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楊大峰很自然的被我轉移了注意力。“說說,你男朋友怎麽了?”
“他總灌我喝酒,讓我出去應酬陪别的男人喝酒。”說出這話時,我落淚了,沒有辦法控制的掉眼淚,過去的某些畫面就在我腦海中浮現。
即便是他成了植物人,生命迹象穩定,但也随時都可能死,而我,想完成他的遺憾,連最後一程都不能送他。
一聽這話,楊大峰趕忙把我面前的酒挪開了。
我知道,我不管怎樣,如果跟他,他會各種覺得配不上我,他自己都會有種癞蛤蟆吃天鵝肉的意思。
一陣風襲來,我下意識的捋順耳邊的發絲,他這才發現我臉頰上粘着的紗布。
“這是怎麽弄的?”楊大峰連忙關切的問。
“我前男友弄的,傷着一點,但是不影響什麽。”我連忙用發絲又遮擋着了。
“啊,是,不影響,我就喜歡有文化的,你是大學畢業吧。”
“恩。”我點點頭回應,他心理的美滋滋全部寫在了臉上,不由分說的喝着酒,和我聊了很多。
我一直溫柔的給我起酒,放到他面前,是不是編制了一些謊言,告訴他我的身世多麽可憐,是怎麽上學畢業,打工最後被男朋友欺負的跑這邊投奔親戚,可發現根本都找不到……
他很可憐我,對我更好了,一時間還不敢對我怎樣,總是說他娶個老婆如何如何,他不甘心,各種吹牛的話也冒出口,什麽村裏最有錢的,老婆從來不幹活兒,每天開車去鎮上購物,日子神仙着呢……
不知不覺,他有點喝多了。
“爲什麽大家會說這房子鬧鬼呢?”我下意識的問他。
他好像還沒喝到時候,還沒喝高興,隻把手指的放到他的唇中,“不能亂說的,沒有的事兒。”
我隻好再灌他喝酒,索性自己也分寸的拿酒跟他喝,自己一口,幾乎換他一杯的量,他也很願意,酒沒了,他還暈乎乎的跑去買。
這家夥還真能喝。
終于,他徹底喝多了,說話各種漏出了破綻。
“這個院子,看上去很大吧?有人花錢買,我就是不賣,我們家就不缺錢,花沒了随時找他要……”
“找誰要?”終于聞到點敏感的,我連忙追問。
楊大峰差點就說了,但也還有點謹慎,“沒誰,反正有個财神。”
“人家憑什麽給你錢啊?我才不相信,跟了你,還不是要倒地理幹活兒,我上學這麽多,可不能去地理幹活,懶得再城裏跟人家勾心鬥角,但最多就是家裏教育教育孩子……”我憨笑着,裝着不信的樣子嗆他。
“爲什麽不信?當年我可是賣給他一個人,活生生的人,人就忽然沒了,他一定殺人了,他敢不給我們家錢!不給,我讓他去坐牢。”楊大峰眼珠子一立,十分想證明些許什麽,話音落他好像意識到他說錯話了,“起身便要走。”
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他的手,“大峰哥,這笑話一點也不好聽,如果你講下去,我也不一定會笑。”
楊大峰聽我這麽說,有點遲疑,“不行了,我得回家了。”他好像顧不上我了,起身便走了,留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這個陰深深的院子裏,胡思亂想……
那個人是顧晨嗎?顧晨是給他們錢的人,還是被害的人?
給他們錢的人,也有可能,但他買人殺人做什麽呢?
是被害的人嗎?但顧晨好好的活着啊……
忍不住聯想到了呈家……
我竟忽然不敢亂想了,會跟呈家有關系嗎?
我一定要再找楊大峰!
我咬着牙,想遏制自己的思緒,不要再想下去了!!
喝酒,我把剩下的啤酒都喝光,終于有了困意,躺在石階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在角門口,驚呼起來的。
“真的鬧鬼,你看那女的睡在這裏了。”
“一定是被鬼上身,昨兒沒見她過來啊。”
“我見楊大峰給弄過來的……”
“難道就不能是楊大峰被鬼上身,把這女的弄來了?曉峰寂寞了想女人陪。”
“這女的來曆不明,可不能瞎猜……”
我的頭好痛,她們七嘴八舌的說,就沒人進來,隐約好像聽到了什麽,曉峰?怎麽這麽熟悉。
不會是許曉峰吧?
想到這個名字,我整個人都精神了,顧不上她們的猜測,起身便往外跑,來不及打招呼,直接撞開她們,像楊大峰家跑去,進了他家門,楊大峰在院子裏喝酒,看到我來有些詫異,也有些羞愧,“昨兒,不好意思啊。”
“昨兒怎麽了?”楊嬸聞聲從房子裏走出來,很好奇的追問,好奇中也帶着點焦慮的神色,很不安,她很了解她兒子啊,美色在前,什麽都可能忘了,我又這麽來曆不明,她有秘密當然怕……
“許曉峰,是你們什麽人。”我認真的看着楊大峰,眼角的餘光瞄着楊嬸,仔細的觀察他們的神色,絲毫的偏差都逃不過的的眼睛。
聽到我的話,楊嬸手裏的水杯掉落到了地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楊大峰拿着酒瓶的手也有點發抖了。
“你管是我們什麽人,你爲什麽問這個。”楊嬸果然很警惕。
我連忙笑了,“昨兒大峰哥帶我去了你們家老房子,把我一人丢在那裏,我好像看到一個影子,一個男的,說他是許曉峰,我吓的暈倒了,這醒來趕緊過來找你……”把編制好的故事,很順利的自然的說了出來,村裏人都迷信的很,她們也不會太例外。
果然,母子倆都要吓攤了,楊嬸直接走路都困難,勉強支撐走兩步,到楊大峰身邊坐下來。有些惱怒的意味兒,瞪了一眼楊大峰,“你怎麽帶她到那個地方。”
“沒,沒地方去,沒事的。”楊大峰連忙解釋,很不安的看向我,“你,真是外地來找親戚迷路了?”
果然,跟許曉峰有關。
“是啊。”我連忙回應,“我發誓,我一個小姑娘,我能做什麽呢,昨天都給我吓着了,大峰哥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麽能把我自己丢在那裏。”我有些不高興的低下頭去,腦子裏完全混沌了,隻想着怎麽讓他們不懷疑,把事情再問清楚一點,隻需要再一點,好像真相就揭開了。
“你真的看到許曉峰了?”楊嬸還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一本正經的上前,瞪着眼珠子,仿佛在說真事兒一般,“那個許曉峰,到我面前,滿身都是鮮血,我從來沒有這麽真實的幻覺,我從小上學,老師就說這世界上沒有鬼,可是長大了,也很多民間故事聽的,聽說,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不肯走,不肯投胎,就在那個地方,化成厲鬼等着有人來……”
楊嬸和楊大峰被我說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不由的母子二人相擁抱在了一起,很是害怕的聽着。
“我來到這裏,他不會也跟着來了吧。”我看着周圍,表現的能多害怕就多害怕,不禁抱進了自己的胳膊,下意識的往他們身邊靠攏,“聽說有的鬼在人間逗留太久,陽氣重了,白天也會出來的,你們說,他會不會跟來啊……”
“不會的,你不要亂說話!”楊嬸吓的快哭了,也跟着我的眼神四下轉着。
“我也不想亂說。”我委屈的低着頭,幾乎也要哭了似得,“都怪大峰哥,怎麽就把我領去了,這下可纏着我了,我需要找人通靈,看看能不能幫他點什麽,讓他别纏着我了,許曉峰……”我說着,轉身便要走。
不出意外的,聽到我這麽說,楊嬸立刻起身一把抓住了我,“咱們,咱們一起,許曉峰,是我侄子,他的事,我全都知道,咱們一起請人來送鬼,千萬别出去瞎說啊!”
好像真的是這樣,我崩潰了,蹲下身子,承受不了的大哭着。
除非顧晨騙我,不然真的沒有第二個答案了。
第一次聽到許曉峰的名字,是從呈雲飛的口中,呈雲飛看到顧晨,聽到顧晨說了那樣一句話,才說出的這個名字。
如果昨天楊大峰說的是真的,把一個人賣給了一個有錢人,那還能有其他的可能性嗎?賣給呈雲飛,呈雲飛黑心的要許曉峰的心,許曉峰在那一刻死了,顧晨……
是許曉峰的人死了,還是這個名字死了,變成了顧晨?
顧晨會騙我嗎?想到顧晨給我講過他小時候的事兒之後說的編故事騙我,還真是稍微有點不安呢。
更有些覺得無法理解的是,呈雲飛和他們能扯上什麽關系,還有陳茹,呈魯南,他們全家和這樣的人,能有什麽關系呢?如果是顧晨又爲什麽姓許?
還是很多疑惑,但這些疑惑的真相已經浮出了水面,很快就能知道。
我告訴自己不能亂,不能急,關鍵時刻,穩住。每一步都不能錯,先确認顧晨是不是許曉峰,他是不是想幫這個許曉峰報複……
“你哭什麽?”楊大峰走到我面前忽然打斷了我的思緒,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懷疑,剛剛十分害怕的神色也消散了許多。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