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咬了咬牙:“又是測試?”
盧蘭香微微一笑:“不錯,如果在女人身上可以輕易失節的人,神教是不會真正信任的,你艙裏的這些民兵,都沒過女人關,老實說,我的女弟子們在出發前都跟他們交合過,然後都給他們布置了任務,說她們是不得已給神教綁架,想要逃脫,要他們趁機劫持你去投靠何無忌,回歸晉軍,救出她們這些女子,剛才我出手之前,他們都準備這樣做了,這就是他們死的理由,現在,你明白了嗎?”
朱超石歎了口氣:“這種測試,有幾人能通過?剛才我若是陷入你的美色中,隻怕你會當場殺了我嗎?”
盧蘭香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是的,威武可以屈,女色可以淫的人,從來不是神教可以信任的,爲了性命和女人,财富,他們可以抛棄一切,這樣的人怎麽能同生共死呢?”
朱超石冷笑道:“我就不信,你們天師道的所有弟子都是這樣挑選出來的,不信隻有這樣才可能得到信任。”
盧蘭香微微一笑:“現在你是真正的自己人了,你應該說,我們天師道。石頭兄弟,以後你在我們這裏,會是這個稱呼了。”
朱超石有些意外:“不是要道号,夢懿嗎?”
盧蘭香搖了搖頭:“叫道号的不會是真正的自己人,就象你們北府軍裏,是叫小名,小字親近,還是叫大名,叫軍職是自己人?你跟劉裕他們如果隻是叫劉車騎,朱将軍這些,還是跟寄奴,小石頭這些來的來的關系好?”
朱超石的臉色一變:“你們居然知道我在軍中的渾号。”
盧蘭香點了點頭:“你的這些底細,我們神教中早就掌握了,畢竟是我們看重的人,放心,現在是自己人了,以後我們也會叫你小石頭,在我這裏,叫你一聲石頭哥,可好?”
朱超石咬了咬牙:“你可是三教主,這樣叫我不太好吧。”
盧蘭香笑着擺了擺手:“叫渾号就沒什麽高低之分了,難不成,你要我叫你寶貝兒?”
朱超石的臉微微一紅,怕她又是接下來騷話段子一起來,連忙打住,他扭頭一看前方,隻見北府軍的黃龍戰艦,以過江龍号爲首,已經超過了剛才沉船的那些地方,進到了潛龍戰船一線,兩邊仍然是弓石互擲,但離這裏,已經越來越近,不到五百步了,他眉頭一皺:“現在怎麽辦,要先撤…………”
盧蘭香擺了擺手:“不急,今天是難得的機會,你想問的,我可以一次回答完,過了這次,也許我不會再跟你透露神教的秘密了。”
朱超石的心中一動,說道:“那你剛才說的取得信任,到底是什麽意思,神教有多少人是可以這樣喊渾号托以生死的,有多少人隻是名義上的弟子?”
盧蘭香的眼中冷芒一閃:“最早的自己兄弟,是前前任孫泰教主被殺之後,逃到海島之上的一千多弟子,神教遭遇大難,很多平時的信徒都不敢再與我們來往,怕受牽連,隻有這一千多人,那是抛家舍業,九死無悔地跟我們走了,這些人,才是真正忠誠的信徒,也是神教的起兵核心。”
朱超石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這不就是原來在北府時一直說的三吳老賊嗎,也确實是多年的勁敵,看來,這天師道中也是分三六九等人,隻有最早的那批才是起家核心哪。
盧蘭香繼續說道:“後來我們得到高人相助,利用晉室内部争權奪利,壓制北府軍的機會,暗中回到吳地聯絡昔日信徒,并借着司馬元顯要在吳地征兵的機會,讓很多人跟随我們起事建義。這批起事的,大約有六七萬信徒,忠誠可靠,但他們絕大多數還做不到抛家舍業,跟我們同生共死,所以,可以作爲軍隊中堅,但不可作爲完全依賴的老兄弟。”
朱超石的眉頭一皺:“然後那些攻州占縣時俘虜的官軍,抓來的民夫,你們就讓他們去殺不肯投降的人,把那些世家子弟和州縣官員剁成肉醬逼他們生吃,以這種方式來保證他們的忠誠?”
盧蘭香笑道:“老實說,一開始我們也沒想到這招,隻是要他們把那些降者殺了,象盜匪一樣納投名狀而已,但是吳地世家欺壓民衆多年,很多人對他們切齒痛恨,殺了還不解氣,還要食肉寝皮,不僅自己這樣做,還要逼着這些新降附的人做,我們發現,隻有這樣,才能讓這些新加入的人沒有後路,因爲結了這等血仇,想要再投降回頭,也不可能。隻能跟我們一條路走到底了。”
朱超石心中恨不得一下子就把眼前這個蛇蠍美人千刀萬剮,因爲自己雖然沒有吃人肉,但實際上不也是給這樣逼得走投無路了嗎?可他還是搖了搖頭:“靠了這種暴力,脅迫,包括用什麽天人交合儀式來利誘,都不能真正得人心,最多是一時驅使罷了,跟我們原來北府軍中那同生共死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說着,他一指正在浴血奮戰的何無忌和他身邊的将士們,沉聲道:“大概能象何無忌和他部下這樣舍生拼命的,也隻有你們開始的那千餘老弟兄了吧。”
盧蘭香淡然道:“你說的很對,确實如此,所以神教後面就一直在考慮,用新的辦法去培養這種絕對忠誠,不顧一切的弟子,當年在吳地,百萬多的信衆,也不過一千餘人肯生死相随,不過五六萬人,肯起兵響應,要奪取天下,這些人的數量,還是不夠,所以,我們就有了另一個好辦法,孤兒。”
朱超石的臉色一變:“孤兒?你的意思是…………”
盧蘭香笑道:“在這個世上,人總是被各種各樣無用的情感所限制,所阻攔,不能放手幹大事,可以說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家人。男人要擔心自己的父母,女子要擔心自己兒女,狠不下心抛棄這些無用的累贅去做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