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虎的身邊,一個名叫順财的親兵護衛,也是他的傳令兵,一邊在揮舞着令旗,指揮着這些軍士們向前沖擊,一邊低聲道:“虎子哥,咱們是不是沖得太快了點?而且不是原來說好的,隻進攻兩翼的兩端方陣嗎?”
張林虎哈哈一笑:“他們的兩端方陣,還有中間這梯次退卻的十幾個方陣,早就是空陣啦,你想想,他們現在出去了三四千人,這些方陣中哪還有部隊呢?就算有後續的部隊接上填線,但前面打成這樣了,我也沒見晉軍有一兵一卒去救嘛,這一仗,李師兄早就跟我說過,晉軍兵少,隻有我們的一半左右,根本消耗不起呢。”
順财恍然大悟道:“這麽說,這些晉軍不過是空陣放在這裏,其實沒兵?”
張林虎的眼中閃過一道殺氣,回頭看了看身後,說道:“你看,現在這些弓箭手都已經跟賀天平的總壇劍士近戰了,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時辰都不用,這些弓箭手就會全軍覆沒,而前方的戰線内,那些出擊的武陵蠻子們,隻會死得更快,晉軍的前軍大概全都在這裏,就算後面的方陣中還填了後備的部隊,一來人數不可能太多,二來也不敢出擊,我們試着進攻一下,能成功當然最好,就算不成,也可以撤回這一線,等後續的部隊上來,不過,不管怎麽說,我們以攻代守,就是立功,徐副教主一向是欣賞敢于主動出擊的人,這次,也不會例外。”
順财點了點頭,還是有些擔心之色:“可要是晉軍也補了幾千人馬進來,我們這批部隊攻擊不成,要是給他們趁機反擊,那可怎麽辦?”
張林虎笑着擺了擺手:“你小子不懂軍機啊,現在晉軍在盾陣之中,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況,隻能看到濃煙滾滾,出擊的部隊,一去不回,而我們這支部隊,從斜刺裏殺出,然後還敢于主動進攻他們的方陣,還不是隻攻兩端的鶴翼方陣,而是直接從全線進攻,包括進攻中間靠後的六七個方陣,這說明我們兵力充足,有備無患啊。我們自己知道隻有兩千多人,但是他們可能會以爲,我們起碼壓上了一萬以上的精兵呢。”
順财笑了起來:“對啊,就是這個道理,他們不知我們的虛實,我們敢攻,那他們肯定就要吓得後退了,就算不退,也隻敢緊守陣形,不敢反擊呢。”
張林虎冷笑道:“這就是鶴翼陣,爲了防禦,而犧牲了機動性,各陣之間,我看也是不能随便地援救,剛才的反擊,是他們覺得機會難得,一舉打掉了我們的前軍部隊和鐵甲機關人,所以以爲機會來了,想要全線擊潰我們,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誘他們出擊,不過是徐副教主和李師兄的計謀而已,而我們插到這裏,切斷他們之間的聯系,可不是看戲的,就是要繼續一鼓作氣,追着他們打!”
順财點了點頭:“隻是,我們這兩千人馬,真的可以打穿他們的防線嗎?”
張林虎笑着一指前方,隻見潮水般的天師道部隊,正沖向這四五裏寬的正面,每個晉軍的方陣前,都有數百天師道的軍士,結成陣形,全力向之沖擊,與剛才不同的是,這會兒已經看不到盾陣外伸出的那些大戟了,隻有孤零零,光秃秃的盾陣,列在外圍,也看不清裏面的虛實。
順财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哎呀,連槊戟都沒有了,看來真的是之前的裏面的軍士全部追殺出去了呢,嗯,剛才确實看到了一千多晉軍的戟士在外面戰鬥,掩護和配合那些武陵峒蠻,還有一千多的弓箭手,加上一千多的峒蠻戰士,他們前軍殺出去了足有四千人,現在最多還有千人在陣中吧。”
張林虎的眼中冷芒一閃:“是啊,照正常來說,我們沖到了敵軍的百步之内,弓箭手早要放箭了,就象剛才賀天平他們沖鋒的時候,百步距離,那些弓箭手就要發箭了,可現在,我們的人馬沖到離他們的這些破陣不到五十步的地方,都沒有一箭射來,嘿嘿,這說明他們是真的沒有實力了,這些個盾陣,恐怕隻是擺在那裏吓人的,晉軍應該已經全部撤回到了後面的中軍啦,也就是說,這一線的十幾個方陣,應該都是假的!”
順财笑道:“好,那我們就推倒這些盾牌,打破這些假陣,然後我們的後面兄弟解決掉被圍的晉軍後,就能跟在我們後面,一起突擊晉軍的中軍主陣了吧。”
張林虎笑道:“不錯,我們隻要先立了功,他們就會跟進,搶功,就算是李師兄,也會壓上他的部隊跟進攻擊的,但不管他們再怎麽奮進,這擊破晉軍前軍,奪取他們的方陣的大功,就是我們的啦,所以現在,不要再有任何的猶豫,全軍給我壓上,沖垮晉軍的防線。”
他說着,手中的鋸齒大刀狠狠地揮了揮,就要上前。
順财連忙說道:“那後軍還留着的五百弓箭手,也要壓上嗎?虎子哥你剛才可是說,這弓箭手壓在這一線掠陣,萬一遇到反擊,也可以提供掩護呢。”
張林虎哈哈一笑:“要個鳥的掩護,現在晉軍擺明了是空陣,人都沒有,還要掩護什麽,全都給我壓上去,以最快的速度攻擊,我們的動作越快,越猛,那晉軍就會逃得越快,運氣好的話,順着他們的潰散部隊追擊,可以反過來倒沖晉軍的中軍主陣呢,說不定,連劉道規的首級,都是可以由我們取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