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曜滿意地點了點頭:“魯太宗,想不到你以軍将身份,郡守之職,也來參與這場格鬥,刁廷尉,朕以前聽說這格鬥場隻是罪人與奴仆們比拼生死,以贖其罪孽的地方,什麽時候現任官員也可以下場格鬥了?”
刁逵連忙說道:“戲馬台并沒有明文規定,禁止大晉自由子民參與格鬥,也沒有說官員士人不能下場,之所以以前一直是奴仆和罪人參與,是因爲格鬥場兇險,是比拼生死的地方,一般來說,非罪人不願參加,魯太守是自願參加,而且有荊州刺史殷仲堪,南郡相桓玄聯名作保,甚至爲了參賽,還支付了一筆錢,臣和格鬥場主事沒有理由拒絕。”
司馬曜冷冷地說道:“那麽,朕的官員,将軍們,就跟那些奴隸一樣,在這裏生死相搏?這傳出去,大晉的顔色何在,名聲何在?”
魯宗之高聲道:“陛下,臣以爲,此番格鬥,不是普通的奴隸間的打鬥,而是上天要借助我等之手,來審判劉裕是否通敵叛國,所以,我等絕不敢怠慢,一定要派出大晉最好的戰士,來證明劉裕是否有罪。”
司馬曜的眉頭一皺:“魯太守,你雖然是著名的勇将,但如果朕所記不差的話,你原來是前秦的關中豪強,還曾經随逆胡南侵過,後來兵敗被俘,成爲桓郡相的部曲,因爲立功而重獲自由,一路升遷到現在的地位,對吧。”
魯宗之的臉微微一紅:“臣以前确實一時糊塗,助纣爲虐,幸得陛下寬仁,桓郡相指點迷津,才讓我迷途知返,改邪歸正。所以,臣更不能允許有人出賣大晉。北伐收複失地,也有我們荊州将士浴血奮戰的結果,可是卻因爲内奸的出賣,大片血戰得來的土地,得而複失,我的不少戰友,兄弟,就這樣白白犧牲了,所以,臣必須爲死去的将士們,同袍們,讨還一個公道!”
劉裕沉聲道:“魯太守,害你兄弟的不是我,而是胡人,還有别的内奸。”
魯宗之冷冷地說道:“我隻知道,你跟殺我兄弟,與我不共戴天的慕容垂的妹妹成了夫妻,這仇這恨,我不找你找誰?既然你說你是清白的,那就跟我在手下見個真章吧。”
司馬曜點了點頭:“好吧,既然魯太宗如此堅決,那就由你和劉裕一決高下吧,朕準了。”
刁逵笑道:“陛下,跟劉裕有仇的,可不止一個魯太守,荊州還有幾名英雄好漢,同樣請戰,桓郡相無法拒絕他們的戰意,就讓他們一起來了。”
司馬曜的眉頭一鎖:“還有哪些人?”
刁逵一揮手,邊上的四道鐵門的栅欄,随之升起,而四個虎豹熊罴般強壯,全副武裝的大将,緩步而出,其中一個從北邊鐵而出的,是一個身長九尺,倒提方天畫戟,狀如呂布的家夥,全身精鋼大铠,精甲曜日,頭盔頂上,三道金梁自額及頂,跨下一匹全黑戰馬,雙眼血紅,蹄大如海碗,噴出來的氣沫都微微發紅,可不正是有荊州第一猛士之稱的小呂布,桓振?
而東面一人,手中提着兩杆鐵鞭,一身銀甲,肌肉幾乎要把這一身盔甲撐暴,乃是荊州窮奇軍軍主,吳甫之。
西邊一人,則雙手持着一杆大戟,金甲在陽光照耀之下,閃閃發光,裸在外面的雙臂之上,一對吞雲猛獸的刺青,躍然欲出,而大戟之上的血槽之中,一汪碧血,隐隐發光,能讓這等神兵的血槽變成這樣,不知斬殺過多少敵軍将士,正是荊州天狼軍軍主,皇甫敷是也。
最後出來的一人,一身皮甲,右半個肩膀,直接裸露在外,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則是他的雙臂,甚至比他的兩條大腿還要粗,肩寬甚至頂得上普通女子的身闆寬度,而兩臂之上的肌肉,不用發力就是如鐵塊一樣隆起,線條伴随着青筋,若隐若現,一把幾乎有大半個人高,四股獸筋絞合在一起,起碼有近六石的鐵胎大弓,直背在他的身後,而他的兩隻小腿的外側,套着兩個鲨魚皮囊,兩把二尺左右長的短刀,插在囊中,作爲近身防禦之用,不用看就知道,這人就是傳說中有小養由基之稱的荊州第一神箭手,胡藩胡道序是也!
這幾個一個個龍行虎步,氣度不凡,即使是完全不懂武功的那些世家公子哥兒們,也都一個個看得連連點頭,但很多人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開始嚷了起來:“不對啊,這是要五個打一個嗎?”
“太不公平了吧,這不是公平的對決,不是上天的旨意。”
“怪不得賭場姓刁的開出劉裕一賠十的機率啊,這哪是一賠十,就是一賠一萬也不可能啊,退錢,退錢,我不賭了!”
這些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全場都暴發出齊聲的吼叫聲:“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更有甚者,不少人幹脆把手中的一些爛果子扔進了場中,就象劉裕第一場格鬥時他們扔劉裕那樣,很快,看台下的格鬥場邊緣一丈左右的空間,就布滿了各種各樣的水果了。
司馬曜冷冷地對刁逵說道:“刁廷尉,大家的話你聽到沒有?所有人都覺得以五對一,太不公平,這也一定不是上天的旨意,朕現在命令你,停止這場決鬥,直到找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方案爲止。”
刁逵微微一笑:“劉裕,這五人乃是荊州一等一的高手,他們都有親朋好友在北伐中流血犧牲,每天做夢都是要殺賊報國,聽說你這個北府軍第一勇士,就是通敵之人,他們都想跟你一較高下,殷刺史也無法阻止,所以隻好讓他們全來了,你可以跟他們一對一地比試打鬥,如果你能打敗他們五個,那就算你過關。如果你怕了,或者是有别的提議,可以現在自己說出來,但這第二場,你的敵人就是他們,現在,由我來介紹一下這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