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她聲音淡漠,态度堅決。
他點點頭,“好。”
她依然撇開了臉,不去與他對視。
“嚴夕月,你現在是清醒的狀态嗎?”
他突然問道。
她愣了一下,瞥了他一眼。
他的眸子很深邃,看不出來是熱切還是冷漠,隻是看着她的時候,有一種别緻的深沉。
“看來,你很清醒。”他自問自答。
她來不及提出疑惑,當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麽,因爲說想要相談的人,是他。
在她的不解之中,他高大的身子,就在她的面前,重重地跪了下去,膝蓋敲在地闆上,有些響亮,響得她聽着都覺得有點兒疼。
“龍……”
“對不起。”他的嗓音低沉渾厚。
她愣住。
難怪他會問她,是否清醒?
就在這一刻,她的腦海裏有些空白。
隻是,愣了一下又覺得諷刺。
“龍炎霆,你這是在做什麽,也許,不清醒的人是你。”
“不,我很清醒,從未有過的清醒。”他微低着頭,挑挑唇,然後緩緩地擡起頭,迎上她的視線,“也許,你一直都覺得我不相信你,可是……”
他的聲音裏,竟然帶着一點兒哽咽。
她眼神微冷地看着他。
“可是,我一直都相信。也許,我曾沖動過,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但是,在我的心底,從未不信任。”
她聞言,靜靜地聽着他說,沉默以對。
正逢夜深人靜,走道上沒有什麽人;她終于緩緩地開口:“如果你是在忏悔,如果你是在祈求原諒,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她轉過身,他依然跪在地上。
她握住門把的手,緊了緊,轉過頭看着他,“走吧,我不想被人看到,龍大律師也不想跪出一個醜聞來吧。”
她說着,轉身走進去,關上了門。背靠着門闆,她緩緩地坐落,任由眼淚飚下來。
龍炎霆,我要的從來不是你的卑微跪地。我想要的,你從來沒有給過我。
“我知道,我的道歉不是你想要的,但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你的原諒,隻是,有些話,憋在心底太久,容易變成一座山。”
此後,剩下了寂靜。
過了很久,她打開門,走道上空無一人。
“既然你知道道歉不是我想要的,既然你要的不是我的原諒,龍炎霆,那麽你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到底是爲了什麽?”她苦澀一笑,轉身走進去。
明知當年隻是誤會一場,那麽他爲何不早告訴她?還是說,他從來都不想挽回什麽?隻有她執着地去怨、去恨、去感受疼痛?
又或者說,這一生太多漫長,有些人注定了隻是彼此的交集。就像兩條發生交集的線,不幸的是,他們是直線,交集之後,形成的隻是一個X。
“也許,錯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直到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真的應該放下了,徹徹底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