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滄月因爲修行魔宗功法而被自家父親親自出手捉拿後,劉烨就一直期待着源天會站出來,站到整個道園的對立面去,換做是他自己,他絕對不會會爲了一個女人去做出這樣的抉擇,但是他卻相信源天會這樣,因爲他的高傲,就是因爲他那該死的高傲和自信!
劉烨也不清楚爲什麽,自己明明和源天如今同是嬰變期強者,但是每次見到源天他都有一種深深的畏懼感出現,或許是當初在喪屍空間内源天給自己帶來了太過強勢的沖擊,使得他永遠覺得自己在源天面前矮了一頭,似乎對方如果要取自己的xing命,也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就如同當初自己險些葬身于章魚皇之手,但是源天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将章魚皇鎮壓,明明當初兩人修爲也相同,但是真正的實力卻依舊是天壤之别!
不過,這一切都将在今天改變!
源天,既然你選擇爲這個女人出頭,那就得準備好承受整個道園上層的怒火,這股怒火究竟有多麽可怕,劉烨無法揣測,但是他堅信,這股火焰足夠将源天徹底吞噬,連一點灰燼都不會剩下。隻可惜,綠凝那個一向被源天你所關愛的賤婢沒被我抓住,不然我就要在你面前,親自淩辱她緻死,這樣才能徹底消去我心頭之恨!
“源天,這裏沒有你說話的資格,退下去!”司徒南的聲音從那雲層之中傳出來,帶有着無上威嚴。
源天沒有對司徒南的話做出任何反應,而是在蒼月面前緩緩蹲下,看向滄月的眼神中,滿是憐惜。
滄月絕美的容顔綻放出一抹微笑,此時被鎮壓束縛的她顯得很是凄美,詢問道:“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源天微微搖頭,肯定地出聲道:“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美麗那輪明月。”一邊說着,源天一邊伸出手,替滄月将臉頰一側的發絲梳攏回耳垂下,這一次,源天沒有刻意去回避,而是讓自己的手掌觸摸到了滄月細膩的臉龐。
而滄月,也感受到了源天手掌中的溫度。這個優秀到讓人難以置信的男人,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替你将這道符,揭下。”源天身旁的飛劍應聲飛起,刺向貼在滄月身上的符咒。
“大膽,源天,汝膽敢截下此符,汝将視爲謀逆師門之叛逆!”劉道明的聲音如同天雷滾滾,在每個道園弟子耳邊響起,他這是要爲接下來出手鎮壓源天證名!
畢竟,源天當初是第五代弟子第一人,之後他境界到了半步嬰變期時,也是資質卓越,直到他晉升到了真正的嬰變期後,更是在風采上超越了許多已經晉升嬰變期多年的道園第四代弟子。甚至,他已經被道園上下認爲是道園的未來希望。
司徒南和劉道明都和源天有着極深的過節,司徒南的女兒在喪屍空間内隕落,那時他已經發出了照會,讓在喪屍空間内的源天等人前期救援,但是他事後得到的消息是源天根本就不爲所動,幾乎就是坐視自己女兒的隕落。
劉道明清楚源天已經成了自己兒子劉烨的心魔了,隻要源天還在一天,他的兒子就會被恐懼纏擾心神,修行本身就是一種逆天而行的過程,一旦心存畏懼,ri後又哪裏來的勇氣去“問鼎”?劉道明對自己兒子的期望非常之大,他甚至确信,隻要幫自己兒子除去源天,去了他的心魔,那麽劉烨“問鼎”之期指ri可待!什麽事情,耽擱到自家子嗣,那就是劉道明必須去除的對象!
“砰!”
劍尖刺穿了符,原本被束縛着的滄月恢複了zi you,下一刻,她情不自禁地投入源天的懷中。
源天一隻手持劍,一隻手摟着滄月,擡望眼,看着雲層深處的兩道偉岸的身影,這一刻,他的氣勢不斷攀升,那種高昂的戰意和不屈的信念宛若化作了劍氣,直沖雲霄,攪動了風雲,使得彌漫在兩道偉岸身影前的雲霧散開。
司徒南歎息道:“也罷,既然汝一心想要叛逆師門,那吾就出手将你鎮壓百年,讓你禁閉思過!”
源天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朗聲道:“問鼎問鼎,何爲問鼎?”
源天此言一出,不僅在場的所有道園弟子心頭一愣,就連那兩道偉岸的身影也出現一絲觸動,問鼎境界,可以掌控半條命運長河,一旦問鼎,那就是等同跻身于真正的大能之列了,在道園,也是祖師一類的人物。但是,如今僅僅是嬰變期的源天居然在此喊出何爲問鼎之語,他再天才,還能夠洞悉那個衆人都夢寐以求的境界麽?
“朝聞道夕死可矣,乃是一種爲了觸摸大道不惜一切的舍棄,乃是一種追尋莽莽無涯之中的尋覓,更是一種舍身取義的無謂;問鼎,首先要問的就是自己的心境,司徒南、劉道明,你二人雖爲問鼎修士,但隻空空掌控着半截命運長河,心境已經染上塵埃;居然以身形投影出偉岸,雲霧遮掩出神秘來襯托自己的身份,以此希望得到整個道園下層弟子的敬畏,實在是可笑至極。
千人問鼎,一人方可得道,何故?隻因千人之中,皆是汝等二人罷了,我源天在此放言,終汝等二人隕落之ri,汝二人也無法再在大道之上踏出一步,不過是終生止步問鼎的可憐人而已!”
斷言人修道之路止步,在修士心頭不亞于殺人父母!
道園弟子們紛紛心下駭人,先不說源天這番對問鼎境界的闡述是否正确,單是其最後批評兩名祖師的話語就已經非比常人了。因爲這有可能引來面前這兩名問鼎境界祖師的滔天殺機!
一些已經修煉到了嬰變巅峰的道園強者在聽到源天的話語之後紛紛露出了思索之se,随後,他們看向源天的眼神都帶着一抹感激,畢竟這已經算是一種指點之恩了。
“豎子,找死!”司徒南怒喝一聲,再也不複昔ri沉穩,按下自己的手掌,化成一方天地,直接壓下源天,同時這一方天地之中蘊含着一股命運之力,牢牢地牽引住源天的氣機,讓源天避無可避!這就是問鼎修士的可怖,這也是命運之力的強大。
源天放聲一笑,摟緊懷中佳人,柔聲道:“以前,我覺得自己是無根浮萍,是一道可有可無的投影,一切的一切在我眼裏都是沒意義,直到遇見了你。是你,讓我在這裏找到了歸屬感,是你,讓我在這一方天地之間,找到了需要守護的東西,也是你,讓我有了問鼎的資格和意義!我源天,今ri問鼎,我要掌控我自己的命運!
我源天,要走出自己的命運,不再是别人的投影,我是……我自己!”
一股命運氣息在源天身邊流轉,這是屬于他自己的命運氣息,同時,這也意味着他已經開始邁入問鼎境界的門檻。
……
就在此時,在另一個時空的一處仙殿之中,一名少年源天天帝和中年源天天帝以及老年源天天帝猛地睜開了眼睛,中年源天天帝面露疑惑道:
“奇怪,我們和那道投she進大域的jing神投影,斷絕連系了。”
老年源天天帝微微搖頭,歎息道:“大域,究竟是怎樣的一處地方,居然連本天帝的jing神投影都能吞沒下去!”
……
源天揮手之間,一道命運長河傾瀉而出,直接沖破了司徒南壓下來的那道天地,随後手指指向司徒南的身影,喝道:
“今生我所用之劍術都來自于道園,今ri我源天反出道園,便不再用道園之術法,道園于我有有庇護之恩,我不遷怒于道園,但敢動我的女人,必須受到懲戒。劉道明、司徒南,領責罰!”
劉道明冷哼道:“好大的口氣,老夫雖然驚訝于汝居然如此之快領悟到問鼎氣息,此時若是汝跪下認錯,我道園也不是容不下汝這個問鼎強者,但是你還是口吐妄言,就休怪老夫将你鎮壓!就算你踏入問鼎之境,也不是奈何不了你!”
劉道明身上浮現出一道光圈,光圈上散發着極爲濃郁的命運氣息,随後抛向源天,光圈所到之處,歲月靜止,星辰灰暗。
司徒南也不甘示弱,腰間抽出一枚玺印,上面印刻着“奉天”二字,命運氣息極爲濃郁,随後一抛,似乎化作了一座大山,壓向源天和滄月。
“一劍,斷天!”源天冷喝一聲,一道如同雷霆一般胸圍粗壯的劍芒從他身上升騰而出,帶着一種似乎可以斷裂蒼穹的威力直接崩碎了劉道明的光圈。
“一劍,碎地!”源天輕聲一吟誦,他的腳下大地開始了龜裂,随後凹陷,最後一戶帶着大地氣息的劍芒從地底深處飛出,裹挾着崩碎山脈般的威勢,撞上了司徒南的玺印,“砰”一聲,玺印碎裂了四角,倒飛出去。
司徒南和劉道明同時吐出一口jing血,兩人臉上露出駭然之se,他們萬萬想不到,剛剛晉升問鼎境界的源天,居然有着如此可怖的力量,竟然能夠召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劍芒。
周圍的道園弟子紛紛在源天的兩道劍芒下露出了震驚之se,他們更是看見了兩道劍芒一舉破開兩名祖師的本命法器,使得他們心神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一劍,屠仙!”源天雙目如電,在這一喝之下,下方萬千道園弟子的佩劍應聲而出,在源天身旁列出一道遮天蓋地的劍陣,最後更是呼嘯而出,化作遮天蔽ri的劍芒,刺向劉道明和司徒南。
每一劍,都蘊含着一名道園修士的jing氣神,源天以大玄妙手段一口氣借來萬劍,等同是上萬名道園修士一同向兩名道園祖師出劍。
這得是多大的手筆,多大的氣魄!
漫天劍芒之下,劉道明和司徒南的身形迅速萎靡,他們顧不得再幻化出自己高大的身形了,隻能不惜一切地施展出命運之力守護自己,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支撐不了多久了,每一道劍芒都能夠消耗掉他們的一絲命運之力,上萬道劍芒,他們豈能有這麽多命運之力去消耗?
這時候,一直高高在上的劉道明和司徒南才終于意識到,之前如同蝼蟻一般存在的源天,擁有着滅殺自己二人的能力!
自己二人,甚至有可能在這漫天劍芒之下隕落!
源天摟着滄月,靜靜地看着數之不盡地劍芒劈向那二人,說不出的輕松寫意,他原本是天帝的一道jing神投影,但是自此之後,他是他自己。
源天清楚大域是怎樣的一個地方,也清楚這修真空間是怎樣的存在,這裏面的修士和外面真正的修士比起來,無論是見識還是意境都相差太遠,說是井底之蛙也一點都不爲過,也就隻能靠着境界來碾壓對手。但是,之前身爲天帝的jing神投影,源天因此有着足以傲世整個修真空間的秘法和見識,更有着一些傳承于天帝的術法劍式,相同境界之下,他源天自信有能力力壓對手。
就如同此時源天揮手間三劍,就能夠逼迫得兩大問鼎境大能毫無還手之力一樣。
“得饒人處且饒人。”蒼穹中,出現了一柄掃帚的影像,一掃之下,天空中正劈向劉道明和司徒南的上萬劍芒即刻被掃了回去,重新找尋自己的主人歸鞘。
司徒南和劉道明得以逃出生天,紛紛向着遠處一拜,一名手持掃帚,替道園打掃了無盡歲月的老者緩步走出,掃帚在地上拖着,似乎拖出了一條命運長河,一條有着末尾也有着前方的命運長河。
道園之中,有三人值得源天重視,一人是自己的伴侶滄月,一人是道園銘志石下被鎖鏈禁锢的男子,剩下一人,就是這手持掃帚一天到晚一年到頭,隻知道掃地的老者。
“你本是過路客,何故作停留。”撈着目光中似乎有着本源閃爍,如同看穿了源天的命運,洞悉了源天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