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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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劉如意而言,此時,他并不願意與吳三桂再爆發激烈的沖突,因爲,這對劉如意的利益,沒有半分好處!
但此時,劉如意已經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邊,王樸,曹變蛟,王廷臣,虎大威,也包括楊國柱,甚至是洪承疇,這些明軍将領的利益,已經與劉如意緊密相連,難以分割!
在這個時刻,洪承疇雖然貴爲薊遼總督,但他卻并沒有實力,可以同吳三桂對話,在這般情勢下,唯一能與其抗衡的,隻有劉如意一人而已!
但大哥卻并不是那麽好當的!
在這種利益攸關的時刻,劉如意必然站出來,爲身邊将領,争取他們的利益!
主宴席上,吳三桂笑呵呵的端着酒杯,與一旁的祖可法不時低聲說着什麽,兩人看似相談甚歡。
吳三桂是祖大壽的嫡親外甥,而祖可法雖然不是祖大壽的嫡子,但卻也是祖家一脈,與吳三桂的血緣很近,兩人算得上是表兄弟!
一旁,吳三桂麾下的幾個心腹将領,真大笑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顯然,他們完全将這裏當做了自己的主場!
洪承疇雖然臉上挂着謙和的笑意,但他的神情,很明顯,根本就沒有在這酒桌之上!
“呵呵!洪督好雅緻!如意見過洪督,見過吳軍門!”劉如意端着酒杯,笑呵呵的來到了主宴席上,在右上首的位置坐定。
在華夏這片土地上,論資排輩,那從來都是必不可少的!
就像眼前這桌酒宴,主座,肯定是薊遼總督洪承疇來坐,雖然他并沒有實力,隻是個空架子,但這面子工程,卻必須要做到位,因爲,他代表的是朝廷!
而左上首,吳三桂必然是當仁不讓。
右上首,則是劉如意的位置!
就算劉如意不來,這個位置也必須爲劉如意空出來,否則,誰膽敢壞了規矩,必将會迎來狂風驟雨!
就算此時劉如意在兵力上遜于吳三桂,吳三桂卻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落了劉如意的面子!
畢竟,吳三桂的勢力範圍,主要在遼東,雖然在京師他也有人脈,但劉如意卻是雄踞山東,大運河是他的囊中之物,若吳三桂抹了劉如意的面子,劉如意有的是辦法讓他難受!
吳三桂可不傻,彩石軍雖然人數少,但戰力卻極強,若不是生死關頭,他可不想與那群亡命徒爲敵!
而在本身,吳三桂和劉如意之間,并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反而合作點不少,隻要劉如意不出格,吳三桂自然也不會找劉如意生事!
但對明軍其他将領,吳三桂卻就不這麽好說話了!
“呵呵,劉軍門,剛才去哪裏潇灑了?剛想找你喝一杯,卻是找不到人影了!”吳三桂笑呵呵的看着劉如意,眼睛裏,卻是大有深意!
劉如意不由臉色一寒,吳三桂這厮,其心可誅啊!
海蘭珠雖然在彩石軍軍營内深居簡出,極爲隐秘,想不到,還是被這厮探聽到了動靜!
“吳軍門說笑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去哪裏?呵呵!腦子有點暈,隻不過想一個人靜一下罷了!倒是吳軍門好興緻,莫非,有什麽好事不成?”劉如意笑着看着吳三桂道。
吳三桂一怔,也感到了劉如意語氣中的不滿,忙笑道:“劉軍門果然是性情中人啊!呵呵!遼東這片土,雖然苦寒,但吳某在這裏生活久了,早已經将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
“呵呵!吳軍門一心爲國,如意佩服!來,咱們幹了這一杯!”劉如意端起酒杯,對着吳三桂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吳三桂臉色微微有些陰霾,卻是也端起酒杯,飲到腹中。
這時,吳三桂身邊一個滿臉絡腮胡子、一臉兇悍之氣的副将,端起酒杯,大笑着對劉如意道:“劉軍門,我家将軍剛才說了,正要尋您商讨一下此次戰利品的分配方案呢!呵呵!俺們關甯軍此次出力最大,自然應該拿大頭,至于您和其他将軍們,怕是要再商榷了!劉軍門,您這邊應該沒意見?”
劉如意聞言忽然一笑,卻根本沒理會這副将的話,轉頭看着吳三桂道:“長伯兄,這是你的意思麽?”
吳三桂一怔,有些尴尬,當初,他可是與劉如意有過口頭約定的,雖然沒有白紙黑字,但過天便反悔,他的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自在!
“呵呵!有這麽一回事麽?”吳三桂顧左右而言其他,根本不看劉如意的眼睛。
一旁,那個副将卻是臉色漲紅,顯然,劉如意沒有将他放到眼中,着實刺痛了他的神經!
他雖然隻是副将,但卻是在吳三桂的麾下,手中的權利,比曹變蛟、王廷臣這種實打實的遼東總兵,權利還要大出許多,除了吳三桂,在遼東這片土地上,誰人敢不賣他的面子?
“劉軍門,怎麽?今日個,您是不打算給咱們關甯軍的弟兄們這個面子了?”這副将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劉如意,目光中,殺氣騰騰。
劉如意臉上笑意更濃了,“給面子如何?不給面子又如何?”
這副将冷冷一笑,“給面子,大家都痛快!您的那一份,咱們絕不短了你的!但,若是您不想給面子,那……哼哼!”
“哦!”劉如意點了點頭,“你是說,我若給你面子,你便給留給我劉如意一份!但至于洪督、王樸和其他弟兄,這就沒份了是?”
這副将一怔,“你!我,我何曾這般說過?劉軍門,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一旁,洪承疇和王樸早就被氣的臉色發青!
王樸站起身來,指着這副将的臉道:“你們關甯軍打的好算盤啊!想要獨吞這些兵甲!但你們他娘的可别忘了,這場仗,可不僅僅是你們關甯軍出的力!”
此次突襲豪格部,吳三桂麾下,大概繳獲了七八千副兵甲,這其中,鐵甲大概隻能有三千多副,其餘的,大都是棉甲、皮甲之類!
這些物資,在後世看來,可能是稀松平常,并不值錢!
但在這個時代,冶煉技術還不發達,制作一件铠甲,需要相當的難度,巨大的人力,巨大的資金,十分珍貴!
努爾哈赤起家時,不過也隻是靠着祖上傳下的十三副兵甲!
一般的滿清精銳白甲兵,都是披三層甲以上,裏面是皮甲,外層棉甲,最外層才是鐵甲,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精銳士兵的身體,讓他們在戰場上的存活能力,大大加強!
很多時候,明軍的鳥铳,就是因爲不能擊破清軍的铠甲,不能對清軍造成傷害,如同撓癢癢一般,反倒被清軍沖殺上前來,殺的一片潰散!
這使得很多明軍,對戰清軍時,并不敢在使用鳥铳,心中都有了陰影!
劉如意不由冷笑!
這些兵甲,對于彩石軍來說,其實并沒有太大的用處!
因爲,彩石軍的工匠作坊,經過了這些年的發展,生産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出産的兵甲,基本可以滿足彩石軍的需求!
而且,此時清軍普遍高大,明軍身材卻普遍矮小,清軍的铠甲,在明軍的身上,并不太實用!
而經過了此次在遼東的鏖戰,劉如意對肉搏戰,心中又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待回到彩石鎮,劉如意準備重新設計、打制,更爲實用、更爲堅固的新式铠甲。
此時,吳三桂繳獲的這些東西,劉如意倒真沒有看在眼裏!
但王樸和洪承疇卻不同,他們兩人,都急于擴充軍力,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眼見吳三桂居然想獨吞,他們哪裏還能忍?
這副将有點虛劉如意,卻是不虛王樸,指着王樸的臉,大罵道:“王軍門,你們大同軍還好意思開口?我們關甯軍的兒郎,在前方奮勇殺敵之時,你們這些狗雜碎,又躲在哪裏?現在,倒是想跳出來吃肥肉了?啊!這世上,哪有這般便宜的事兒?”
“我呸!你個狗雜種!區區一個副将,這裏能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快給老子滾下去!”王樸也怒了,大罵道。
這副将頓時臉色鐵青,猛的抽出了腰間鋼刀,指着王樸的臉,“姓王的,你個沒有卵子的憨貨!就憑你,也想從爺手裏奪食?來啊!咱們出去練練!”
王樸雖然嘴上叫得兇,那是因爲劉如意在身邊,此時看到這副将兇神惡煞的模樣,他心裏倒真有點犯怵,但嘴上卻依然不含糊,大罵道:“行啊!孫子!練就練!爺會怕了你!吳軍門,這就是你們關甯軍的待客之道麽?”
王樸說完,卻是偷偷的飄向了劉如意的方向。
若是劉如意不發話,王樸是真不敢出去!
吳三桂冷冷的看了王樸一眼,“王軍門!這裏是什麽地方?你竟然膽敢如此猖狂?你可将洪督和劉軍門放在眼裏?啊!還不速速退下!”
眼見吳三桂居然如此偏袒手下,王樸心中大怒,但他真不敢對吳三桂說太大的硬話,隻得道:“吳軍門,有劉軍門和洪督在這看着,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王樸可不怕你們!”
洪承疇這時也睜開眼道:“吳軍門,王将軍說的也在理,這仗是大家打下來的!你一個人,便想拿了全部好處,這~~,不太合适?”
吳三桂臉色陰沉,皮笑肉不笑道:“洪督此言差矣!所謂能得多勞嘛!呵呵!多勞必定要多得!否則,我關甯軍如何對得起陣亡的那些弟兄!”
“……”洪承疇被吳三桂嗆得說不出話來,在這個時刻,他真沒有底氣,同吳三桂硬罡,緊緊握住了手中酒杯,不發一言!
那副将也甚爲得意,高傲道:“王軍門,怎麽着?練不練,您倒是說個話?哈哈!難道大同軍,都是如同王軍門這般沒卵子麽?”
王樸簡直要被氣的發瘋了,但他卻并不敢貿然,求救的看向了劉如意的方向。
劉如意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洪督,吳軍門,這位将軍,凡事,必須得有個章程,有理有據!關甯軍出力大是不假,但大同軍,宣府軍,包括我劉某的彩石軍,也都是出了力的!你們拿大頭,倒是也可以,但其他的兄弟的利益,卻是也要照顧到!總是要爲其他弟兄們留一條活路嘛!”
這種雞毛蒜皮的爛帳,劉如意真不想攙和,但到了這般程度,也隻得由他來說這公道話!
吳三桂看了劉如意一眼,垂首不語,顯然,并不将劉如意的話放在心上!
這副将眼見吳三桂的态度,心中也有了底,高傲道:“劉軍門,話不能這般說!誰的,就是誰的!垃圾,肯定沒有!這就是我關甯軍的态度!”
“呵呵!很好!”劉如意笑着點了點頭,但片刻之間,劉如意忽然抓起桌上一盤盛滿了青菜的盤子,狠狠的朝着這副将的臉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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