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吭聲,低着頭往裏面走,她不管顧晨了,我也懶得理會她的感受,直接進房間,坐到梳妝台鏡子前,除去臉上的紗布,看到化膿流水的臉頰,才覺得疼痛,龇牙咧嘴的找來燙傷膏,簡單塗抹了一下。
不會洛疤痕吧?不免有點擔心……
但好像就算落疤痕又怎樣,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不相信顧晨會很在意我的臉是不是美的。
王媽進來看到我在擦傷口,連忙取來紗布,幫我用醫用膠帶沾好了臉頰。
幸好,發絲放下來,就可以遮擋,就算留疤也沒什麽怕的。
“陳茹今天一直沒出去?”我下意識的問王媽。
“恩,沒出去,老爺倒是出去一趟。”
“哦。”我勉強笑笑,好像陳魯南的行動我是沒辦法控制,沒辦法猜測的,他整天往外跑也是正常。
躺倒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始終也沒想到什麽辦法似得,隻怪自己人脈太過單薄,很多事都力不從心?
我不甘心,還在努力想着。
“安心?”
忽然呈魯南叫我。
我趕忙爬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間,見書房的門是打開的,便走進去,“爸,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什麽,你媽最近有點失心瘋,你别生氣。”呈魯南微笑着,看似在安慰我,可我卻覺得他的笑容太刺眼。
“不生氣,理解媽。”我微笑着,坐到呈魯南對面。
“世道不比從前,如果警方再找你問,我想你知道怎麽說吧?不管怎樣,爸爸還是支持你的,看你工作能力不錯,以後想做什麽盡管跟爸爸說。”呈魯南好像還當我是小孩子,在我身上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
“什麽怎麽說?”我裝着茫然,不懂,“之前我都跟爸說過了,那麽說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呈魯南勉強笑笑,眼神好像有點小失望,又好像很滿意。
“爸,沒事早點休息吧,您心髒不好。”我很想離開,便柔聲試探着說結束語。
“恩,放心吧,這就休息。”呈魯南好像有什麽話沒說完,但好像也沒什麽可說的?終究沒有說什麽,“你也早點休息。”
“好,爸,有事您就叫我。”我站起身,鞠了一躬,才轉身離開。
回到房間裏,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漆黑,斜眼瞄着遠處大門口的監控,想計劃着偷偷跑出去,可是跑出去能做什麽呢?
好像遇到了一個真的無法攻克的難題,但也很快讓我找到了辦法。
第二天一早,金醫生把電話打到了家裏來,王媽把電話拿到我房間裏時,給我吓了一跳,“我是呈雲飛的太太,您找我有事?”
“如果呈先生來電話,麻煩你轉告呈先生,王強轉院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眉心擰了擰,金醫生的口氣泛着說不出的焦慮。
“金醫生,您沒事吧?”
“沒事!”金醫生挂斷了電話。
我的心瞬間開了許多似得,匆忙的離開家,直奔金醫生所在的醫院,找金醫生的辦公室,護士告訴我,金醫生出差了!
怎麽可能出差,馬上就要給呈雲飛動手術,所有工作和事情都是排到一周後的,他要看着王強。
我倒是沒有奇怪,甚至是意料之中,來這裏看看情況,隻是确認一下這種事如果被揭發的緊張程度。
我找到王強轉院的記錄,到了另一間王強所在的醫院,王強老婆看到我的時候,并沒有認出來我,直到我把墨鏡帶在臉上,她才認出來,很感激似得一下子給我跪下了。
我連忙扶她起來,在醫院大門外的小吃街路邊攤上,我們聊了很多,當她問我怎麽知道王強的病根本不嚴重不可能死的時候,我沒有說實話,隻說偶然聽到沒辦法看着不管。她一直感激我,又絮叨着跟我說了很多,最後隻笑着告訴我,王強隻要在這邊治療就會沒事了,之前的醫院把他的病用藥惡化的差點讓他丢了命。
“你們敢去告狀嗎?”我低聲問王強的老婆。
“哪敢啊,你不是也給字條說不要聲張?”王強老婆有些怕了,王強一家都是老實本分的人,能忍氣吞聲的事情是不敢聲張的。
“你是受害者,你難道想更多的黑幕出現嗎?你去告狀,是引起更多人的重視,法制社會,有人權的,沒人敢對你們怎麽樣,你也可以要求匿名告狀,不把你們一家的資料公布出來,隻要求徹查,到時候或許還能拿到巨額賠償金,也讓壞人被繩之于法……”我試探着說道。
王強的老婆被我說動搖了,“那要不要把你說出來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不要知道我叫什麽了,看在我救你老公的份兒上也不要說我這個人。”我不得不把自己摘出去,有些愧疚的感覺。
“恩人,你放心好了,隻要你開口,咱就不會說的,你這麽想告狀,我就去告!”王強的老婆也沒有太多的遲疑。
“但是,你能不能告的時候,再多說一間醫院……”我試探着說道,畢竟顧晨和王強現在不在一間醫院。
“這,這是什麽意思啊。”王強的老婆有點怕了。
“我有親人在那間醫院,我隻是想讓上面重視嚴查一下,讓人不敢亂來,沒有任何意思。更何況隻是你說一嘴,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不會害到人的。”我伸手捂住了王強老婆的手,她的粗手布滿了裂痕,“你的手一定是幹了很多粗活吧?如果王強不在了,你自己可怎麽辦,如果我的親人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能怎麽辦,我也有女兒……”我好像有點卑鄙的在戳她的心窩,玩着攻心計。
“好,我幫你,我去告狀,你家人還在醫院呢吧?那可不能耽擱了,我一會兒收拾下就去。”
“記得,不見到大領導,不要說出任何,想辦法見最厲害的人。”我下意識的提醒。
王強的老婆答應了,我很感動,這大概就是幫人善心有善報吧。
我并沒有把更深的内幕捐獻器官的事說出來,她應該也不知道。
我有意權衡某些東西,不想把呈雲飛和呈魯南惹急眼了。
醫療事故,王強這種明知道錯誤還将錯就錯要弄死人的事件,已經足以讓上面重視,嚴打嚴查一段時間,這樣的情況下,是沒人敢做任何事的,除非以後不想好了,别說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就連呈魯南呈雲飛也不敢做什麽。
夜裏,呈雲飛來電話,我拿着座機,在床上接聽他的電話,一開口就告訴了金醫生讓我轉告的。
他好像有些受不了,很不高興,“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下意識的回應,但是心理也有點害怕,我今天爲了顧晨等于把自己暴露了,好像接下來的事情,隻能聽天由命了,暫時先保顧晨要緊。
“金醫生人呢?”呈雲飛的語氣很不好。
“你對我兇什麽,我怎麽知道,我隻是接他電話,他一早上班給我打的,說完就挂斷,我還特地跑醫院找他,護士說他臨時出差了。”我裝着很委屈似得,低聲說着。
“我沒對你兇。”呈雲飛不得不放軟語氣,但也無心跟我說更多似得,“以後再說吧。”直接挂斷了電話。
我松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我好像把自己慢慢的逼近更危險的境地。
看着燈光下,我手裏高舉的那隻耳環,想着陳茹手裏的那一隻,讓我透不過氣來。
好像顧晨能躺在我身邊,我們能好生讨論一下。
好乏累,看着看着我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大亮,明媚的陽光,仿佛是什麽好預兆似得,王強的老婆在昨夜就發來了一條短信,已經去有關部門見了大領導,說了他們的事兒。
不知道今天,醫院到底會不會發生一些緊張的變化。
我吩咐王媽趁買菜的功夫去看一下,四處走走,聽聽嚼舌根的小護士老護士都說些什麽,順便再問問顧晨的情況。
王媽提着菜籃子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避開陳茹走來我房間,腿一軟,攤倒在了我床邊,啪嗒,啪嗒的就開始掉眼淚。
“王媽?怎麽了?”我一驚,連忙跳下床去給王媽扶起來,感覺上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兒,王媽是知道顧晨現在這個樣子,不會因爲見了顧晨的樣子而受不了什麽打擊,這樣哭的。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