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倒吸一口冷氣,看着公孫靈那猙獰扭曲的鬼臉之上,也多了幾分同情,歎道:“慕容垂,你真不是人,殺人不過頭點地,對一個女人,你怎麽下得了這個手?”
慕容垂冷冷地說道:“那是讓阿蘭成長爲一個成熟的殺手和諜者,所需要的最後一步,阿蘭進入蘭花衛的第一天,我就殺了她從小所養的小兔子,但是她心底的那份善良和純真,我卻始終無法奪取,直到最後一天,在與公孫靈的生死搏鬥之後,她勝了,但是她沒有下手殺掉這個一起三年的姐妹,這就說明,她仍然沒有達到我的要求!”
劉裕咬了咬牙:“你以爲,在她的面前,把她的這個姐妹毀容,甚至是強暴,就能奪取她心中的善良,跟伱一樣心狠手辣嗎?你錯了,她隻會更讨厭你,更想遠離你。你這樣做,除了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子,毫無作用!”
慕容垂搖了搖頭:“怎麽會沒有用呢?就算我沒法讓阿蘭覺醒,起碼我也能留下公孫靈,不這樣的話,我隻有殺了她,這是我們諜者的規矩。”
劉裕冷冷地說道:“你收獲的,隻是一個對你恨之入骨的女人,慕容垂,你自以爲是到看不起所有的人,因爲公孫靈是一個諜者就覺得她天生應該受你奴役,被你任意地欺淩,卻不想想任何人都是有脾氣的,你這樣傷她,早晚要受到報複。”
慕容垂咬了咬牙,看着公孫靈,沉聲道:“我雖然傷了你,但我也給了你榮華富貴,甚至讓你位至太後,母儀天下,你爲何要這樣對我?!”
公孫靈厲聲道:“因爲我是人,有七情六欲,而你也不是神,你可以奪走我的性命,但不能奪走我作爲一個人的尊嚴。你強暴了我之後,就讓我去作爲丫環去監視你的弟妹,慕容納之妻,因爲她同樣是被你酒後強占,還懷上了你的孩子,所以你遠遠地把我打發去照顧你的情婦,也監視她,讓她不敢對慕容納說出你們之間的醜行。”
慕容垂咬了咬牙:“我跟弟妹烏雅珠從小青梅竹馬,我們是真心相愛,可是我爹爲了奪走我的愛,就象我奪走阿蘭從小的寵物一樣,生生地讓我娶了大段氏,而讓烏雅珠嫁給了我那個平庸的弟弟,那次的酒後失德,不過是彌補當年我們的遺憾罷了。公孫靈,你應該慶幸,如果不是我需要人照顧我心愛的女人,你早就死了。”
公孫靈哈哈大笑:“可是你還是親手害死了你心愛的女人,就象你害死大段氏一樣。你野心勃勃,在關東起兵叛秦,爲了保證起兵的秘密,你甚至連烏雅珠也沒有通知,活活地置她于死地。”
慕容垂咬了咬牙:“這是她的命,本來是我打定了起兵的主意,想去接她的,結果派去的人半路給盜匪所殺,沒通知到你們。我更沒想到,阿珠竟然跟我一夜之後,有了身孕。”
公孫靈咬着牙:“你千算萬算,卻不知道一件事,烏雅珠的孩子,不是你的,而是慕容德的,這就是烏雅珠這個女人,對于你們這對兄弟的報複!”
慕容垂驚得幾乎要坐起身:“你說什麽?慕容德的?!這,這怎麽可能!”
公孫靈哈哈一笑:“烏雅珠當年的姿色在族中無雙,看上他的可不止你一個,慕容德也早就喜歡上她了,慕容納随你出征,而慕容德回城送信,而烏雅珠恨極了你對她始亂終棄,更恨你在這個亂世中,明明有重新收她的機會,卻爲了你的複國之事而放棄,于是,她主動引誘了慕容德,而她肚子裏的孩子慕容超,是慕容德的,不是你的。”
慕容垂咬着牙:“怪不得,怪不得會這樣,怪不得腦蠱控制不了慕容超,咦,不對,那爲什麽我一度可以…………”
說到這裏,他突然臉色大變,幾乎要跳起來,他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注視着公孫靈:“什麽,公孫五樓他…………”
公孫靈用力點了點頭:“你說對了,公孫五樓才是你真正的兒子,慕容垂,你算計一世,最後算計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的身上,活生生地逼得自己的兒子起來反你,然後親手殺了他,取出他體内的蠱,放進你侄子的體内,這滋味,覺得如何呢?”
慕容垂的臉上,早已經是老淚縱橫,就連劉裕也驚得說不出話,這公孫靈的報複方式,卻是如此地可怕,讓他做夢都無法想到,他緩了半天,才歎道:“公孫靈,你的兒子這樣死了,隻爲了報複慕容垂,這樣真的值得嗎?”
公孫靈厲聲道:“值得,太值得了!從我決定留下腹中這個孽種開始,我就沒把他當成兒子,而是作爲向慕容垂複仇的最好工具,我知道,我在烏雅珠的身邊,慕容垂早晚會召我回去,而我的兒子,一定要對他有用,所以我教公孫五樓各種歪才邪術,别人教兒子是要往好裏教,我卻偏偏往壞裏教,讓他無惡不做又能力出衆,因爲隻有這樣,慕容垂才會喜歡他,才會用他。而以公孫五樓邪惡而自私的本性,早晚會反過來弑父自立,哈哈,這世上還有更好的報複方式嗎?”
公孫靈說到得意之處,仰天大笑,卻又繼而放聲大哭,就這樣一會哭,一會笑,整個人都陷入了瘋癫之中!
慕容垂這一瞬間,仿佛蒼老了三十歲,整個人都癱軟在蒲團之上,奄奄一息,顯然,這個殘酷的事實,對他造成了最後的暴擊,他喃喃地說道:“原來,鬧了半天,我控的不是慕容超,而是控的公孫五樓的那條蠱,怪不得,怪不得感覺總是怪怪的,怪不得,最後的時候,我失控了!”
劉裕突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跳了起來,抽刀直指公孫靈,他的雙眼圓睜,手都在微微地發抖,因爲過于的激動,聲音也在顫抖着,厲聲道:“所以,指揮慕容超射出這一弩,害死阿蘭的,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