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真道微微一愣,轉而說道:“這肯定是要利用這些總壇劍士們殺出來的缺口,盡最大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繼進沖陣啊,最好是一舉把整個前線沖垮。”
檀祗點了點頭,看向了在另一邊的裴方明:“方明,你同意這個觀點嗎?”
裴方明連忙說道:“當然,就和這樣打,雖然這些總壇劍士們武藝高強,吃了藥以後又變得威力大增,但隻靠這百十來人,就想擊破我們整個方陣,那是癡人說夢。我們就算調上後備的兵力,十個人打一個人,也能把這些妖賊的精銳,消滅在陣中。”
檀祗微微一笑,看向了傅弘之:“那弘之,既然如此,如果你是陣外的妖賊前線将校,會怎麽繼進,攻擊我軍方陣呢?”
傅弘之不假思索地說道:“前排的長槍和矛槊軍士們,也不用轉向後排,就是向我軍盾陣一線沖擊,不用走缺口,而是正面攻擊我軍的防線,現在我軍二三排的軍士們已經在和妖賊的劍士們戰鬥了,陣線變得薄弱了很多,不複之前的那種堅固程度,正是陣外的軍士們趁機攻上,将我軍的陣線打破或者後推的好機會,此時,不宜退,隻宜進!”
說到這裏,傅弘之頓了頓:“要是他們的軍士,持長兵器的靠着厚度和人多來沖擊我軍的陣線,自然也可以空出不少空檔,他們的近戰軍士,就可以從這些空檔中轉移到前排,從缺口處殺入,進缺口的近戰軍士,不用向着内線突擊,而是跟這些天師道總壇劍士一樣,向着兩側攻擊,打寬這個缺口,這樣我軍前排的防線,會受到兩個方向的夾擊,再想擋住,可就困難了。”
劉真道沉聲道:“是啊,他們沖進我軍防線後,甚至可以反過來向着兩側發展,繞到我軍的軍陣之後,從背後襲擊我軍正在抵擋敵軍前方長槍部隊的前排戟士們,要真到這步,我們可就危險了。”
裴方明咬了咬牙:“那我們還在等什麽?還不趕快沖上去,阻止這一切嗎?幾十個劍士我們可以抵擋住,但要是幾百上千的妖賊沖進來,可就沒的擋了。”
檀祗扭頭看向了身後,朱修之和羅尚文,正不停地指揮着部下,對着前方的盾陣之外放箭,箭雨橫飛,如同一蓬蓬的大雨,傾瀉在敵軍的陣線之中,不停地有人慘叫着倒下,可是這些中箭倒地的人,卻很快會給身邊的同伴擡起,迅速地奔向後方,天師道的軍士們紛紛舉起盾牌和木闆,在頭上防箭頂石,順便緩慢地後退着,總的來說,退卻的人多,而前進的刀斧手們,要少了很多。整個陣線不僅沒有向前,反而可以說是稍稍後退了。
朱修之一邊射箭,一邊說道:“阿祗哥,這些妖賊好像沒按你說的行事啊,怎麽越打越靠後了呢。”
羅尚文哈哈一笑:“是啊,我也是這樣感覺,他們似乎是有意不上,難道,是想讓這些總壇劍士的狗東西就陷在陣中嗎?”
檀祗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是這樣認爲,也許是妖賊的這些總壇劍士們,吃了禁藥,就象長生人怪物一樣,雖然力量和速度大增,但畢竟是透支人體的潛力,搞不好,很快就會失去意識,不分敵我地殺戮了。這些妖賊不敢入陣趁勢攻擊,我想來想去,也沒有别的理由了。”
傅弘之哈哈一笑:“若是這樣,可是天助我也,剛才可真的是吓到我了,大陣給打破的一瞬間,又是妖賊總壇劍士沖進來,連賀天平這個劍士頭子都來了,我還以爲他們要總攻了呢!”
檀祗的眼中冷芒一閃:“既然如此,我們可得利用好這個機會,可不能讓妖賊劍士們再變成怪物了,修之,尚文,你們不用再射陣外的妖賊,帶着弓箭手上前,抵近到二十步的距離,對着妖賊的總壇劍士,就給我放箭,注意,十人瞄準一個,放箭,務求射中!”
劉真道的臉色微微一變:“這,這恐怕會傷到我們自己人吧。”
檀祗沉聲道:“這個時候,顧不了這麽多了,即使是傷敵一人的同時,射中我們三人,也是賺的,陣中的這百名左右的妖賊總壇劍士,必須要盡快消滅,甚至他們的屍體也不能留下,就沖着陣外的妖賊不敢沖入,就知道,他們有多危險,萬萬留不得。”
衆将校們全都神色凜然,齊齊地行禮應諾。
檀祗看向了劉真道和裴方明:“真道,方明,這個時候,你們之前對付木甲機關人的那些特殊戰具,也可以用上,大木需要運到缺口那裏,迅速地立地結栅,以封住外面妖賊的突擊,而方明你這裏的大錘手,到時候要去砸那些中箭倒地的妖賊總壇劍士,不排除他們一會兒也會變得跟長生人怪物一樣,身體變硬,刀槍不入,對着他們的腦袋錘,我就不信,我們的這些大錘,砸不開這些怪物的腦殼!”
裴方明哈哈一笑:“放心,我這些大力士們,就算是一個鐵球,也能給他砸裂開了。”
他說着,和劉真道擊了個掌,也不多話,直接向着前方就沖去,而在他們的身後,數百名三四人一組,抱着大木頭和人手一把大錘的壯漢子們,也呐喊着沖了過去,整個大地,都在微微地發抖。
檀祗的目光掃過其他衆人:“我們就在這裏随機應變,妖賊還有什麽後續的招數,我們需要留有餘力來解決的。”
傅弘之微微一笑:“隻要守住這波進攻,我想我們就能頂住了,無論如何,我會和阿祗哥你一起,在這裏戰鬥到最後的。”
檀祗點了點頭,看向了陣外:“李南風還沒有發動,他究竟在哪裏,想做什麽呢?弘之,隻有李南風親自沖擊,才是決戰之時啊,我們一定要沉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