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夕月弄好了畫闆,調好了水彩料,站在被她夾在橋下岩石中間的畫闆面前,開始塗塗畫畫;她沒有再轉過頭,景物也就是一種意象,她帶着景物給予她的最初的感覺,随着自己腦海裏的想象進行她的作品。
然而,畫了一半,蓮花看着已成形,她卻将畫紙撕下來,重新畫。
“喂!小妞,爲什麽要撕了?我覺得你畫得很好啊!”一道掩飾不去稚嫩的男聲傳來,吓得全神貫注在作畫上的嚴夕月手下一顫,素描鉛筆頓時掉落在地上,她轉頭看過去,隻見,一個看起來跟她一樣高的男孩從橋上走下坡來。
男孩有着健康的小麥色肌膚,濃眉大眼,鼻子高挺,五官深邃俊朗,一頭烏黑茂密的短發,劍眉下的那雙眸子,不似龍炎霆那般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而是帶着一股宛若這秋日暖陽的爽朗,就連那張厚薄适中的紅唇這時卻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嚴夕月莫名地對這個突然映入自己視線裏的男孩生出了一種好感,她看着他朝着自己走近,不禁揚起一絲笑容,“你爲什麽覺得我畫得很好?”
男孩走到了她的面前,俯身将地上的畫紙撿了起來,看到畫紙沾染了一些污泥,他十分珍惜地往自己胸前的被刷洗得發白的襯衫上擦了擦,濃眉微挑,看着嚴夕月說道:“因爲你不夠愛它,所以,你不懂欣賞。”
嚴夕月聞言,起先一愣,随即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直言她不懂畫,在美國的時候,她受到太多來自别人的贊揚,如今,聽見這句類似批判的話,訝異之餘多了三分興趣,“你說我不懂,那麽你懂?”
男孩擡眸看着她,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懂畫,但是你不懂它;也許,你所擅長的,并非景物寫實,山水畫固然浪漫,卻不是誰都把握得好的。”
嚴夕月聞言,畢竟也還是個孩子,被那麽直白的“批評”,臉色還是難看了幾分,然而,男孩并不關注她情緒上的變化,隻是羨慕地看着那些畫紙和材料,“喂!小妞,你是有錢人嗎?如果我也有這麽好的條件,那麽我一定能将蓮花畫好了。”
嚴夕月淡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說道:“沒關系,我可以送給你,你說的能做到嗎?你可以用我的材料,但是你有把握畫得比我好?”
“那是當然了,我自己來吧。”男孩自己動手,往畫闆上增加了一張畫紙,然後有些不熟悉地挑選了染料,慢慢地調配起來之後開始作畫……
他的速度很快,快上似乎對于他而已,那些不過是再娴熟不過的東西,随他信手拈來。
“好了!”他退開了身子,整個畫面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朵盛開在河面上的蓮花,清新脫俗,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