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和尚更是以神念降臨,cao控自己的上一世屍身奪取了對冰宮第一至寶九玄冰塔的控制,扭轉戰局;正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名長衫文士,信步遊走,走入了冰宮低階弟子所居住的區域,并且在徐帆之前所住的屋舍前駐足。
方文山肩膀上趴着那條一臉慵懶之意的獅子狗,整個人站在屋舍之外,并未有踏足而入的趨勢。
方文山拍了拍獅子狗的頭,道:“去,給我護法。”
獅子狗很是人xing地點點頭,從方文山肩膀上跳下,趴伏在方文山腳邊,狗眼铮铮,蘊含着jing惕和殺機,一切敢于窺觑和sao擾這裏的人,都将遭受它的無情攻擊!當初徐帆在它的面前都沒能讨得到好,普通的冰宮修士基本就入不得它的狗眼。
有獅子狗護法,方文山倒也放心,随即閉上了雙眼,在他徹底閉眼的一刻,屬于方文山這個龍宮之主的恐怖意念瞬間控制了這一片區域,在方文山的識海之中,原本處于最西側的屬于徐帆的屋舍,再西邊,緩緩出現了另一座屋舍,這座屋舍并不真實存在,平ri裏一般人也根本看不見,摸不着,就算是走過去,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異樣。
因爲,這棟屋舍隻存在于過去的歲月之中,或許幾十年上百年前,這裏有一座這樣的屋舍,但是ri後被拆除了,被夷平了,但是後
的拆除和毀壞并不能否認它在過去的存在,所以,在過去的歲月之中,還是有着這棟屋舍的存在。
而方文山想要找的那個人,就住在這樣的一處屋舍之中。
方文山的意識離體,緩步走向那處歲月沉澱的屋舍,走到門前,門,緩緩地打開了,裏面流露出濃郁的丹藥氣息。
“老東西,我終于找到你了。”方文山終于踏入了屋舍之中,與此同時,屋舍再度消失,了無痕迹,而方文山的肉身,也在此刻失去了所有生機,宛若死屍,但是方文山作爲以煉體之術出名的龍宮宮主,自己的肉身自然強橫無比,即使此刻生機全部消失,但是依然可以挺立這裏千百年不朽不腐,更何況,在他肉身旁邊,還有着一條戰力堪比第二步修士的龍獅鎮守,他一點也不擔心。
進入了屋舍之中,光線頓時顯得昏暗起來,依舊是那個糟蹋得不像樣子的瘋老頭,依舊在煉丹,依舊失敗,依舊在歎息,依舊在自問,依舊那樣的瘋瘋癫癫,一如徐帆當初數次進入這裏時所發生所出現的情景一樣。
方文山靜靜地站在瘋老頭旁邊,看着他的動作,漸漸的,方文山嘴角露出了微笑,漸漸的,他笑了起來,一如瘋老頭一樣的瘋癫。
瘋老頭慢慢不動了,他的眼眸越來越深沉,最後,在他的眼眸之中出現了一名頭戴紫金皇冠的威嚴老者,瘋老頭的氣質也随之一變,恍若執掌天下的皇者!
“方秀才,老夫在這裏呆得好好的,你又何必特地過來攪了老夫的清夢呢?”瘋老頭暗自歎息一聲,神情之中有着一股說不清楚的落寞。
方文山停止了大笑,轉而雙目之中也露出了些許同樣的落寞,道:“寒天行,有些事情,躲不掉的,也不能去躲,既然問天觀已經打算重開仙界大門了,我們這些老家夥,總得準備準備,說不得到時候都得同聲應援一臨一下。若是誰都像你這般,尋個過去的記憶,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躲了進去,那才是真的沒辦法了。”
寒天行擺了擺手,道:“自從觸摸到了一絲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之後,老夫就徹底心灰意冷了,就連冰宮,老夫也都早早地交給霜兒那丫頭了,百年來,我老夫都沒出去幫襯她一下,倒也是苦了她了。但是,當老夫一想起自己所創建的一切,都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時,老夫就覺得很是意興闌珊,倒不如自此活在過去的回憶之中,不再想他處。”
方文山怒哼了一聲,喝道:“我輩修士,何懼一戰?修道茫茫,無非就是求一個真,求一個切,求一個本源,求一個最終大道而已;眼下,這個世界的本源已經在我們面前即将打開,我們又豈能在此時畏縮不前?仙界一開,我們這些老家夥千年以來的疑問終将有個答案,到時候究竟是鏡中花水中月,至少也得讓自己本心明明!
你這樣子消沉頹廢,真不知道你問鼎之境是怎樣過來的,又是怎樣踏出第一步,成就第二步大能之位的!而且,你的境界,已經是超過了yin虛陽實,踏入了窺涅後期巅峰,就連道園那個隻知道掃地靜修的道雲子都在境界上比不過你,整個修真世界之中,境界最高之人,怕就是你了。此時此刻,問天觀即将再開仙界,你不來做我輩第二步修士的領頭羊,卻甘願龜縮在這裏聊以自欺,當真讓人心裏憋悶得很!”
方文山越說越激動,像他這樣的大能,又是龍宮宮主,已經千年未曾有過如此的情緒波動了。
寒天行雙目之中流露出兩行清淚,怆然道:“呵呵,若是仙界一開,吾等進入之後探尋到了所謂的諸多神之空間的隐秘,諸多神之意志的歸宿,諸多世界體系的來曆!如果,結果真的是如同我等猜測的最壞的一面,我們,又該如何自處?
興許在這蒼穹之上,就有着無數眼睛,以一種看猴子戲耍的心态,在一處牢籠前,看着我們的表演!而我們所能擁有的一切,所能承受的一切,所能獲得的一切,都是那些存在給予我們的,我們所追求的大道,我們所建立的勢力,我們所創造出的文明,都隻不過是别人戲台上的表演,這一切的一切,想想都讓老夫絕望,想想都讓老夫心寒!”
方文山沉默了,寒天行也沉默了,即使此時冰宮之内,徐帆等人正在和冰宮殿主爆發大戰,諸多冰宮殿主相繼隕落,寒天行作爲冰宮老宮主,他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是啊,此時此刻,這些踏出第二步的大能之修,觸摸到了些許世界本源,對這個世界的來曆是構造有了一些認識,他們連自己的存在都定義不了,又豈會再去真的關心自己麾下的勢力,去關心那些依舊在争權奪利,未曾踏出第二步的問鼎修士?
“那麽,爲何我修真世界之上,會有仙界?而且,自從我等在修真世界誕生以來,就未曾聽說過我修真世界有神之意志一說,等到我們去攻打其他空間時,看着每一個世界都有一個神之意志存在,在cao控着那個空間的一切,這意味着什麽?”方文山喝問道。
寒天行舒了一口氣,道:“這意味着,有先賢,有前輩大能,在我們這一輩出生之前,滅殺了這個世界的神之意志,并且創立了屬于修真世界的仙界。但是,你想過沒有,既然仙界存在,爲何它數千年來未曾再次向修真世界開啓?難道說,那個仙界已經自成體系,不需要和外界交流,也不需要吸納我修真世界的新晉修士去培養?”
“你的意思是?”方文山驚愕道。
“老夫的意思是,很有可能,當問天觀耗盡千年心血,重開仙界之時,給我們這一輩第二步修士帶來的,隻有失望的打擊。”
寒天行境界高,故而看得遠,也感觸得最深。
方文山揮手道:“既然有仙界,既然有前輩開拓了一片天地,作爲後輩,自然得承擔起繼往開來的責任。仙界眼下重開已經是定局了,我方文山就想問問你,寒天行,等得仙界重開之時,你可願出山?”
寒天行的目光在這座屋舍裏掃視了一遍,眼中有着深刻的留戀,但是,他依舊重重地點了點頭,同時發聲道:“終究,隻是撕下那塊遮羞布而已。”
……
這是一處算是中等實力的宗門,雖然,這個宗門未能在整個修真世界排得上名号,但是傳承也有五百年,底蘊也算是不凡了,護山大陣,守山靈獸,那是一個不少。
而此刻,上千名剛剛反出冰宮的執法殿弟子在紫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裏,在他們身前,一次站着徐帆、菩提和七夜。
菩提美目一眨,出聲提醒道:“我們要的是鵲巢鸠占,所以動手時都給老娘我注意點,滅人家滿門就行了,别損壞了建築物,誰施法損壞了,到時候老娘就讓他自己去重建!”
徐帆嘴角抽了抽,七夜默念一聲阿彌陀佛,紫等人則是轟然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