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之中其實隻是蘊含了一絲命運之力,但是,給青玉尺加持過的強者其實自己也僅僅是領悟了一絲命運之力而已,其身并沒有真正領悟出命運長河踏入帝境,隻能說是觸摸到了僞帝境界的門檻。
而蒼穹上的青年則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僞帝境界強者,其身上的命運之力比之青玉尺,雖然單薄了些,但更爲jing純,因此兩道命運之力糾葛在一起的後果便是在另一個高等修真空間中的中年士受到了來自自己命運之力的反噬。
畢竟他才領悟了一絲命運之力皮毛,如今面對命運之力的反噬,差點讓他直接走火入魔,自己好不容易領悟出來的一絲命運之力幾乎全部消散,若非他以大毅力以自己的身體來承受命運之力的反噬,保住了一絲自己領悟出來的命運之力,說不得他的境界就會被直接打落,從問鼎境界的門檻處直接跌落回去。
從嬰變(皇級)境界問鼎(僞帝)境界何其艱難,中年士哪怕耗費自己的生機,也絕不願意自己的修爲滑落,這樣比殺了他還難受。
少頃,中年士面se開始緩和過來,但是他能夠清楚地算出自己的壽元在剛才損失巨大,身上就沒了先前的儒雅氣息,多出了一股yin狠的戾氣。
和中年士下棋的老者見此情景,不發一眼,也沒有出言探尋,畢竟這種關系到别人境界的事情是修士的忌諱,不能輕易探查,但是老者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中年士帶給自己的威壓降低了很多,似乎他身上問鼎境界的氣息稀薄了很多。
問鼎境界,當真玄妙無比,朝聞道夕死可矣,卻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涉足的。老者心頭閃動着這些心思,他已經卡在嬰變期巅峰多年了,對問鼎境界着實向往得很。
中年士不發一言,隻是兩指取出一張靈符抛向空中,靈符瞬間化作飛灰,飛灰灑落,凝聚出一道光屏,光屏内有着一名持劍而立的中年道士身影,中年道士全身氣息收斂,但是給人一種極爲yin森危險的氣息,如同一條蟄伏的兇獸。
“師叔,有何吩咐?”中年道士向士俯首詢問。
“叫那個卡空間中正在試練着的那幫五代弟子注意一下,珊兒似乎有危險,讓源天那幾個領頭的家夥出手幫珊兒一把,隻要能夠将珊兒安全帶來來,就算我司徒南欠他們一個人情!”
中年道士立刻俯身應道:“遵師叔法旨,晚輩這就去傳信。”
……
命運之力交鋒,中年士顯然吃了大虧,但顯然徐帆這裏也沒怎麽落好,斷臂是處于他徐帆的冰封空間之中,其反噬之力自然也是傳遞到徐帆的冰封空間之中。
一絲命運之力在冰封空間中遊走,但是對于徐帆的冰封空間來講,它就宛若一條憤怒的巨龍,在進行着最爲肆意可怖的破壞。徐帆僅僅是王級,和命運之力這種高層次的力量差距實在太大,根無從駕馭也無從阻止,隻能看着這一絲命運之力在大肆摧毀着自己的屬xing空間。
冰封空間開始慢慢坍圮下去,空間壁壘也開始破碎,再加上外面青玉尺所帶來的龐大壓力,整個冰封空間再也支撐不住。
“嘩啦!”一聲,冰封空間徹底崩潰,周遭方圓數千米區域瞬間被冰雪覆蓋,這是徐帆冰封空間崩碎後其内寒冰力量的宣洩。
徐帆隻感覺自己似乎一下子缺少了什麽似的,随着冰封空間的崩潰,他的境界也從王級高階跌落下去,變成了王級中階,甚至還有滑落到王級初階的趨勢,自己對空間法則的契合也沒有之前那般融洽。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青玉尺在沒了冰封空間的阻隔後,徹底拍到了徐帆身上。
徐帆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每一處經脈都在碎裂,肌肉骨骼迅速被碾磨成碎渣,甚至自己的意識也即将被徹底鎮壓抹殺。
死亡的yin影,徹底向徐帆籠罩過來!
我,這就是要死了麽?
珊兒感覺自己青玉尺中的那股父親的氣息似乎習消失了,但是珊兒也沒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那個可惡的土著終于要在青玉尺之下伏誅了,任憑他如何掙紮,都無濟于事!他的命運,就是被滅殺!低等空間的土著!
……
“我們都是很柔軟的動物,
活在殼裏,發誓抵抗,
最後不過丢盔卸甲慢慢地順從;
我們都是很微小的動物,不足道,
如果想要快樂一些,
就要忘掉世界的遼闊;
我們都是很可憐的動物,
來到這個世界,受點委屈,受點刺激,
這麽苟且地活着;
我們都是很那個的動物,
活在自己身邊,這麽看着,這麽幹着,
這麽湊合,這麽快樂地活着。”
……
徐帆的眼神開始渙散,他的意志也開始變得混亂,但是腦海之中卻清晰地浮現出了這篇詩歌,這是徐帆在進入神之空間前曾無意之中看到了一篇詩歌,題目是《活着》,那時候徐帆還是一個落魄到住宿地下室的打工仔,感覺這篇章和自己的生活感悟很像,就留着心思多看了幾遍。
在此時,生死交替的時刻,這騙詩歌又在腦海中浮現。
是啊,即使自己已經将實力提升到王級高階境界,也是難逃隕落的下場。
徐帆感覺自己最後一絲的意志都即将泯滅,但是這最後一絲意志之中卻凝聚着徐帆所有的不甘。
他,不甘心死!
誰又能甘心去死?
人的思想很是複雜斑駁,很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明悟自己的心,無法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而徐帆在這一刻,當其他意志都沒青玉尺磨滅之際,他感知到了自己心之中最後一絲的倔強。
那是對生的渴望,那是對一切壓迫自己力量的抗争,那是蚍蜉撼樹的怒吼!
老子,不想死!
最後一絲意志開始了激烈的顫抖,而失去了那一絲命運之力的青玉尺也無法來借助命運之力抹殺徐帆的這一絲意志,因爲這一絲意志是徐帆最後的瘋狂,瘋狂到即使肉身泯滅,折股意志依舊會存在的地步。
生,不一定活着,而死,不一定是寂滅。
因爲,我們有自己的思想!
任憑青玉尺如何碾壓徐帆的身體,徐帆的這最後一股意志依舊不滅,反而愈發強橫。就如同是徐帆最後的瘋狂!
珊兒隻是感覺到那個土著生機還在,但是她因爲cao控了青玉尺,已經掏空了自己所有的jing氣神,此刻隻能癱倒在地,成爲一名地地道道的旁觀者,看着巨大的青玉尺碾壓着那個土著。若是此時珊兒還有法力,她會毫不猶豫地施展術法去擊散他最後一絲意志,隻是她現在全身因爲祭出青玉尺而脫力,無法再施展術法。
漸漸的,徐帆的最後一絲意志凝聚成一個長槍的形狀,此槍還很小,宛若一粒塵埃,但是若是放大着來看,此槍的身形一如之前被青玉尺壓崩碎的裂天槍!
裂天槍的真意是戰意,是一股永不服輸的反抗,隻要心中有戰意,那麽自己就是那把足以裂天的長槍!
将自己化作長槍,将自己最後一股意志化作最爲瘋狂的戰意,徐帆在生死危機下走出了連裂天都沒能走出的路!
在這一刻,徐帆雖然還很弱小,但是這一次的嘗試,就已經足以讓其和裂天這樣的大能存在比肩!
真正的宗師,無不是自己開創了自己的流派,而以身意志全部化爲戰意,将戰意化作長槍,槍意不滅魂不滅,戰意永恒魂永恒!
我不想死!
徐帆下意識地怒吼起來。
同時那一杆原很小的裂天槍瞬間變大,從原的一粒沙塵般的大小變得和一般長槍無二,而且青玉尺也被這杆長槍給頂開。
“轟隆”一聲,青玉尺身的命運之力被磨去,最後一絲能量也在和徐帆戰意所化成的長槍對拼下消耗一空,最終化作一柄普通尺子的大小,靜靜地落在地上。
而之前青玉尺所拍下去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長達數百米的矩形坑。
長槍慢慢消散,似乎重新融入了徐帆體内。
“這個土著,應該死了……”司徒珊心裏暗暗揣測,之前自己似乎看見一杆長槍出現,她也不确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啪。”
一隻隻剩下枯骨的手落在了矩形坑邊緣處,緊接着,一張臉皮都滑落下來的臉露了出來,緊接着是胸膛出現了好幾處破洞的身體,而後,一個渾身上下骨頭都碎裂多處,就剩下幾塊肉塊趿拉着的徐帆從矩形坑中爬了出來。
徐帆,還沒死!
他身上的血肉正在不斷蠕動,似乎在努力生長着,但是速度非常慢,但是徐帆的眼神卻炯炯有神,仿佛一杆裂天的長槍!
司徒珊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這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害怕了,但是她也清楚,這個土著雖然還沒死,但也隻剩下一口氣了,等自己恢複一些法力,就能夠将這土著的最後一口氣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