地上跳了起來,大叫道:“賀天平,你要報仇沖我來,殺你部下最多的,是我,你放了阿西巴兄弟,我的命給你!”
就連阿西巴隊長也不知從哪裏來了力氣,劇烈地咳嗽着,說道:“你,你殺了我,快殺了我!”他甚至拼命地掙紮着,想要主動去撲向那劍尖。可是被賀天平的腳踩中,哪能移動半分呢?
賀天平冷笑道:“還真的是手足之情,兄弟之義啊,今天我又見識到了,好,檀祗,你要是有種,自己扔掉武器過來,我可以放了這蠻子,隻要你的命,嘿嘿,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就是想殺你的,隻不過,你離我太遠,身邊又有不少護衛,殺你的機會不大,于是我想着跟這蠻子一命換一命,也不虧,但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有種,那好,我答應你的這個條件。”
檀祗沉聲道:“可你必須要立誓,殺我的同時,得放了阿西巴兄弟,我死之後,不會爲難你,你可以安全地離開,出陣之後,我們各安天命,繼續生死相搏,衆将聽令,這是軍令,我死之後,你們全部由傅弘之将軍指揮,不得違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