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系統的哇哇大叫,林蕭嫌棄道:“你爲什麽要這麽大驚小怪?”
系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宿主。”
林蕭輕哼一聲:“你可以把這當成我在收集信息,嗯,我是在暗示你太沒用。”
系統不想說話,就把它辛辛苦苦收集來的這個世界的資料一股腦的扔給了林蕭,然後都不用林蕭同它說謝謝,它就自動下線了。
……說得好像林蕭會對它說謝謝一樣。
不過林蕭倒是要對系統稍微刮目相看了,看來系統也不是塊廢物點心,而且對于系統那麽一股腦把很多訊息傳到她的腦海裏這種事,林蕭很快就适應了,不過完全消化全部訊息還是花了林蕭一兩天的時間。
在這期間,林蕭都沒有見到她的便宜丈夫蔣靖宇,據說平遠侯很忙。
林蕭倒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平遠侯現如今的綜合實力。說起來先前薛婉晴在“許願”時,就提到了後來的那位薛婉晴利用醫術幫助蔣靖宇平步青雲,而在系統傳送過來的資料裏,現如今的平遠侯府是日薄西山了,完全沒有前任平遠侯在世時的尊榮。
林蕭分析了,這其中急速衰敗和快速起複,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參與到了帝位更疊中,而現如今的皇帝身體就不是太好,不過皇帝之下還有太子,可縱觀下來,林蕭覺得身爲平遠侯的蔣靖宇支持的很有可能并不是太子。
林蕭要在這呆一年,并且不想呆在平遠侯府的後院,那麽平遠侯府還是繼續敗落下去的好。
這麽想着,林蕭就在白天蔣靖宇不在府中時,去了他的書房。
然後,當天晚上林蕭就見到了這便宜丈夫。
這蔣靖宇倒是有一副好相貌,隻不過他嘴唇習慣性的抿着,再搭配着一絲不苟的打扮以及黑色的服飾,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了好幾歲。
姑且把這稱之爲成熟穩重好了,可林蕭覺得他完全不是她的菜,刻闆、寡言、教條、并且非常的男權主義,也就是說他是一位非常典型的男權教育下的大男人……林蕭總結的這些特點,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蔣靖宇看到林蕭完全沒有起身要服侍他的意思,下意識的皺眉,随後才想到薛氏先前才小産,蔣靖宇壓下了這部分不喜,隻是林蕭先前去他書房的事,卻仍舊讓蔣靖宇耿耿于懷,所以說出來的話就非常硬邦邦:“我聽下人說你今天進了我的書房?下人們難道沒有告訴你規矩嗎?這次我便罰了他們,而且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林蕭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直視着蔣靖宇:“你開心就好。”
她明明是恭順平和的姿态,可蔣靖宇半分都沒感覺到,他丢下一句“太太且歇着罷”,就甩手離開了。
林蕭暗自搖頭,這人盡管長相英俊,但性格方面實在是不和林笙的胃口,即便退一萬步講她這一年裏留在平遠侯府,她覺得她也沒有調-教這樣男人的**。
這麽一對比,還是素荷小美人更可心,嬌嫩多汁,鮮豔欲滴,讓人看了都心生歡喜,林蕭也很樂意滿足素荷小美人的被需要感。
碧螺見蔣靖宇來去匆匆,心裏不由得焦灼,可回頭進了裏屋,看到林蕭坐在窗邊的榻上看書,眉目間已有了光彩,頓時就放下心來了,看來老爺雖然呆的時間短,但足夠叫她家太太心生歡喜了。
……隻能說這是個美好的誤會。
美好的誤會還不止呢——
第二天蔣靖宇的小妾們過來給林蕭請安。
這俗話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這擱在平遠侯府也适用,單說兩位姨娘,柳姨娘是妩媚多姿,良家出身的張姨娘是小家碧玉,看上去花團錦簇的。
林蕭也不客氣,叫柳姨娘過來給她捶肩膀,而那認字讀過書的張姨娘就坐到貴妃榻旁邊,給她讀書來聽——林蕭最近沒少吸收新知識,昨天更是在蔣靖宇的書房裏看了一下午的書,她覺得得勞逸結合了。
兩位姨娘不管心裏面是怎麽想的,可明面上她們是妾,自然是不敢推诿,而張姨娘更是将恭順帶到了面上,在拿過林蕭遞過來的書後,還小意溫柔的問了音量可合适,在林蕭“欽點”過後,才曼聲細語的念了起來。
很不巧的,這是一本這時代的《婚姻法》,其中就包含了對“妾”這一“職業”的規範。
“妾,妾通買賣——”饒是張姨娘平日裏在人淡如菊,可這會兒對着朝廷修訂的律令時,還做不到無動于衷,跳了一個音不說,連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林蕭在這樣紅-袖添香的氛圍下,就在惬意的閉目養神,這本律令她昨天已經看過了,更多還是看的夫妻那部分,這會兒張姨娘溫柔如水的聲音停下來了,她就沉聲道:“怎麽不繼續往下讀了?”
柳姨娘心肝兒都顫了顫,她現在是明白了,太太這是在敲打她們。
張姨娘也是這麽想的,而且她還想的更多,柳姨娘是面朝着她,沒看到太太睜開眼後的情形,那濯濯明亮的眼睛裏不自覺流露出的冰冷與堅韌,再也沒有以往的平緩柔順。那讓張姨娘覺得如果太太真的要按照律令來行事,她一定能做到。
這是爲母則強嗎?
這種情況下,大概給柳姨娘和張姨娘說都是誤會,她們也不會相信的吧。那麽就往好的方面看吧,她們尤其是刺頭柳姨娘比往日可朝着太太殷勤得多了,柳姨娘不比張姨娘讀書認字,可她針線活能拿得出手,就奉承着林蕭要給她做衣裙,連原本要給蔣靖宇做的鞋襪都先放到一邊了,張姨娘那邊則是備好了潤喉的茶。
之後瞧着即便老太太把管家權都收回去了,太太這邊的日常待遇卻好似比以往還要好兩分,便都更精心了。
這件事,還要感謝蔣忠家的,她和她男人一個管着後院,一個管着整個平遠侯府,大部分時候他們在下人裏面的威嚴,可比主子們還高。
而柳姨娘和張姨娘這邊沒趁着太太式微的機會“興風作浪”,讓知道的蔣甄氏納悶不已,殊不知她這邊出了叛徒。
還不止一個。
就這麽過了幾天,林蕭蝸居夠了,打算出門。
薛甄氏知道後氣得嘔血:“瞧瞧我這個好媳婦,我念着她小産失了孩子,就讓她靜心養着,平日裏的晨昏定省都是免了的。可她倒好,如今倒是養好了不說,頭件事竟不是來給長輩請安問好,卻是要出門,叫旁人知道了怕是要道她一句不知貞靜,不敬長輩的!”
——好一個厚顔無恥之人!
甄素荷正好在旁邊奉承蔣甄氏,聞言就想也不想的替林蕭辯駁:“表嫂想來定是去瞧瞧外面的勃勃生機,看看那芸芸衆生,纾解下心中的煩憂。”
甄素荷說着讓蔣甄氏摸不着頭腦的話,爾後又眼圈微紅的朝蔣甄氏懇請道:“姑姑本就憐愛表嫂,不若再體諒表嫂這一回罷。”
蔣甄氏:“……”
蔣甄氏哪想到甄素荷竟然站到她那孽障般的兒媳那邊去了,當下又不好發作,誰讓甄素荷拿她剛才的話堵她來着,就隻有先敷衍着打發了甄素荷,回頭臉就耷拉了下來。
蔣忠家的不趕巧的,就成爲了蔣甄氏的遷怒對象。
蔣忠家的一面敢怒不敢言,一面又暗自心驚太太那邊猜得準準的,當下就等蔣甄氏咧咧完後,勸道:“奴婢倒覺得老太太您不妨就叫太太出門,太太那邊越是這般不守禮,老太太您往後發作起太太來,不是越占理?再者說了,老爺本就是個謹慎性子,怕也不會喜歡太太這般折騰的。”
這話兒就說到蔣甄氏心坎裏了,她也就不攔着林蕭出門了,不過甄素荷向着林蕭還是讓蔣甄氏心裏嘔得慌,可蔣甄氏又不想承認是甄素荷的問題,就慣性把鍋甩給林蕭:
“那個薛氏倒是轉性了,還想着籠絡起素荷來了!”
蔣忠家的在心裏就“呵呵”了,太太那裏哪是轉性,根本就是有高鬼指點。
不管怎麽說,林蕭那邊就帶着碧螺出了平遠侯府。
林蕭并不是漫無目的,她是奔着碧螺曾提起過的舅少爺,也就是薛婉晴的表哥徐燕青開的醫館去的。薛婉晴已去世母親的娘家徐家是醫學傳家,如今薛婉晴的外祖父就在太醫院任職,而這徐燕青沒有進太醫院,反而是經營着徐家的醫館,這醫館在滿京城頗負盛名。
林蕭她現在根基幾乎沒有,所以借勢就是在所難免的。平遠侯府是不能借,也不想借,至于薛婉晴的娘家薛家,那也是借不上,薛婉晴是嫡長女不假,可她母親已經去世了,薛家的當家主母是繼室,而且林蕭也不認爲薛家能讓她借得了什麽勢,這麽一來徐家就是不得已的選擇,不過林蕭覺得會是最好的選擇也說不定。
林蕭來的正正好,她從轎子裏出來時,正遇上來醫館的徐燕青。
林蕭随意看過去,就見這表哥形貌清新俊逸,氣質溫潤,眉目間帶着一抹渾然天成的憂郁,讓人不禁想狠狠疼愛他,把他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