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五樓說道:“本來是帶了些土囊來防敵軍火攻的,現在看起來不需要了,不過,要是實在危急的時候,我就用這些投石車把土囊抛出城去,也能砸死些敵軍爬城的軍士,你看如何?”
賀蘭哈裏木擺了擺手,一指城頭:“第二面紅旗樹起來了,敵軍已經近城三百步,我得上去了,你這裏好自爲之,别添亂就行,打退了晉軍,我會分些功勞給你的!”
公孫五樓笑着以手按胸,向着賀蘭哈裏木行了個軍禮:“那末将,就祝哈裏木将軍旗開得勝,再立新功了,如果需要我幫忙,那隻管按規定發旗即可,我和我的部下随時聽你的調遣!”
賀蘭哈裏木笑着拍了拍公孫五樓的肩膀:“好了好了,要是我們幾千精銳都守不住這城頭,你這百餘人又有何用?在這裏給我們擂鼓助威就行了,噢,你說的發土囊攻敵,也未嘗不可,隻是要調整好距離,别砸到我們城頭的自己人了,我要不要留些操作投石車的軍士助你?!”
公孫五樓搖了搖頭:“不用,我的這些護衛都是精于操作投石車的,以前演武的時候你也見過,這個嘛,因爲我一直在後面作戰,所以我的護衛們不需要象俱裝甲騎或者是你的人馬一樣需要近戰厲害,這弓弩投石,是他們吃飯的本事。”
賀蘭哈裏木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這裏就麻煩你了,對了,你還可以在這裏當督戰隊,要是有未戰先逃的,不管是誰,你都可以就地斬殺,無論是賀蘭部的兵還是宮衛,都一樣!”
公孫五樓微微一笑:“好,這個事我拿手。不過,我想哈裏木将軍的部下,還有這一千宮中宿衛,一定都是甯可戰死,也不逃跑的英雄好漢,一定會與自己的陣地共存亡的。”
賀蘭哈裏木笑着轉身而去,走向了城牆中段的一座木廂,他的聲音順風而來,中氣十足:“做好你的事,公孫五樓,戰後的功勞,不會少了你的!”
公孫五樓笑着以手按胸,一個鞠躬,當他的身子直起時,賀蘭哈裏木走入的木廂,已經拔地而起,沿着索道升向了城頭,而公孫五樓的臉上,卻換上了一副嘲諷和不屑的表情,喃喃道:“去吧,爲榮譽去死。”
一個親衛走到了公孫五樓的身邊,低聲道:“五樓大人,現在我們要去把投石車裝上大囊,砸向城頭嗎?”
公孫五樓冷冷地說道:“别急,先準備好,等晉軍攻城時哈裏木頂不住的時候再說,我需要在半刻鍾内,所有的三百包大囊全都擲到城頭,做得到嗎?”
親衛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沒有問題,隻是這些宿衛?”
公孫五樓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作爲大燕貴族子弟,爲國捐軀,死得其所,不是光榮的事嗎?給我把嘴都捂嚴實了,打完仗,要是用到這招,就說是賀蘭哈裏木幹的,哪個敢透露出去半個字,全家一起上路!”
那個親衛的身軀微微一抖,連忙行禮而退,城外突然響起一陣沖天的喊殺之聲,似是成千上萬隻軍靴在迅速地踏地而奔,即使在這裏,隔着厚厚的城牆,也能聽得清清楚楚,而城頭的第三面藍旗也倒下,變成了紅旗,伴随着城頭觀望兵聲嘶力竭的吼聲:“敵軍攻城,近城百…………”
他的聲音還沒有喊出來,隻聽到“嗚”地一聲,這個回頭向城内喊叫的觀察哨衛,脖子給一箭射穿,一邊捂着脖子,一邊慘叫着踉跄了兩步,終于,從高高的城頭直墜而下,就從賀蘭哈裏木上城的木廂邊上,不到三尺的距離落下,重重地摔到了城牆根兒,頓時就成了一堆肉泥,再也看不出人形。
公孫五樓的目光随着賀蘭哈裏木所在的那個,快要升到城頭的木廂而上移,喃喃道:“老哈,你可争點氣啊,不要逼我放大招!”
城外五十步,劉懷慎放下了手中的大弓,弓弦還在微微地晃動着,一邊的幾個親衛們哄然喝彩:“将軍神箭啊,這一箭過去,就斃敵哨兵,真不愧是劉大帥的族弟啊。”
“那是,我們家将軍可是跟大帥一奶同胞的,自然也不會弱,這一箭隻是牛刀小試,一會兒那賀蘭哈裏木要是上來,也是一箭要了他的狗命!”
劉懷慎面帶得色,點了點頭:“你們這幫小兔崽子給我看好了,哪裏有賀蘭哈裏木,馬上告訴我,我答應過唐兄弟,要給他報仇的!”
胡九九的聲音從劉懷慎的身邊響起:“劉将軍,長民哥有令,這一次你們中軍衛隊先不要攻城,讓我們來!”
劉懷慎的臉色微微一變,轉頭看向了身後,他第一眼沒有看到身後有人,直到目光向下了兩尺,才看到一個四尺高的矮子,全身披着軟甲,帶着一堆同樣四五尺高,形同侏儒,大部分隻有他手下這些人高馬大的重甲步兵一半高的軍士們,十餘人一組地扛着雲梯,有些人更是持着沒有槊頭的長槊,夾在一堆身高正常的軍士中,向着城牆沖去。
劉懷慎的眉頭一皺:“是長民哥部下的胡九九胡校尉嗎?之前不是說好了,他助我攻城,仍然是讓我打頭陣嗎?”
胡九九咧嘴一笑:“戰場情況瞬息萬變,本來讓劉将軍你攻城,是爲了掩護我們挖地道陷城牆的戰法,隻可惜這狗日的廣固城牆,城基深入地下,不僅你們上面攻城不克,我們下面的挖地道的兄弟,也因爲地道塌陷,傷亡過半呢。這一回,就是正面強攻了,而我和我的弟兄們,是這一次的先鋒!”
劉懷慎身邊的一個親衛冷笑道:“我說胡校尉,這攻城可是要力量的,隻有唐方這樣的勇士才能沖上去,你們個子矮小,挖洞鑽地道那是把好手,可是這攻城還是算了吧,我們重裝步兵,個個人高馬大,這才适合攻城呢。我說胡校尉,還是讓我們先上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