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亨年齡小,才十八歲,雖然也跟着嶽飛打了兩年仗,還是稍顯稚嫩。吉倩怕嶽亨出意外,就給嶽亨挑了一個最容易對付的世家:趙家。
因爲家主趙半城在逃跑時被張憲走馬生擒,有了這個活的籌碼,相信趙家不敢太過反抗。
吉倩用手拍了拍趙半城的肩膀,告訴嶽亨,“千萬不要讓這條老狗跑掉。如果他想跑,就砍掉他兩條腿。如果他家人反抗,先殺他,再殺他全家。”
嶽亨稚氣未脫的臉上故意逼出幾絲兇狠。惡聲惡氣地說,“吉哥,我聽你的。隻要他敢跑,我就砍他八百刀。”
趙半城吓得連連作揖,“兩位大爺,我不會逃。我絕對不會逃的。”
吉倩又對嶽翻說,“老六,你就去抄楚家吧。方家我來對付。”
嶽翻嗯了一聲,領兵就走。沒辦法,他雖然是嶽飛的親兄弟,但最不受衆人待見。論拳頭他隻能欺負嶽亨,論心機他連吉倩都玩不過。吉倩既然讓自己對付楚家,那自己就去對付楚家好了。反正吉倩也沒有坑過自己。
吉倩看嶽翻悶頭就走,趕緊又喊住了嶽翻。“六子,去了楚家,有人反抗就殺,如果沒人反抗,盡量少殺。剛才你也聽了大哥和李八少他們的談話。我們要在應天立足。讓人畏不行,必須讓應天百姓心服。你要知道我們隻有幾百人。你脾氣暴躁,千萬要控制自己的脾氣。盡量少殺人。”
嶽翻說道,“吉哥,你怎麽好象變得也足智多謀了。我以前沒看出來。”
吉倩笑道,“我好歹也跟嶽大哥相處了幾年,多少也學到一些打仗的方法。你以爲别人都像你一樣蠢啊。從生下來就和嶽大哥在一起,到現在還是隻知道喝酒打架。”
嶽翻被吉倩說得沒法回嘴,撓撓頭,轉身走了。
“好了,”見嶽翻嶽亨都領兵走了,吉倩看着自己身後的士兵說,“兄弟們,跟着我,咱們去會會方家老小。我聽說方家是應天府橫行了幾十年,我倒要去看看他家到底有多牛。”
親兵馬小六不失時機地拍了吉倩一句,“有我們吉大寨主,哦,是吉大将軍出馬,方家隻能舉手投降。”
吉倩拍了馬小六巴掌,“就你小子會拍馬屁。不過我愛聽。哈哈。兄弟們,我再說一句,到了方家,都把自己的褲腰帶紮緊點,誰敢奸**女,我就把誰的那話兒切下來當太監。”
衆人齊聲哄笑。
三百軍兵舉着火把,披星戴月,來到了方家門前。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座高大的門樓,門樓後面就是一個大得出奇的院子,裏面幾幢巍峨的樓群,燈火閃亮,人影幢幢。
吉倩不由吐了一下舌頭,震驚地說道“乖乖,這宅院比老韓家的宰相故宅還牛氣啊。這得住多少人啊。”
李八少派來的一個家丁說,“禀将軍,方家連家丁帶丫鬟仆女約有六七百人。”
吉倩嘿嘿笑道,“比咱們人多啊。馬小六,先把方覺明和方天的人頭扔進大院,再上去叫門。直接告訴裏面的人,開門算投降,絕不妄殺一人。不開門就是不投降。等我們攻進去,雞犬不留。”
果然不出吉倩所料,方氏父子的人頭一被丢進去,大門後面立即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看來方家的都還沒有睡。門後肯定就有一大群。門裏傳來女人尖叫哭泣的聲音,也有男人争辯的聲音。似乎有人想開門投降,有人想頑抗到底。
黑沉沉的大木門卻始終不見有人打開。
吉倩等的不耐煩了,躍馬沖上三級台階,一锏下去,頓時把厚達半尺的木門打得凹了進去。
頓時可以聽見門後的人更慌亂了,有人逃跑的聲音,也有人吓得摔倒的聲音。
馬小六不失時機地喊道“裏面的人聽着。惹惱了我們吉将軍,一把火燒了你們方家。快快開門!”
三百士兵一齊大喊,“燒了方家,燒了方家。”
就在吉倩準備再來一锏,把這扇木門徹底打破的時候,關得緊緊的大門突然開了。
在火把的照耀下,一個穿着樸素衣服,體形則肥胖如豬的中年婦人領着一群同樣衣着樸素的男女跪在門口。
吉倩越看這這群人的衣着越覺得不協調,這麽胖的身材,這麽好的皮膚,明明應該穿金戴銀,滿頭珠翠,怎麽可以穿着下人的衣服呢。這不是在欺負我吉倩的智商嘛。
吉倩想起自己見過的官員作派,于是也模仿着那些官員的口氣,先是咳了一聲,然後才開口問道,“門内下跪何人哪?”
胖婦人戰戰兢兢地還沒開口,突然從門後又竄出一個人來,面孔白淨,青衣小帽,一看就是個家丁。
他幾步跑到吉他跟前,抓着吉倩的馬缰繩就跪下了。跪下之後,立既谄媚地對吉倩笑了一下。把吉倩笑的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青衣小帽用手指着門内跪的人,挨個告訴吉倩,“小人報與将軍,這個肥婆是方覺明的正房。那個是方覺明的頭妾,那個是方覺明的二妾,那個是方覺明的三妾……那個是方天的正房,趙半城的女兒,那個是方天的頭妾,那個小胖墩是方天的兒子……”
青衣小帽一邊說,吉倩聽得啧啧連聲。原來方氏父子竟是一對種馬,怪不得都瘦的跟小雞子似的。
青衣小帽看吉倩聽得入神,更加起勁地說,“小人告訴将軍啊。她們今晚聽說方氏父子死了之後,都吓成了一窩蜂。趕緊把身上的金銀珠寶都摘下來扔到水池裏去了。他們認爲沒人會想到到水池裏去撈金銀。”
“不錯,不錯。”吉倩贊着贊着,冷不丁轉臉對着青衣小帽,“你是方家的什麽人?”
青衣小帽肩膀往下縮了縮,小聲說道,“小人是方家雇來的仆人。和方家一點關系都沒有。還望将軍饒命。”
吉倩笑嘻嘻地說道,“是嗎?”然後轉頭望着肥婆,大聲問,“方夫人,是嗎?”
方夫人這時候也不再裝可憐了。她站了起來,指着青衣小帽罵道,“方福,你這個狗才,老爺待你不薄,沒想到老爺剛死你就要賣了我們整個方家。方福,你這個狗才。”
方天妻趙氏看婆婆隻知罵方福,卻不回答吉倩的問話,怕婆婆觸怒吉倩,連忙說道,“将軍,這人是我家的管家。也是我方家旁系子侄。”
吉倩拿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方福,把方福看得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