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的前一天晚上,冷伊米怔怔地躺在床上,側着身子,手指在枕頭邊,無聲無息地寫了N遍自己的名字、冷君澈的名字。
伊米。
君澈。
總是覺得,這四個字,越念越順口。
若是無君,何來伊人?
她突然坐了起來,怔怔地,猶豫着。
最後,她還是套上拖鞋,走了出去。
夜色已經悄悄地深沉,靜靜地、偷偷地前去與黎明相約,訴說着他們的秘密。
她站在他的門外,顫着手,緩緩地擡起,終于,還是敲了敲門。
“誰?”
“哥,是我。”
沒一會兒,房門緩緩地被打開。
冷君澈似乎剛剛洗過澡,頭發還濕着,英俊的臉龐透着幾分出浴之後的透徹,仿佛泛着一種迷離的美。
竟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怎麽還不睡?”他看着她,溫柔地問道。
總是如此。
唯一的溫柔,偷偷地全給了她,隻給她。
她有些緊張地、伸手捏了捏睡衣,美眸看着他,偷偷地、藏着掖着那些眷戀,害怕被發現,被厭惡……
“哥,我想,跟你說說話,可以嗎??”她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她。
“嗯,進來吧。”
她走進去,沒有坐下,隻是站着。他拿過了一件毛巾,背對着她擦拭着濕發。
“這麽晚了,想要說什麽?明天你就要訂婚了,要說就說吧,早點去睡,别留了黑眼圈,那樣就不美了。”
他語氣有些輕松地說道。
若是以前,她定會笑話他,在人前總是沉默寡言、淡漠疏離的他,對着她卻叨叨個沒完。
然而,現在的她,一點兒心情都沒有,反而很懷念他的叨叨念。
深怕,嫁了人以後的她,再也聽不見他的叨叨念;深怕,娶了妻的他,再也不會對她叨叨念。
她緩緩地挪着小步子上前,站在他的身後,勇敢地伸出手,從他的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冷君澈高大的身子頓時一僵!
“哥,如果我不是……不是……不是……”她哽咽着。
很想要說。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那麽你會愛我嗎?
可是,說不出口。
因爲始終,不敢說出口。
“米米。”他的聲音變得暗沉,低低地傳來。
她連忙伸出,擦了擦眼睛,咬咬唇,緩緩地松開了他,“沒什麽……”
她松開了他,轉身正要走出去。
“等等。”他轉身,猛然地伸手拉住了她,握着她軟軟的手,“你怎麽了?”
她不敢面對着他,隻是牽強地一笑,“沒什麽,隻是在想,如果我……如果我不會長大,那該多好。”
因爲這樣,就可以和哥哥在一起,一輩子。
她往前走,掙脫了他握着的手。
冷君澈抿着薄唇,冷眸幽暗,看着她的手,在自己寬厚的掌心,一點點地被抽離。
就好像是他心尖上的刺,不拔,隐約作痛,拔掉了,生不如死。
門,緩緩地被她拉開,又緩緩地被她關上。
他怔怔地、緩緩地苦澀一笑,“如果不會長大,那該多好。”
因爲這樣,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