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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本以爲接下來,劉如意要打開天窗、掏出正題了,但卻想不到,劉如意似醉非醉的、竟然突然轉換了話題,一時之間,都有些跟不上劉如意的節奏了!
但有着福王世子親衛的榜樣擺在眼前,河南副将羅泰和劉見義,雖然不情願,但卻也隻得恭敬的出列,跪倒在地上,齊聲道:“末将羅泰、末将劉見義,參見齊國公!”
此時,劉如意兼任河南總兵的聖旨,早已經傳達到河南各地,羅、劉兩人,在名義上,已經是劉如意實打實的屬下!
劉如意笑着打量着兩人一眼。
羅泰約莫四十出頭,身材高大雄壯,微微有些偏胖,濃眉卻小眼,眼線極長,臉上坑坑窪窪,一臉彪悍之色!
劉見義跟羅泰差不多年紀,隻是,他身材削瘦,賊眉鼠眼,臉上挂着謙卑的微笑,但讓人一看,便覺得這笑容不真!
此時,兩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羅泰似是有些憨厚,跪的規規矩矩,但劉見義卻是微微擡起頭,小心的偷偷打量着劉如意的神色,老鼠臉上挂滿了谄媚、讨好的笑容。
劉如意端起酒杯,自顧自的抿了一小口,笑道:“久聞兩位将軍大名,今日得見,本将甚感欣慰啊!來,咱們滿飲此杯!”
“多謝國公爺!”
“多謝國公爺!”
羅泰和劉見義見劉如意高高舉起,卻是輕輕放下,忍不住大喜,趕忙磕了個頭,接過親兵端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劉如意微微一笑,臉上表情卻是忽然一寒,“斷頭酒,斷頭酒!念在爾等都是中原軍出身,也罷,本将便做一下好人!讓你們在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來人,将兩人拿下,即刻剿首示衆!”
“啊~~~!國公爺!這,這?我等所犯何罪?還請國公爺明示?”
“國公爺,卑職一心忠于朝廷,拼力死戰流民軍,爲何國公爺要這般做?我不服,我不服啊!”
兩人根本沒有想到,劉如意竟然說翻臉就翻臉,但兩邊十餘個如狼似虎的親衛,已經沖将上來,将兩人的身體牢牢制住,如同拖死狗一般,朝着大帳外拖去!
“齊國公,我不服啊!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們!你不能這樣對待洛陽城守城功臣啊!”
“王公公,我等可是朝廷命官!您可要爲我們說句公道話啊!”
兩人拼命大呼,但在座衆人,卻是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膽敢出聲!
眼見就要被拖出帳外,兩人都急了,不由開口大罵!
“劉如意,你這卑鄙小人,你這是明擺着要鏟除異己!皇上,皇上是不會放過你的!”
“劉如意,你……”羅泰還要說些什麽,但一邊的親兵根本不再給他反應的機會,手中鋼刀寒光一閃,他的人頭已經落地,鮮血如同湧泉,不斷的噴灑出來!
“啊~~~!”一旁的劉見義直接被吓尿褲子了,腥臭味四起,但隻片刻,他也已經身首分離,去黃泉路上與羅泰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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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禀國公爺,兩名逆賊首級在此!”兩名親兵分别提着羅泰和劉見義的首級,跪倒在劉如意面前。
劉如意對着兩人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将羅泰和劉見義的首級,擺在了劉如意腳下的前台之上!
羅、劉二人,都是在極度驚恐中死去,面容猙獰可怖,加之時間很短,顱腔内的鮮血還未流盡,鮮紅的血液順着前台上的布簾,滴滴答答的朝着下面流淌!
福王世子朱由崧距離太近了,他仿佛可以看到羅泰那兩顆死魚眼般的黑眼珠,正在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卻根本不敢閉上眼睛!
因爲,他生怕這一閉,又會被劉如意挑出毛病來!
今日一天時間,簡直比他活了這二十幾年,見過的血腥場面還要多,朱由崧的神經,也漸漸開始麻木了!
就仿若一頭待宰的肥豬,他已經開始有些認命了!
周圍衆人也不知道,劉如意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但齊國公既然想殺人,就算沒有理由,衆人誰又敢多說半個字?那豈不是嫌自己脖子上的腦袋過的太安逸了?
一時間,衆人不由紛紛在心中燒香拜佛,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也會撞到了劉如意的屠刀上!
不過,對此反應最劇烈的,卻還是原河南總兵王紹禹!
他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呆呆的看着羅泰和劉見義的首級,大氣兒都不敢出!
兩人都是他的麾下,副将級别,在中原軍,在河南之地,那也都算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了!
但就這樣,劉如意一句話之間,兩人就如同兩隻束手無力的小雞,被生生砍下了腦袋!
王紹禹已經不敢在想下去了,不過,他的心思卻是在飛速旋轉,若劉如意真的要再拿他開刀,那他,到底又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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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如意淡淡的掃視着衆人的表情,語氣卻是柔和了一些,“衆位,想必你們肯定想知道,本國公,爲何要斬殺羅泰、劉見義兩人?呵呵!”
劉如意一笑,卻是從桌上取出了一封信函,對着王承恩招了招手,“王公公德高望重,這封信,就由你來對大家宣讀!”
王承恩不由頭皮一麻,這感情又要被劉如意當成‘夜壺’了!
但劉如意發了話,他真的不敢不聽,隻得上前來,小心拿起這封信函,迅速浏覽一遍,臉色,卻是大變!
衆人已經從王承恩的臉色中發現了不尋常,紛紛伸長了脖子,等待着王承恩揭開謎底!
王承恩手指都在顫抖,片刻,他忽然将信函交到了身邊的呂維祺手中,“呂翁,您,您自己看!這等大逆不道之言,雜家,雜家實在是不敢念出來!”
呂維祺也有些納悶,但他資曆老,又早于劉如意達成了共識,自是不害怕自身的安危,忙接過信函,迅速掃了一眼!
但片刻,他老人家的臉色卻是迅速漲紅了起來,額頭上,青筋都露了出來,“無恥!畜生!還敢自稱是什麽守城攻城!他們兩人,居然早就串通了李自成,欲打開洛陽東門,迎接他們的闖王入城!啊~~~!”
呂維祺憤怒的大呼,但片刻,他對着劉如意深深一禮,“多謝齊國公爲我洛陽百姓鏟除了這兩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老夫待洛陽百姓,謝過齊國公的大恩大德了!”
衆人聽聞呂維祺所言,不由都是面色大變!
他們哪裏曾想到,替他們守城的朝廷将官,竟然早已經與流民軍有了勾結!
這?
家賊難防,若是真的讓他們得逞了,那後果……
趙旉等人也有些心急,忙從呂維祺手中接過了信箋,迅速傳閱浏覽一遍!
片刻,趙旉大步沖上前來,狠狠的對着羅泰和劉見義的首級吐了兩口口水!
“這兩個畜生!畜生!可是要将我洛陽城百姓當做他榮華富貴的籌碼了!多謝齊國公爲我洛陽百姓主持正義!我洛陽趙家,願爲齊國公馬首是瞻!”趙旉用力的跪倒在地上!
如果說原先,他對劉如意的态度,還稍稍有些觀望,但這一刻,卻是心甘情願的跪倒在劉如意的面前!
畢竟,他是洛陽土族,族人、财富,都是圍繞洛陽城爲中心,若是真的洛陽城有失,依照流民軍的性子,必将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之局啊!
“多謝齊國公主持正義,我等感激不盡!”
“多謝齊國公主持正義……”
劉如意笑着對衆人擺了擺手,“如意蒙皇上厚愛,兼任河南總兵官,保境安民,自是如意的份内責任!衆位可是莫要再如此多禮了!否則,如意可是以爲衆位貴賓要将如意當做外人了啊!”
劉如意這話看似七分玩笑,但其間含義,卻是清晰明了!
在場衆人誰不是人精?立刻紛紛應和道:“國公爺所言甚是,倒是我等矯情了!”
“齊國公明察秋毫,還我洛陽百姓公道,我等佩服之至!”
“齊國公,敢問,您是如何得知羅泰、劉見義這兩個逆賊圖謀呢?懇請齊國公爲我等解惑!”有個膽大的豪紳,恭敬對着劉如意磕了個頭,卻是道出了衆人最關心的問題!
劉如意一笑,卻是道:“敢問這位貴賓尊姓?”
這豪紳忙道:“小人是洛陽黃氏族長,單名一個清字!”
劉如意心中不由一動,這洛陽黃家,是與趙家相當的豪族,主要經營布匹綢緞生意,與蕭家也有過生意來往,與朝中河南籍權貴交往密切,是洛陽一等一的豪門權貴世家!
本來,劉如意一直想與他們私下裏接觸,但苦于一直沒有機會,想不到,此時,機會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呵呵!黃兄,這個問題問的好!如意雖然洛陽城外,但昨日,卻有麾下兒郎,在闖營逆賊首領劉宗敏的身上,搜到了這封密信!但此事非同小可,如意也不敢怠慢,親自審問了劉宗敏的親兵,這才得知,羅泰、劉見義二人,早已經與闖營流民軍來往多時!如此證據确鑿,如意這才将兩人正法,還我洛陽百姓公道!”
劉如意說完,又令親兵将劉宗敏的印信取出,讓衆人親自查探、觀察!
衆人這才明白,感情,齊國公這是從敵人的陣營中發現了破綻!
相比,羅、劉二人,真的是要死不瞑目了!
不過,人生就是這般,賭對了,必将榮華富貴!
賭錯了,卻是要有相應的下場!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在場衆人之中,與流民軍有過接觸的,可并不在少數!
此時,在劉如意的雷霆手腕之下,他們早已經失去了反抗之心,隻是紛紛将目光,都集中到了劉如意的身上,期待着劉如意的下文!
他們的命運,他們的前程,是生是死,是好是壞,全在劉如意的一念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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