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多子侄有戰鬥經驗或者是從小就進行軍事操練,是可戰之兵,不過,這幾年來大部分的丁男已經跟了阿壽哥或者是希樂哥,有千餘戶也已經搬到豫州和最近去了青州安家,剩下的還有五千戶左右。”
“如果我現在去緊急動員,給出足夠高的賞格,應該會有五千到七千人前來應募,隻是這些人跟寄奴哥你的建軍模式不太一樣,他們是習慣了戰後擄掠,賞賜,很難用正常軍隊中的升遷,賜爵這些來吸引的。”
劉裕點了點頭:“我明白,畢竟是牢之大帥帶出來的部隊,本質上更象是一幫雇傭兵,這樣吧,這支部隊,現在阿壽和鐵牛都不在,就由你來征募這些人,單獨成爲一軍,編制不在大晉正規序列之内。”
“這支部隊,以五倍于普通部隊的軍饷征召,而且全家免稅賦三年,隻是有一點,在大晉境内作戰,不許擄掠百姓,有違者,必斬!戰勝之後,我會多給他們賞賜,不用擄掠,亦可發達!”
檀韶笑了起來:“這個辦法好,隻是,不給編制,不算朝廷的将士,那軍需糧草怎麽辦?上了戰場後的斬獲,又如何計算呢?再就是仗打完後,如果不允許擄掠,那還要再來一筆遣返費用,也是不小的開支吧。就算我要招到五千人馬,以一年的時間計算,他們所要用到的開支,恐怕是十倍于同樣數量的正規軍士呢。”
劉裕平靜地說道:“讓大家各回各地,招兵買馬,爲的是什麽,大家應該明白吧。”
所有人都收起了笑容,他們從劉裕的臉上看到了嚴肅與認真,顯然,這回絕非兒戲,檀韶沉聲道:“爲的是準備與妖賊的大戰,同時爲了震懾後秦的胡虜,讓其不敢妄爲。”
劉裕點了點頭:“是的,兩頭惡狼先後上門,我們必須要以威對之,國家剛剛經曆了滅燕大戰,而妖賊作亂又是把整個西部打了個稀爛,急需要幾年時間恢複元氣,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震懾後秦,同時确保這回消滅妖賊,一勞永逸,光靠希樂的兵馬,是不夠的。”
“要做到這占,我們起碼要再組建一支不下十萬人的兵馬,讓其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五萬多将士遠在青州未歸,我們隻能自己想辦法拉起一支軍隊,如果我們的兵力不足,那秦軍可能會主動進攻我們,到時候不止是西部,就連豫州和兖州,甚至是剛打下來的青州之地,也要飽經戰火,生靈塗炭了。”
說到這裏,劉裕看向了檀韶:“雖然你征召的這部分人馬,花費很高,但再高又能高過國土淪陷,百姓被殺掠,倉儲庫存被掠奪的損失嗎?我甯可這五千将士準備着,以五萬兵馬的标準來供養他們,也不希望因爲缺乏了這支部隊,導緻秦軍趁虛而入,失掉豫州和兖州之地!”
檀韶長舒了一口氣:“明白了,我這就去準備,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希樂哥前方大勝,那秦軍自然知難而退,到時候我們就不必維持這樣的軍隊規模了,可以遣散他們回家,不過,這筆遣散費用,也不是那麽容易出的。”
劉裕平靜地說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要是到時候秦軍退了,就讓這支部隊去讨伐盤踞在長社一帶的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鏟除這些叛賊,到時候得到的斬獲和俘虜,可以分給他們,這些不是大晉的子民百姓,而是賊寇,就不用對他們客氣了。其實他們如果不在晉軍序列,戰後不用考慮分地賜爵升官這些事,真正要朝廷投入的,可能還不如普通部隊呢。”
王鎮惡突然說道:“可是他們畢竟是五倍的軍饷,要是别的部隊知道這個待遇,會不會心生不滿,影響士氣呢?”
劉裕搖了搖頭:“這倒不會,我們當年北府軍建軍時,也是三倍于普通部隊的軍饷,但換來的就是每戰要以尖刀使用,沖殺在前,而且當時我們的軍饷不是發給軍士們,而是直接由謝家通過官府發放到每個人的戶籍所在之處,如果是無家無室之人,則由謝家代管這部分軍饷,戰後發放到人手。”
“所以這樣的高過其他部隊的軍饷,并不會引起太大的嫉妒和不滿,畢竟他們戰後沒有升遷和分地這些好處。劉牢之和希樂曾經多次靠這種傭兵模式,招攬了大量的精兵強将爲之效力,即使是希樂現在的部下,也有不少這種編制外的人馬呢。”
檀韶笑了起來:“明白了,就這樣辦,寄奴哥,我保證半個月内,可以拉出五千人馬出來,如果你肯加錢的話,應該還能更多。”
劉裕擺了擺手:“你這樣的部隊,一個兵能頂十個正常征兵的消耗,就先來五千吧,讓和之也跟你一起回去,到時候留在廣陵,萬一緊急還需要人手,那再繼續征召,有需要先花錢給訂金的,可以用廣陵府庫的庫存,到時候讓南徐州長史趙倫之協同你共同辦理此事。”他一邊說,一邊坐懷中摸出了一塊令牌,遞向了檀韶。
檀韶正色行了個禮,從劉裕的手中接過此令,退回了行列之中,劉裕轉而看向了王鎮惡:“鎮惡,你有沒有辦法,在建康城中,能拉出一支隊伍呢?”
王鎮惡面露一絲難色:“這,這恐怕不太容易,我在建康城中沒有擔任過任何行政官職,也沒有在宿衛軍中當過軍官,建康城中的人,多半是達官貴人,或者是有點積蓄的商販之家,這些人并不需要從軍,即使是靠出錢的方式吸引,象五倍軍饷的這種,恐怕應募者也不多,此外,城中百姓一般不象村野農夫一樣孔武有力,即使是招來,也很難在戰場上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