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話,這個步行機關直接就在向後走去,在它的身後,兩部碩大的鐵甲機關人則走上前來,在諸葛飛龍的面前,支起了大木排,作爲掩護,而連續有三四塊石頭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這兩個鐵甲機關人的木盾,打得正在移動的這兩部鐵甲機關人也是搖搖晃晃,落在木排上的石頭,不停地下落,幾乎每下,都會砸中一兩個正在從下面經過的倒黴鬼,連慘叫聲都發不出,就直接腦裂血濺,送了小命。
桑昆道友和大牛道兄這會兒已經跑到了諸葛飛龍的這個步行機關後面十餘步的地方,經曆了剛才的那段生死時速,這二人在逃命的方面有了豐富的經驗和默契,他們頭也不回,因爲知道回了也沒用,晉軍的這些飛石,就是沖着天師道的鐵甲機關人來的,要想活命,就得離這些大殺器,鐵疙瘩越遠越好。就算跑出五十步以上的空間,都不見得能安全呢。
諸葛飛龍本能地要找大牛道兄和桑昆道友,因爲,他發現,随着這一波飛石轟擊,所有的鐵甲機關人都已經頂起了大木排,這就說明它們已經無法象剛才那樣,對着前方的敵軍進行弓弩射擊了,剛才被壓制在前面的晉軍峒蠻戰士們發出陣陣的歡呼之聲,紛紛從隐蔽的地方一躍而起,刺耳而急促的鼓角之聲,混合着武陵蠻特有的木梆聲,四下響起,這就是沖鋒的信号!這些勇敢的峒蠻戰士,甚至等不及這些飛石打擊的結束,就已經開始了新的一輪沖鋒。
諸葛飛龍的心在下沉,因爲他知道,離開了步兵保護的鐵甲機關人,又無法用箭雨進行對對方沖鋒的壓制,那無異于待宰的羔羊,晉軍的攻擊配合,飛石打擊和步兵沖鋒結合得是如此地完美,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與本方這些平時号稱悍不畏死,但現在卻如潮水般在潰退的弟子們相比,這些冒着矢石沖鋒的峒蠻将士和晉軍戟士,才是真的不怕死啊。
諸葛飛龍一咬牙,因爲他已經看到了大牛道兄和桑昆道友,這會兒已經跑出起碼二十步之外了,他們頭也不回,一路狂奔,已經沖在了最前面,甚至看起來,已經快過了這些飛石的速度,因爲所有的飛石都是砸在他們的身後,甚至有五六步之外的逃亡軍士們,被這些飛石直接砸得生活不能自理,倒在地上慘叫哀号着,卻完全不能停下這兩個家夥逃亡的腳步,甚至連大牛道兄左手拿的盾牌,都直接扔掉了,就是看着拖着一條鐵鏈,在一路狂奔呢。
諸葛飛龍恨恨地一拳擊在這步行機關的圍欄之上,打得這個機關晃了晃,他回頭對着身邊的傳令軍士吼道:“快下令,快下令,讓所有的鐵甲機關人放下大木排,給我把全部的弓弩全部打出去,一定要阻止敵軍的沖擊!”
這個軍士一邊搖着旗,一邊訝道:“師父,這會兒放下大木排,還怎麽去擋這些飛石啊,萬一…………”
他的話音未落,隻聽到“彭”地一聲巨響,擋在前方的一部鐵甲機關人,居然直接給一塊飛石擊中了頂在前方的大木排,剛才已經起碼有三塊以上的石頭打中這塊木排了,綁着一根根人臂粗細的木頭的繩索,終于被這一下砸斷,本來由捆在一起的木料構成的木排,徹底散了架,石頭随着木料一起紛紛下落,就如同落雪一樣。
而緊跟着這塊石頭,又是一塊石頭,從正在下落的木料中穿了進來,這一下直接打中了這個鐵甲機關人的前胸位置,它身上披着的,那覆蓋在整張牛皮外的精鋼甲葉子,被砸得四散紛飛,就象後世那爆炸後橫飛的彈片一樣,打得周圍的五六步外,那些正在逃跑的天師道弟子們,紛紛慘叫着倒下,而這鐵甲機關人的前胸位置,也給砸開了一個大洞,一個五尺不到的矮子,被震得淩空飛出,另一個家夥則死死地抓着那操作的杠杆,這會兒他已經不是在操作這個鐵甲機關人了,純粹就是要找到一個可靠的抓手,以讓自己不至于象同伴那樣砸得飛出。
而由于他這樣猛地一拉操縱杠杆,這個鐵甲機關人,猛地一個左旋,再也無法控制住身體的平衡,象個喝醉酒的人一樣,原地打了兩個轉後,終于轟然倒下,而且,它倒下的方向,正好就是後面諸葛飛龍所在的那部用于指揮的步行機關呢。
諸葛飛龍的這架步行機關的車廂内,六七個人發出了一副恐怖的怪叫之聲,操作弟子猛地一拉控制杆,想要讓這步行機甲直接跳起來,起碼向後跳出個幾丈遠,躲過這泰山壓頂一樣的鐵甲機關人的傾倒,可是這一下的用力太猛,步行機關還沒向前跳去,倒是把諸葛飛龍直接從車廂中甩了出去,他帶着一聲慘叫聲,就向着一丈多低的地面飛出,一陣黑煙飄過,再也看不清地下的情況了,也不知道這個機關人部隊的指揮官,現在是死是活?!
可是這步行機關裏的天師道弟子們,已經顧不上他們師父的死活了,沒來得及跳出,那鐵甲機關人就已經重重地砸下,兩丈多高的鐵甲機關人,把這一丈多高的步行機關,直接撞倒。
就如同一個身高兩米的壯漢,壓倒了一個身高一米的小孩一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步行機關車廂裏的人,頓時就化爲鐵甲機關人身下的血泥和肉餅,甚至看不出任何形狀,隻能看到倒下的鐵甲機關人身下,滲出鮮血所彙成的小溪,而那個在操作室内的侏儒操作軍士,也被幾根斷裂的杠杆的尖刺,如同槍矛一樣地穿身而過,瞪着眼,張着嘴,手仍然死死地握着那斷成兩截的操作杆,一動不動,就這樣失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