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九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看向了諸葛長民:“長民哥,你是了解我的,你說,要是我來攻這城牆,有沒有辦法上城呢?”
諸葛長民微微一笑:“老胡,你的本事我知道,不過,這可是廣固城哪,城牆堅固,敵軍又是有各種機關和上城之法,沒這麽容易攻上去的,再說了,就算你能上城,要是四周的敵軍雲集,你又有什麽辦法?剛才王書吏說得不錯,唐方那樣的英雄都戰死在城頭,咱們還是從長計較的好!”
胡九九咬了咬牙:“富貴險中求,唐方隻顧着殺賊卻不知道破壞那些木廂,賊人越打越多,這才會送了大好性命,不過現在我們知道了敵軍的這種上城之法,剛才我也細細觀察過,那些木廂,應該是靠了一些鎖鏈和機關齒輪的驅動,才迅速上城,類似于那種吊千斤閘的功法,是吧,王書吏。”
王玄谟點了點頭:“不錯,據那張綱說,這些木廂不過是丈餘方圓,一次可以容納十二名全副武裝的甲士,他以前觀那機關術之書,裏面講過那西方大夏之國(即古羅馬)築城之時,有這種拿着四面固定的鐵牢,裏面放了築城所需要的大石塊,靠了鉸鏈之用,直接能提到三四丈高的高處,受這個啓發,他把機關術中的一些齒輪機關之法,與這鎖鏈絞動相結合,就做成了這種可以容納十二人,升重兩千斤的木廂,不過,驅動其的絞鏈,也是那種千斤大閘的拉鏈,不是這麽容易能弄斷的。”
胡九九二話不說,轉身從身後拿了一根丈餘長的騎槊,把槊頭往大腿上用力一折一掰,隻聽“喀嚓”一聲,槊頭折斷,在他手上的,隻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杆,他把這木杆抄在手中,向後退去了十餘步,然後一聲大喝,全速地沖了起來,别看他個子瘦小,兩條小短腿,卻是如風火輪一般,一個土黃色的影子,這樣全速沖鋒之下,居然勢如奔馬,即使是王玄谟,看到也不免睜大了眼睛,周圍的軍士們,更是叫好聲連連。
“胡校尉,沖啊。”
“老胡,飛起來,讓他們看看你的本事!”
在這一堆歡呼與加油聲中,胡九九迅速地接近了城牆,槊杆向地上一插,杆身形成了一個強烈的扭曲,一如前面攻城時的抛杆,又如那後世撐杆跳高時的跳杆,由于這馬槊乃是千錘百煉後才三年得一槊杆,杆身兼具韌性與強度,配合着這胡九九的飛騰,雖然彎曲得幾乎成了一個直角,但仍然彎而不斷,甚至,在反彈的時候,把胡九九那矮小的身形,直接就這樣彈到了半空,高出這長圍還有一丈多,在空中使了個身法回旋,這才減速落地。
伴随着他的這一套兼具後世田徑與體操的動作,長圍内的晉軍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叫好聲與掌聲,畢竟,這下真的是讓他們這些大部分來自于齊魯之地的農夫們,大開了眼見。
王玄谟也不停地點頭道:“厲害,太厲害了,是我低估了胡校尉你,看來你有這神技,足可以直接攻上城牆哪,連爬梯子都不必了。”
胡九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頭對着長圍内的那些還在高呼喝彩的軍士們大聲道:“好好列陣,一會兒還要攻城呢,别瞎嚷瞎看!”
長圍内的歡呼聲漸漸地平息,長圍之上仍然是隻有這三人在一起,諸葛長民說道:“你這飛檐上城的本事,我以前多次見到過,不過王書吏應該是第一次見,你經常去盜墓,有時候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機關,逃出洞時有時候也不能指望這繩索,所以練成了這種借杆彈飛的本事,還有那種鼓風衣用于淩空飛降,你也沒拿出來嘛。”
胡九九笑道:“在這裏可以讓城頭的燕賊看到,所以,那東西就算了,不過,王書吏,你現在應該不會再懷疑我老胡上城的本事了吧。”
王玄谟正色道:“你這飛起的高度,足有三丈多了,能夠上城頭,不過,就算你一個人上城,隻怕也是于事無補。”
胡九九冷笑道:“我沒有唐方近戰的本事,但是我們這些人,身手靈活,又精于各種暗器,用毒,我盜墓多年,對于機關這些非常熟悉,你隻需要告訴我,到時候怎麽樣去破壞那些吊木廂上城的鉸鏈,或者說,如何發現這些鉸鏈,我自有辦法去破壞掉,隻要沒這東西,那燕軍就不能迅速上城,這東城,就可以拿下啦!”
諸葛長民對王玄谟說道:“老胡的身手在這裏,你也見到了,他有百餘名弟子,呃,老胡,現在你能帶着這樣飛城的弟子,還有百餘名嗎?”
胡九九的眼圈紅紅地,咬牙切齒地說道:“從前面的各條地道裏撤回來的,不到出發時的七成,能跟我這樣飛城的,大概還有五六十名,這仇這賬,我一定要跟這些燕賊算清楚!”
諸葛長民點了點頭:“不過,你們如果全無護具,隻着勁裝飛城,碰到敵軍的重裝甲士,怎麽辦?就算要破壞鉸鏈齒輪,也得幹掉守住這些機關的衛士才行,燕軍城頭不可能不留人操作的。”
胡九九沉聲道:“少量的甲士,我們有辦法對付,再說爬城的人動作要快點,自然也能上來幫忙,我們這幾十人先解決城頭的幾十名敵軍,還是有把握的,至于後面,就得讓他們的木廂不能迅速運兵上城了,王書吏,你說那劉長史派你前來這裏,也交代了這城上的機關布置,定有破解之法,現在你還在等什麽?”
王玄谟的眉頭輕輕一挑,一指長圍之内,一輛停在圍口處的馬車,上面裝着十口大箱子,緊緊地鎖着,最近的護衛都遠隔在五十步外,看起來人滿爲患的内圍處,卻空出了個百步左右的空間,隻停一輛大車,氣氛充滿了詭異。
王玄谟沉聲道:“要破這城上鐵鉸鏈,這就是秘密武器,王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