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非常遺憾,他們的這猛力一擊,沒有擊中賀天平,卻是刺到了同伴的小腹,兩個人的眼中帶着不甘與遺憾,看着對面流血不止的戰友,伸出了手,用着最後的一絲力量,對着一起征戰多年,出生入死的同伴,表示着最後的歉意。
可是他們伸出的手,剛剛向前探出,就隻見幾道劍鋒閃過,帶着殘忍的呼嘯之聲,狠狠地從他們的肘部切了下來,兩隻斷手,伴随着給切斷的槊杆,齊齊地斷掉,落下,而本來靠着槊杆而支持着的兩人的身體,也終于無法維持,落到了地上,他們的頭,在死前最後扭向了這幾劍的來處,卻是看到了二十餘名天師道的總壇劍士們,以迅捷無比的速度,飛快地沖了進來,越過他們的身體,揮着利刃,直接就向着他們身後的将士們殺去。
倒在左邊的戟兵隊正劉黑林,看着對面的同伴李飛,已經睜大了眼睛,七竅流血,沒了呼吸,他的眼中含着淚水,忍着劇痛喊出了最後一句話:“列陣,列陣,迎…………”
他的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完,隻見一個滿面殺氣,面目猙獰的天師道小個子跳到了他的面前:“迎你奶奶個熊!”他手中的長劍一揮,那帶着死意的寒光,就成爲劉黑林這個世上最後的回憶。
劉黑林的腦袋還在地上滾着,而十餘名先行沖進陣内的天師道總壇劍士,已經持劍向着兩側缺口處的晉軍将士們殺去了,劍光閃閃,殘肢與斷臂到處都是,而一個個身着重甲的晉軍戟士和槊手們,往往因爲身上笨重的護甲和裝備,以及肩并肩,人擠人的密集陣型而無法轉向,戰鬥,被這些在地上翻滾,跳躍,地趟着的天師道總壇劍士們近身攻擊,中劍的位置,往往是護甲薄弱甚至是沒有防護的膝關節,小腿肚,肋下這些地方,削鐵如泥的利劍刺入或者是割過這些地方,就象是快刀割肉一樣,頓時就能血流如注,骨斷筋折。
幾十名本來還在圍攻陣内的天師道總壇劍士們的晉軍近戰軍士,在阿西巴隊長的帶領之下,舍棄了當面的這些天師道殺手,轉頭向着這些剛剛沖進陣内的天師道總壇劍士們沖了過去,阿西巴隊長本人一馬當先,抄起左手早就準備好的一張魚網,就向着兩個正在晉軍陣列裏,放手大殺的天師道總壇劍士扔去,大吼道:“賊人休狂!”
而他的手中,也抄着明晃晃的彎刀,在十餘名峒蠻軍士的護衛之下,向着前方的混戰團沖了出去。
檀十懷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阿西巴兄弟,頂住後面,這裏有我,不要急,等,啊,當心!”
他的話音未落,隻見兩三點寒芒,從側面而來,無聲無息,卻是快如流量,阿西巴隊長的臉色一變,連忙把左手的盾牌猛地一揮,隻聽到“笃”“笃”的兩聲,兩把明晃晃的飛刀,就紮在了盾面之上,而在十餘步外,賀天平的臉上挂着冷笑,手還放在空中沒有放下,看着阿西巴,說道:“不錯不錯,看起來你還有點武功,有資格死在我的手下,不象他…………”
他說到這裏,指向了身後那具給他身後的部下們一劍砍掉了腦袋的無頭軍士劉黑林的屍體,冷笑道:“他連死在我手下的資格都沒有,不過,你可以!”
阿西巴的臉色變得無比地凝重,另一邊,他的眼角餘光也發現,剛才扔出網想要套住的幾個天師道劍士,手中的劍刃連揮,把這些漁網在空中砍成了碎片與斷線,六七張扔出去的漁網,竟然沒有一張能套住目标,甚至沒有怎麽減少他們攻擊的速度,隻是趁着這十幾秒鍾的間隙,晉軍在前方的戟士與槊手們,終于有些人騰出了手,抽出腰間的佩刀與長劍,撲上前,與這些天師道的總壇劍士們格鬥起來,原來幾乎要崩潰的前方陣線,終于算是堪堪穩住了,隻是,那個方陣的口子,已經從十餘步,擴大到了二十多步,再也無法彌合了。
阿西巴咬了咬牙,舉起了盾牌,擋在自己的面前,他手中的彎刀,架在了盾牌的盾面之上,厲聲道:“想殺我?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兄弟們,一起上,誅殺此賊,爲兄弟們報仇!”
他發出一聲吼,身後的軍士們也跟着一湧而上,而賀天平哈哈一笑:“想死,我成全你們,跟我來!”
賀天平手中的長劍一抖,幾許剛剛殺人時,留在劍槽之内的血珠子,在長劍的周圍和光同塵,形成了一股小小的血色旋風,在他的周身環繞着,緊接着,随着賀天平如離弦之箭般地沖了出,這道小小的旋風,也随之消散一空,十餘名天師道弟子們同時沖出,讓這一片都變得煙塵卷起,很快,就把厮殺着的兩邊軍士們,卷入其中。
三十步外,晉軍陣内,檀祗的面沉如水,手也按在了劍柄之上,從他的這個角度,看得一清二楚,前方的陣門已經被打開,陣外的天師道弟子們,還在重新列陣,手拿長矛和盾牌,遠距離陣戰接陣的這些長槍手們,在紛紛後退,而輪換到前方的,則是手持刀劍,一看就是爲了近戰而準備的劍士們,看起來,隻要再過幾分鍾的功夫,他們就會從這些打開的陣門殺入,如同一道洪水,沖垮已經裂開的大壩呢。
劉真道咬着牙,說道:“不行,前方危急,阿祗哥,不能遲疑了,我們現在得全部頂上,堵住缺口才行,要是再晚,就來不及了,快下令吧。我願意帶頭沖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