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子這會兒也走到了劉巴強的身邊,看着那落到地上,碎得四五分裂的木廂,這樣的木廂,已經有十二個砸碎在地面了,破爛的木片滿地都是,卻是沒有一具屍體,隻有二十具在廂外摔得七零八落,化爲肉泥的敵軍遺體,但顯然是從城頭給打落的,并非廂中之人,換言之,這木廂裏,是空無一人。
王猛子勾了勾嘴角:“怕是這木廂是城頭守軍看我軍攻上來,所以緊急放下去求援的吧,隻是落到一半,我們就沖上來,盡殺那些操作索鏈的敵軍,所以這些木廂就停在半空了。”
劉巴強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之色:“好像不是吧,不可能這麽多木廂都是正好吊在半空中,難道全是臨時落下運兵,又同時停在同一高度嗎?猛子哥,隻怕這中間,有些問題啊。”
王猛子笑道:“管他有什麽問題呢,總之是這些木廂,沒有運敵兵上城來戰鬥,我們順利地拿下了城頭,巴強,你在這裏監視,防止敵軍再用什麽手段上城,我去接應援軍兄弟們。”
劉巴強點了點頭:“猛子哥你先去,我們在這裏看着。”
王猛子轉過身,順便對着幾十步外,站在城門方向上,正在搬起城頭的石塊,向着城下的燕軍扔去的十餘條勁裝大漢說道:“快點把石頭給清理幹淨了,一會兒會有很多兄弟上城頭,别讓人家沒有落腳的地方,二猛,大核桃,你們也去幫忙。”
他說着,就站到了城垛那裏,一隻腳也跨上了城碟上,而那些全速奔行,氣喘籲籲的,潮水也似的晉軍步兵與弓箭手們,已經到了離城下不到五十步的地方,他們喊着的口号和殺聲,在王猛子這裏聽得清清楚楚,而沖在前方,一個将校打扮,拿着大弓的壯士,則映入了王猛子的眼簾。
王猛子看到此人,哈哈大笑:“赤特哥,你怎麽也來了呀?”
來者正是神箭突擊營的副營主,北府軍中現在頂尖的神箭手,徐赤特,之前他給派到西城那裏作戰,這會兒的功夫,給劉敬宣特地點将從西城調回,就是要搶奪這城南的至高點,徹底奪取城門。
徐赤特哈哈一笑,停住了腳步,他沒有戴頭盔,額擋就如同發帶一樣,把他的整個額頭都遮得嚴嚴實實,而那沖天的馬尾,透出一股弓箭手的靈動與不羁,加上他那手上足有六石,六股獸弦所絞的大弓,比起其他的弓箭手們,都要大了一号,即使是在千軍萬馬中,也是格外地顯眼。
徐赤特一邊笑,一邊對着城頭的王猛子說道:“猛子,你好威風啊,我這一路上,就看着你在城頭放手大殺,這燕軍都給你殺光了,我這裏還剩點啥呀,你小子也太不厚道啦。”
王猛子咧嘴一笑:“這城頭才幾個燕賊啊,大量的敵軍,還在城内呢,你小子快點上來,城門那裏還有百十個留着守門的賊子,你上來放箭把他們全射死了,鐵牛哥就能進來了呀,到時候再拿下甕城的内門,那城中的燕賊,就再無藏身之處,你就可以跟練射靶一樣地挨個射擊啦。”
徐赤特舔了舔嘴唇:“我來啦,快給我架梯!”
他說着,正要往前,身邊奔來一人,正是他手下的一個幢主,名叫徐流星,乃是他的一個遠房堂弟,咧嘴笑道:“赤特哥,這殺雞何須用牛刀,門口的那百餘燕軍,就留給兄弟我吧,一會兒進了城之後,你想射多少就多少啊,就連那黑袍,還有那隻會飛的怪物,也一定是你的。”
徐赤特滿意地點了點頭:“流星,你說得對,我的箭也寶貴,要射那些高價值目标,這些小雜兵,不配死在我的箭下,去吧,早點幫到猛子他們。别給咱神箭營丢人哪。”
徐流星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轉身就奔向了城牆,這會兒的功夫,在這三百步左右寬的城牆上,已經搭起了四十多架雲梯,而上千的晉軍步兵和弓箭手,都争先恐後地沿着梯子向上攀爬,而那徐流星則是用力地分手排開幾個擋在他前面的人,一邊向前擠,一邊叫道:“閃開閃開,我要上去布置陣線,誤了軍機,拿你們是問。”
徐赤特笑着搖了搖頭,看着這會兒的功夫,徐流星已經鑽上了一部步兵們爬的雲梯,背着弓箭,跟着幾個全身重甲,背着盾牌的甲士向上爬,一邊走,一邊還對着頭頂叫道:“喂,老鐵,快點啊,那邊燕軍的援軍要從城牆過來啦,你們跑得慢可就沒賊可殺啦。”
王猛子搖了搖頭,看着抱臂而立的徐赤特:“我說赤特哥,這回你居然不親自來,這可不象你啊。”
徐赤特一指着四百多步外的另一段城牆上,随着一面“賀蘭”字樣的大旗正迅速地移動,一條長龍也似的賀蘭步兵,正向着這裏奔來,而賀蘭剛高舉着彎刀,沖在最前面,徐赤特勾了勾嘴角:“猛子哥,别大意,敵軍援軍殺過來了,流星上去後你叫他在後面射箭支援你們,别讓這支賀蘭部援軍影響我們上城的速度。”
王猛子哈哈一笑,往手裏吐了口唾沫:“都是來送菜的,要是剛才你們沒上城時他們就過來,我們還真的吃力,但現在,有這兩千兄弟上城,我還怕他個球啊,讓他逃回去一個,我的姓倒着寫!”
他說着,抄起闆斧,晃了晃腦子,肩頸之處一陣骨節響動的聲音,沉聲對着身後的軍士們說道:“兄弟們,列陣,準備幹活啦!”
徐赤特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等一下,猛子,你這樣無甲就去戰鬥,是不是不太好,我讓人送十幾套甲上去給你們穿吧,還來得及。”
王猛子笑着擺了擺手:“赤特哥,沒關系的,這甲嘛,對近戰用處不大,主要是防弓箭用,現在敵軍哪還有什麽弓弩手,穿了甲反而妨礙我殺人的速度,你就在城下看着吧,幫我數數這回我能殺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