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時,我的心疼了一下,他已經這樣愛我,盡管懷疑,還不願相信某些别人給的事實。
我低下頭,沒有過多的猶豫,邊哭邊寫,“我想回來看你,爸不同意,我就偷偷換了護士服,到你這裏,發現病房沒人,才去的手術室,見手術室有人把手,我才走進去看看,爸趴在我耳朵上對我說了句,讓我配合演戲,牽制一下袁哥,就這樣。”
“不可能,你一定在說謊,當我們是傻子嗎?”那男人很是不相信。
“你口說無憑,袁哥怎麽來的,我還懷疑你通知的。”我激惱惱的又寫道,寫完舉起來給他看。
我知道袁哥怎麽來,這個問題,待會兒一定會說到,不如我先說出來,減少對我的懷疑。
“肯定你通知的……”
“夠了!”呈雲飛打斷了他,“我老婆,麻煩你說話的時候注意分寸!再沒有有力證據之前!”
“呈總,我沒有說謊。”那男人還有點不甘。
我不禁失聲痛哭,已經完全不想再寫了似得,把紙筆往地上一丢,含糊不清的說話,“你們太欺負人了。”
沒人能聽清,呈雲飛也沒有聽清,但呈雲飛更難受了似得。
“呈總,她一定是有問題的……”
“她都這樣子了,别再跟我說了,先找到我爸爸再說。”呈雲飛感到頭疼,又很擔心我,有氣無力吩咐他身邊站着的手下,“送她回去,找好醫院好好檢查一下,有事電話聯絡。”
我被送了回去,找了一間大醫院,又檢查了舌頭,醫生很惱怒的,“再哪個小醫院處理的,得趕緊手術……”
手術進行了幾個小時,但最終,醫生還是感到很無力,告訴我,我可能沒辦法清晰的講話了,要我有心裏準備,其實,基本定論就是啞巴了。
我很想哭,但哭不出來了。
呈雲飛的手下打電話和呈雲飛報告了情況,并辦理了住院手續。
我被送到病房,一個人躺在床上,輸液。
很忐忑,很想見一下袁哥,問清楚狀況,好爲接下來要面對的做準備。
畢竟,呈雲飛今天可憐我,因爲愛我,才拖延了對我的懷疑,但當他知道他爸爸死了之後,他會怎麽想,沒人知道……
唯一能明白确認的是,當晚知道一點實情的人,再得知呈魯南死亡後,更都不會回來了。
很想見袁哥。
呈雲飛的手下一直在門口守着,跟個木頭人一樣,來往的病人和病人家屬,總是像圍觀猴子一樣,走過都停下往裏面張望。
看的我好不自在,索性轉過身去看向窗外。
夜裏,趁在病房裏的呈雲飛的手下仰躺在沙發上睡着,我悄悄的下床,偷了他的手機,躲進洗手間給袁哥打電話。
但電話關機了,我意識到,事情剛剛發生,他們本人參與過的,都要避風頭,說不定幾條人命案子呢。
隻好作罷,删了通話記錄,我把手機還回他身上。
想到血衣,我趕忙去從床底抽出來,發現外面的那個男人也睡着了,我偷偷溜出去,拿着衣服,走出了醫院,再馬路邊,跟着一群正燒紙錢的人蹲在一起,借了火機,把衣服點燃了……
再返回病房,躺回病床上,微微松口氣,快天亮了,垃圾桶會被清理拉走的,太過乏累,沒有熬多久,我便睡着了。
再次醒來,都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去衛生間時,我照了照鏡子,臉頰還有些腫,滿身的疲倦,靈魂都跟被掏空了似得。
想到呈魯南,又有點慌,那邊的情況,我全然不知。
還有我女兒,被灌了安眠藥。
還有顧晨……
陳茹忽然跑來了,看到我很緊張,“孩子,怎麽搞成這樣啊?我剛剛碰到醫生問了一下,說是你……”
沒由來的,我被戳中了淚點,好像這種關懷,是我此刻需要的,我不禁伸手去抱住了陳茹,緊緊的抱着,哭了。
我給陳茹比劃我不能說話,隻是拉着她到床邊,自然的躺倒頭枕着她的腿。
不管曾經怎樣,此刻她是關心我的,我不想想那麽多,隻想享受一下這種溫暖,我需要,我快沒有力氣了。
或許,接下來,她還會變回曾經,呈魯南死了,多多少少我都有瓜葛,都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陳茹沒有立刻繼續問我了,很溫柔的用手撫摸我的頭,時不時歎息一聲。
安靜過後,我拿紙筆問陳茹,“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醫院的。”
“雲飛說的,魯南說帶雲飛找到合适的心髒,得需要去外地,沒來得及通知我,我這兩天吃不下睡不着的,怎麽都聯絡不上他們,剛剛總算雲飛接我電話了,說你回來了,受了傷,我就過來看看你……”陳茹簡單的把事情經過告訴我,她還不知道呈魯南死了。
“你怎麽樣?”陳茹很擔心。
我回寫道,“我沒事。”
她又問我那邊情況,我把跟呈雲飛說的,跟她又寫了一遍,便把紙筆放到了一旁,低着頭,躺倒在床上,流了眼淚,擦幹,再流眼淚,再擦幹……
陳茹陪了我很久,溫柔體貼的一面盡顯,就想媽媽一樣的照顧,緊張的一直跑醫生的辦公室,威脅利誘,甚至是祈求,但醫生無能爲力。
夜裏,我睡不着,陳茹趴在我病床邊的陪床上,也睡不着,睜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天棚,忍不住開口說話,“我怎麽感覺,發生了什麽大事。”
知道我不能回話,陳茹連忙補充,“你不用說話,我隻是想念叨念叨。”
我深吸了口涼氣,隻得安靜的聽。
“魯南從來沒有兩三天不聯系我,打電話也不回,最後還關機了。”說着,她哭了。她好像也應該知道,呈魯南這次找的心髒,也未必是正常的捐贈者,甚至也猜到是顧晨。
想到呈魯南透露給我的,他還有其他的兒子,我心理真的有點不舒服了,陳茹這輩子都活在折磨裏,卻不知呈魯南“坦坦蕩蕩”的外面也有兒子。
不知道,陳茹是愛呈魯南,還是顧晨的父親,他們之間又有怎樣的故事呢?
不管陳茹愛誰,她都是一個悲劇人物,受一輩子折磨,倘若知道呈魯南外面的女人孩子,應該更折磨了,這裏面包含的事情我無法想的徹底。
“對方是誰啊?會不會……”陳茹隻得點到即止的,回眸看了一眼我,見我沒什麽反應,也便不再提這個。
“雲飛到現在沒回來,打電話又不接了。”陳茹拿手機撥呈雲飛電話,呈雲飛沒接之後,便放下了電話。“可氣,都不如小時候聽話,大了,都管不了。”陳茹不禁又抹眼淚。
陳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病房裏好安靜,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
這種預感,好像再任何時候都顯得十分精準。
第二天一早,呈雲飛回來了,但并沒有來醫院看我,而是打電話給陳茹,要陳茹殡儀館……
陳茹聽到後,趕忙離開了。
我想跟着一起去,卻被呈雲飛的手下攔住了,“抱歉,呈總,讓我們送您回家。”
不出我意料的,他們其中一個,進病房開始翻找,什麽也沒找到,有點奇怪,“衣服呢?”
我搖搖頭,裝着不知。
他隻好拿電話回複呈雲飛,“沒有找到。”
我微微松了口氣,看來呈雲飛沒跟警方說清楚,不配合警方調查,不然警察會來找我的。畢竟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們的龌龊事。還有一個最大的可能,呈雲飛要弄清楚呈魯南的死,然後,做地下判官……
畢竟這樣子處理,對誰都有利,但對誰也都有弊。
隻得看呈雲飛接下來,會怎麽做了。
沒由來的,心理難受了,越來越對不起呈雲飛的感覺,我是他太太啊,懷了别人的孩子,阻止他換心活下去,因爲我他爸爸死了。
好像對他太殘忍了,越來越于心不忍,有點猶豫,自己這一塊的抉擇。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