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走到我身邊,坐到了椅子上,并沒有立刻說什麽,遲疑了很久,才開口,“你想怎樣。”
我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了,苦澀的笑了笑。“要什麽?我能要什麽?”
“随意。”顧晨一本正經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活着。”我看着顧晨,也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兩個字。
“不愛我了?”顧晨抿嘴,嘴角也爬上了苦澀的意味兒。
“不愛了,都過去了。”我毫不猶豫的回應。
簡單的對話,包含了很多似得,無法進行下去,他不知道說什麽了,我也隻想沉默,他把我對他的愛,都消磨沒了。
隻剩下冷言冷臉的沉默。
這一刻,安靜平靜之餘,心好像也隐隐作痛。
終于,他開口了,“走吧,我放了你,我不會碰安雨。”
聽到這話時,心理竟隐隐的有點失落,但好像這是我所期盼的,可是怎麽又有點讓人迷茫了呢。
“謝謝。”我勉強自己說出這兩個字。
“有什麽好謝的。”顧晨發出很低沉的聲音站起身,轉身欲往外走。
“當然要謝,謝給我重生的機會。”我很認真的說着,情不自禁的想給我和他做一個總結,“是我當初不該愛上你,所以跟你沒關系,是我當初不該騙你,所以你放過我,我應該謝謝,僅此而已。”
“又不恨我了嗎?”顧晨回頭,低眸看着我,好像這個也很重要似得。
“不恨了,結束了。”我冷靜的回應道。“你剛剛不是問我想要什麽嗎?我想你對我姐好點。”
顧晨輕笑了一聲,“你隻可以,對你自己提出條件。”
我有些忐忑,他的眼神告訴我,他要折磨安琪了……
顧晨見我沒說話,轉身走到了房門口,伸手去開門,可不知道爲什麽,那隻右手放到門把手上想往下壓,卻好像沒力氣似得,又換了左手。
“你手怎麽了?”在他沒邁出門之前,我本能的去問他。
顧晨沒有回答我,隻是慫了慫肩膀,“不懂你在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想着那隻手,我好像想起他也跟着我跳下來,他用力的抓我的手,讓我在半空停留,将我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醫生過來又給我檢查了一下,說我已經沒有大礙,便帶着護士們離開,安琪也松了口氣。
“顧晨受傷了?”我忍不住去問安琪。
安琪一臉茫然,“沒有啊。”
我稍微松了口氣,可還是有點不安,或許隻是輕傷,之後便沒事了吧?
擔心他幹嘛,看那樣子,他也沒事。
“姐,你真的那麽愛顧晨嗎?還是說愛他的錢?”我挑明了想跟安琪談談,因爲真的怕顧晨對安琪和安雨都做什麽,他剛剛說,我隻能對自己提條件,是不想我操心他和别的女人的事情嗎?我不敢确定……
“愛他,真的。”安琪扁扁嘴,很認真的回應,“不管我曾經是什麽女人,我都想愛一次,你總不能是希望,我隻爲了錢活着吧,安雨病好了,你也不需要用錢了,别把錢這個字眼再往我身上貼了。”
我的心沉了,好像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安心,不要再爲了男人發生什麽矛盾了,我也很痛苦,既然你不愛了,就别再說任何影響感情的話,如果事情重演,我不知道我能做出什麽來……”安琪忍不住又提醒我。
“我不會的。”我低聲回應。
“我想問你,你自殺,是想槍顧晨孩子?”安琪還是不太放心。
“不是,我隻是想離開,顧晨一直開車追我們,我害怕,巧合的跑進商場。”我連忙解釋。
“顧晨跟我說了,他追你們隻是想你們别急着走,參加完婚禮再走。”安琪沒太有底氣的說着,“剛剛你們也沒說什麽,你可别人爲,他愛你,然後你在中間爲難,他根本不愛你……”
“我知道!”我忍不住打斷了安琪,他不愛我,我當然知道,隻是說出來,還是會讓我覺得心疼,不想多聽。
“多休息吧。”安琪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安雨來看我的時候,趴在我床邊,拉着我的手,不停的跟我道歉,“二姐,對不起,我保證不在跟你吵架了,可是你千萬别再想不開了,不是能接受嗎?大姐不容易,不能生孩子,你别這樣。”
“恩,知道了。”我微笑着回應,已經沒辦法跟孩子說過多。想來想去,我忍不住問她,“你喜歡顧晨嗎?”
安雨遲疑了下,憨笑了一聲,“也談不上喜歡吧,反正是姐夫了。”
她飄忽不定的眼神告訴我,我曾經的看法是對的,她對他暗生情愫。
“知道是姐夫就好,對你再好,也是姐夫,你考慮下,過陣子跟我一起住。”
“我考慮,考慮吧。”安雨低聲回答我。
好像沒那麽冷了,因爲男人姐妹情都差點破裂,經過這樣的事情,我好像再也不敢觸及那一條底線了。
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月,除了安琪和安雨每天來照顧我,顧晨沒有再來過,出院的時候,我還是坐着輪椅的,拄着拐杖也勉強可以走路,我沒有想去顧晨的家……
“不成,要回家,也等你好了吧。”安琪這時候,倒沒有趕我了,“家裏六樓,爬上爬下都不方便,就算給你雇個人,也不好。”
“那我也不回顧晨那裏。”在醫院門口,我堅持不上車。“送我回家,我自己找人照顧我,你們不用擔心,餓不死,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看我這麽固執,安琪隻好送我回家,大概她心理還是有些不甘願讓我回顧晨那裏,也便沒有跟我太過争執。
送我回家後,安琪沒有急着離開,像曾經照顧我們那樣,買了菜,把冰箱裏過期的食品丢掉,做好飯,陪我吃完,安頓好我,才離開,臨走告訴我,明兒她還會來。
第二天,安雨回來陪我的,安琪陪寶寶去醫院了,說是寶寶又感冒了,說是空調吹的。
我聽着很心疼,偷偷也掉了眼淚,但好像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第三天,安雨沒有過來,打電話給我,說顧晨送她去上學,她已經在學校了,問我有沒有事,我隻說沒事,自己可以的,對安琪也是這麽說,不用找保姆了,同學過來照顧我,有需要我會打電話給她……
空蕩蕩的房子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拄着拐杖,進廚房,煮面給自己吃,盡管動作很不方便,我都覺得很好,相信自己可以的,以後的日子會很平靜。
吃了自己勉強煮的面,真的很滿足,洗了碗,躺倒在床上,計劃自己的将來,想象自己美好的未來,不知怎的,想着想着竟哭了。
中午,冰箱裏沒有什麽吃的了似得,我慢慢的下樓,準備去小區門口的超市買點東西。
可好像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下樓好困難,一點一點的,一個台階一個台階下,到樓下,花了好久的時間,滿身都是汗漬。
吃力的超市買回一點東西,往回走,提着袋子,更是舉步維艱,累的蹦不動,蹲坐在花壇邊,憤恨的把拐杖扔的老遠。
心理也不知道嘔的是什麽火,很想釋放出來。
拐杖丢的那麽遠,自己坐在這裏,站不起來,我發現我真的好蠢,好像此刻的場景在諷刺我的選擇。
燥熱的天氣,又渴又餓。
翻找了半天,剛剛從超市買來的東西,竟然沒有水。
“爲什麽,爲什麽!”我嘶吼了一聲,掩飾不住内心的脆弱,雙手捂着我的臉頰,不禁失聲痛哭。完全顧不得,身邊來往的稀松的人的眼光。
忽然一隻手,将拐杖送到了我面前,模糊的視線裏,看着握着拐杖的那隻手,我怔住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