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妮微微一震,眸光一片暗然,咬住下唇:“你真的從來沒喜歡過我嗎?可我真的很愛你,你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啊。”
冷歐野譏笑一聲:“你愛過的男人,何止我一個,需要我列出一張清單給你看嗎?”
吳安妮神色大驚,顫抖着望着冷歐野鐵血的表情,心虛的垂下頭去,不敢再說。
冷歐野氣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吳安妮狠狠的捏着拳頭,下唇被咬的雪白,她承認愛上冷歐野,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冷家的萬貫家财,可冷歐野本人也極具魅力,是個完美的男人,此時此刻,她的心卻越來越冷了,這個完美的男人,注定不屬于她嗎?
冷歐野黑沉着臉色下了樓,啓動車子竄上街頭,手裏一直不停的拔打着何小悅的電話。
但無一例外,都被挂斷了。
冷歐野不由低咒一聲,好不容易撫平她的情緒,又被吳安妮攪亂了。
這一次,冷歐野真的急的發慌,所謂事不過三,加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她還會再原諒他嗎?
冷歐野急的直抓狂,爲什麽他愛一個女人要遇到如此多的阻隔,真的是他以前太荒唐的結果?
正當冷歐野陰郁着臉,滿街找人時,天公也不作美,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大片的烏雲。
将明亮的陽光全數盡遮,整座繁華熱鬧的大都市,頓時沉暗下來。
悶雷閃過,暴雨傾盆,沖散了路上的人群。
何小悅正埋頭走在路上,四周的變化,早已入不了她的心。
她的内心深處,有着沉沉的悲傷,痛的麻木。
傾盆大雨,當頭罩下,何小悅來不及躲閃,頓時濕了衣賞,她木然的張望,飛快的躲進了一旁的屋檐下,此時,烏黑的長發已浸了水澤,冷風過境,瑟瑟顫抖。
何小悅心情低落,兩眼放空,呆望着亂作一團的街頭,腦子空空的。
蓦然,一輛優雅如豹的高檔轎車沖過雨勢,卻在她不遠的地方緊急的刹住。
行走的路人紛紛扭頭去看那高檔的轎車,隻見轎車的駕駛座邁步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穿着修身的商務套裝,一如他的車子散發高貴的氣場。
他邁下車,無視淩厲的雨水,徑直走向一個呆滞的女人。
“怎麽在這裏淋雨?”紀維澤停在何小悅的面前,看見她半濕的身子,皺了皺眉。
何小悅擡眸,望見一雙憐惜的深邃眸子,放空的心,穿透一抹微光。
“你怎麽在這?”何小悅很意外,茫茫人海之中,竟然會巧遇紀維澤。
紀維澤眸光深深,緊鎖着她難掩低落的面容,輕聲道:“我也不知道,隻是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你。”
是啊,那麽不經意的一瞥,竟然就看見了她,緣份是多麽的奇妙。
“你要去哪?我送你吧。”紀維澤見她凍的小臉刷白,渾身發顫,低聲說道。
“我不知道!”何小悅迷茫的搖搖頭,像隻無家可歸的小貓,楚楚可憐。
紀維澤目光一滞,他認識何小悅這麽久,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般迷茫無助的眼神。
這令他無比的心疼,他低啞了聲音:“你淋濕了,會生病的,如果你不嫌棄,去我家坐坐可以嗎?我給你喝杯熱茶暖暖身。”
何小悅此刻的心情就像這場雨,陰雲罩頂,寒意迷漫,此刻,忽然有個人說要請她喝杯熱茶暖身,她竟然沒有拒絕,輕輕點頭。
紀維澤看着她呆呆的樣子,心裏發緊,她到底怎麽了?爲什麽會變的如此失魂落魄?
想必,這跟冷歐野有莫大的關系吧。
那該死的混蛋,竟然不好好的珍惜她,紀維澤在心底恨的直咬牙,想把冷歐野撕裂。
何小悅鑽進紀維澤的後車座,紀維澤快速上車,開車離去。
透過後視鏡,紀維澤的目光落在何小悅低落蒼白的小臉上,胸口發悶。
車内很安靜,車窗外,雨水打落下來,流成一條條歪歪扭扭的線,又消隐下去。
窗外的世界一片迷離,何小悅看不清,就仿佛看不透冷歐野是個什麽樣的人。
“是因爲他嗎?”紀維澤低沉的開口,打破了寂靜。
何小悅收回目光,垂下腦袋,輕應了一聲:“是!”
“他能把你傷成這樣,可見他在你心中的位置越來越重要了。”紀維澤似輕嘲,似自諷,酸楚中夾着複雜的嫉妒。
從來,他對冷歐野都沒好感,如今,更加讨厭他。
何小悅默然無語,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紀維澤的話,刺痛了她的内心。
是啊,如果不把他當回事,他根本傷害不了自己。
隻有太在乎他,才會傷的如此慘重,果然,愛情是一把雙刃劍。
紀維澤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指關節都泛出青白色,心頭煩躁,卻隻能壓仰。
再次無語,一直到紀維澤把車停在一棟高檔的小區樓下。
“你住在這裏?”何小悅擡頭,有些意外,紀維澤這樣身價的男人,應該會選擇别墅吧。
“我有很多房子,這隻是其中一套。”紀維澤微笑說着,按下電梯走進去。
何小悅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免強。
電梯升至二十八層停下,紀維澤拿出鑰匙開了門,裏面是一套四百多平米大套房,裝修的美侖美煥,高檔優雅。
紀維澤何小悅在沙發上坐下,他轉身去泡了杯熱茶,又爲自己煮了杯咖啡。
“你衣服濕了,要換下嗎?”紀維澤有意無意的掃向何小悅打濕的身體,輕聲詢問。
何小悅搖搖頭:“不換了,在家裏比較暖和。”
紀維澤沒再強求,眸光沉了幾分,低沉問道:“怎麽離職了?”
何小悅怔了怔,答道:“想換個工作。”
“是因爲冷歐野不喜歡你在那裏工作是嗎?”紀維澤直截了當的問。
何小悅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小悅,我真的很羨慕冷歐野。”紀維澤不掩藏眸底的嫉妒,自嘲道。
何小悅苦笑起來:“他有什麽可值的羨慕的?你也會找到喜歡的人。”
“我本來是找到了,可卻失去了,我承認是自己活該。”紀維澤嘲意更甚。
何小悅臉上起了一層的尴尬,那天紀維澤瘋狂的舉動,的确吓壞了她,可這件事情過去了,何小悅也漸漸的淡忘。
紀維澤眸子在何小悅微窘的臉上停了兩秒,幹笑一聲:“你不會介意了吧。”
何小悅搖搖頭:“不會了,人總是會做一些瘋狂的事情,但那并非他的本意。”
紀維澤沒想到她竟然還給自己找台階下,俊臉微赧,一臉慚愧:“是啊,失去理智做的事情,都不是自己的本意。”
何小悅輕笑了一聲,忽然一身子一個機靈,一個猛烈的噴嚏控制不住的響起,緊接着又連打了兩個,本就蒼白的小臉,更是透着怪異的脹紅。
“我想你是感冒了。”紀維澤心疼的望着她,見她脹的小臉發紅,微微皺眉:“我去給你買藥,你先去拿熱水暖暖身體。”
“不用了,我沒事的!”何小悅逞着強,卻又止不住的打了幾個噴嚏,頭開始暈眩起來。
“别逞強,身體是自己的,要好好愛護,我去買藥。”紀維澤神色認真的說。
何小悅也覺的頭暈暈的,隻好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去洗個澡吧,我會給你帶套衣服回來。”紀維澤見她半濕的衣服緊貼在身上,想必是受涼了,眸子微沉,轉身出門。
何小悅等他走了,起身去了浴室,打開熱水,把微涼的身體暖和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紀維澤的關心,讓她暫時忽略了心痛,可一個人靜下來,放空心思,那些煩惱的事情又回來了,她痛苦的緊閉雙眼,想驅散。
身體已經燙的有些發紅,何小悅這才拿了挂在牆上的一套睡袍披在身上,睡袍上面有一抹淡淡的,幹燥的溫香,何小悅呆了呆,還是穿上了身。
走出浴室,何小悅一邊擦洗着長發,一邊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雨景。
蓦地,房門被人按響,何小悅不由驚了一下,難道是紀維澤回來了?
何小悅皺皺眉,看到放在沙發旁的一竄鑰匙,剛才紀維澤出門,似乎忘帶了。
快步走到門口,輕輕扭開了門,門外站着的身影,卻令何小悅渾身僵冷。
紀晴然手裏拿着一肥雨傘,罩着華貴的披肩,看見開門的是何小悅,她表情大變。
“你怎麽會在這裏?”紀睛然語帶質問,面色發冷,當看見何小悅還穿着紀維澤寬大的欲袍時,她神情尖銳,一臉霜寒。
何小悅也沒想到紀睛然會來,也吓的有些呆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瞧你這樣子,是已經跟我弟弟睡過了?”紀睛然雙手環胸,一臉冷嘲的問。
“沒有,你誤會了,我隻是淋了雨,來這裏洗個澡的。”何小悅驚的語無倫次。
紀晴然哪裏肯相信她這麽拙劣的借口,冷笑更甚:“是我誤會了嗎?如果我說,你現在衣服裏面什麽都沒穿,你也想否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