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田爺,好久不見了啊!怎麽?您今日也要來湊這個熱鬧麽?”劉如意對着田爺打了個招呼,笑着問道。
田爺一愣,趕忙賠笑道:“劉兄弟,您,您這是哪裏話!本來我還以爲出了什麽事兒呢!鬧了半天,這,這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啊!”
田爺說完,卻沖着劉如意身邊那個華服公子哥大罵道:“三兒,你個狗日的,眼睛瘸了麽?還在哪裏渾立什麽?還不趕緊給劉爺磕頭賠罪?”
這被喚作‘三兒’的華服公子哥也傻了,本以爲來了最大的靠山,卻,卻想不到,自己的靠山,見了眼前這人,居然也得陪上七分笑意,這,這他娘的還怎麽玩?
或許是田爺平日裏威風甚重,這三兒也不敢不聽他的話,趕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劉如意磕了幾個頭,“劉爺,對不起!今日是我三兒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打我幾下,出出氣兒!”
劉如意也笑了,對着三兒擺了擺手,笑道:“起來!叫你的人都先散了!亂哄哄的,别人不知道的,還以爲出了什麽事兒呢?我在裏面雅間等你們,弄完了過來找我!”
三兒一愣,趕忙看了田爺一眼。
田爺氣沖沖的走過來,狠狠的踢了三兒的屁股一腳,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還在猶豫什麽?還不趕緊按照劉爺說的辦!”
“是,是!”三兒真慌了,趕忙招過身邊仆從,“快,快讓弟兄們都散了!莫要再擾了劉爺生氣!”
很快,圍在外面的千把号人便作鳥獸散,不多時,已經跑沒了蹤影。
身邊衆将都是目瞪口呆,賀人龍更是張大了嘴巴,“乖乖,這,這劉兄弟到底是什麽人啊?這,這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居然都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這,這……”
劉如意微微一笑,對衆将招呼道:“走!沒事了!衆位哥哥,咱們繼續喝酒!”
“呵呵!好,走,咱們繼續喝!”衆人紛紛應道。
隻是,莫名之中,劉如意的手段,在他們的心中,又加深了數倍!
便是左夢庚,看着劉如意的背影,也是若有所思!
這個年輕人,比起當日在河南初次見他之時,手段又成熟了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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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将紛紛走進了醉仙居,而三兒也将身邊喽啰打發了個幹淨,但他對劉如意的身份,卻還有些不解,忙對一旁的田爺道:“二哥,這,這姓劉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怎的,怎的連你這般怕他啊!”
“呸~~~!你個小兔崽子,叫劉爺!”
田爺狠狠的在三兒的後腦勺一記耳光,大罵道:“你他娘的懂得什麽?這位爺,别說是你,便是我,見了他也要恭恭敬敬!他的身份,可不是你能猜測的!給二哥老老實實的,别瞎動你那小心思!否則,你得罪了他,便是二哥我也救不了你!”
“這,這……二哥,這,這也忒懸乎了?我看他,不就是一個窮軍漢嗎?不過,他下手也真夠狠的!剛剛那一下,差點要了我的小命啊!”三兒忙道。
“什麽?你,你居然還敢跟他動手了?你個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我擦!你這閑事兒,二哥我不管了!”田爺大罵了三兒一通,轉身便欲離開!
“二哥,别,别,您可千萬别啊!您可别吓唬我啊!三兒還年輕,二哥,您可要多幫襯着一把啊!”三兒也慌了,田爺是什麽身份,他還從未見過田爺這般緊張過。
田爺回頭看了三兒一眼,知道他是真怕了,忙将他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你知不知道,去年,二哥我在濟甯出的那事兒?”
三兒一愣,忙點了點頭。
“知道就好!實話告訴你把!當年那事兒,若不是這位爺出面替你二哥擺平!你二哥這條小命,怕是就得交代上了!但他一出面!你猜怎麽着?三兒,便是連方公子,都松了口啊!你想想!這位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田爺對三兒道。
當年,田爺家裏雖然出了一百萬兩銀子,但後來,經過幾方的墨迹,最後,米家非但補齊了田爺家裏的這一百萬兩銀子,在他和方公子聯合施壓之下,米家不得已,又拿出不少銀子來打點。
這一下算來,田爺家裏非但沒有賠,反而還賺了不少!
這讓田爺不由對劉如意佩服不已!
最爲關鍵的是,他已經得到了消息,淮北方家,居然被滅了滿門!據傳聞,這件事情,居然是中原悍匪‘黑旋風‘部做的!
‘黑旋風’部,原本是淮北方家的家奴,但聽聞方家一直與劉如意摩擦不斷之後,黑旋風部,果斷選擇了大義滅親,将方家滅了滿門,隻爲能求在劉如意帳下讨個差事!
雖然這隻是小道消息,當不得真,但劉如意在齊魯、河南一帶義薄雲天的名聲,那卻是傳開了!
此時三兒居然敢得罪他,這,這不是找死麽?
若是哪個不開眼的江湖豪客,非要做點事兒,投奔到他的門下,那,那這誰能受得了啊!
劉如意并不知道,他在暗地裏,已經被田爺認爲,他是眼下大明最黑、最狠的老大,便是閩浙一霸,海盜頭子鄭芝龍,也遠遠無法與他相比!
“這,這,這該怎麽辦啊?二哥,我打小可就跟着您啊!您,您可一定要救我啊!”三兒真慌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卻就怕這些不着邊際的玄乎事兒,此時,他又想起了劉如意剛剛對他的警告,心中更是驚懼萬分,趕忙對着田爺磕頭不止!
田爺是什麽人?
他在京師裏,那可謂是消息最靈通之輩,此時,他早已經從宮裏得知,劉如意手刃‘滿洲第一勇士’鳌拜,并在平谷城大敗清軍,這前程,簡直是不可限量啊!
三兒這傻小子,居然敢跟他作對,這,這簡直不就是找死麽?
不過,三兒畢竟是他的發小,是他的小兄弟,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不管!
而且,田爺繼承了他父親商人般的英明,他心中隐隐有一種感覺,或許,通過這件事,是與劉如意拉上關系的好門路!
“三兒,此事,你也不必驚慌!待會兒,二哥我帶你去磕頭賠罪,你他娘的給二哥記住了!收起你那小性子,二哥讓你怎麽辦,你便怎麽辦!說不定,二哥這一次還能送給你一個大大的前程!”田爺看着三兒道。
“是,是!多謝二哥,多謝二哥!”三兒大喜,哪裏還顧得上其他,拼命如小雞吃米一般的磕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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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醉仙居‘天’字号包間内,衆将又開始大喝特喝!
畢竟,這些人,平日裏都是相隔一方,難得有這般一次聚在一起的機會,而且,能在座的,除了左夢庚,都是極爲投緣之輩,衆将自是要借着這個機會,好好訴一下衷腸!
這時,陝西副将高傑端起酒杯,對劉如意道:“劉兄弟,我高某是個實在人!不會說什麽虛話!但劉兄弟,你這朋友,我高某可是交定了!來,劉兄弟,咱們好漢子,不來虛的,我喝了這半壇子,你喝這一碗便是!以後,我陝西軍部,唯劉兄弟馬首是瞻!”
高傑極爲痛快,說完,搬起大半壇子烈酒,‘咕嘟~咕嘟’便喝了個幹淨,末了,他将壇子口倒過來,一滴也未滴下!
“好~~~!”
周圍衆将紛紛大聲喝彩。
便是賀人龍也不由對高傑刮目相看,雖然兩人平日裏有些小摩擦,但畢竟是出自同根,此時,看到他這般痛快,賀人龍不由也對他的印象稍稍改觀!
“呵呵!高大哥這可是看不起小弟了!高大哥喝半壇,小弟怎的隻能喝一碗!來人啊!上酒!”劉如意大笑道。
片刻,一個身旁伺候的親兵,趕忙端來了一壇子嶄新的、還未開封的美酒,劉如意霸氣的撕開封口,用力端起來,“咕咚咕咚”一通,直接将整壇子都給喝了個幹淨!
這一壇子美酒,最少也得要七八斤,雖然度數不高,大約也就比後世的啤酒高幾度,但這般下去,劉如意腹中也是翻江倒海,苦澀難忍!
但劉如意生生忍住了,高舉酒壇,對衆人示意一番!
“劉兄弟,好樣的!”
“劉兄弟,痛快啊!哈哈哈!”
“劉兄弟,你這般,哥哥也不能虧了你!來人啊!上酒!我高傑,今日定要陪劉兄弟喝個痛快!”
高傑也沒想到劉如意如此豪氣,這也徹底将他心中的豪氣激發了出來,他本就是個快意恩仇之人,否則,當年也不會拐了李自成的老婆,投靠了朝廷!
待到高傑也重新喝了一壇,房間内氣氛瞬間到達了頂點!
不過,衆将都沒有留意的是,這徹底将門口的田爺和三兒吓傻了眼。
三兒哆哆嗦嗦的看了田爺一眼道:“二哥,這,這,小弟也要喝下這麽一壇子賠罪麽?這,這簡直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田爺不滿的看了三兒一眼,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個狗日的!平日的豪氣,哪裏去了啊!這才是爺們!這才是男人幹的活!今日,說啥子,你也得二哥掙點臉!痛快點,别讓這些将軍們看扁了咱們!”
“…………”三兒一陣無語,卻隻能硬着頭皮走進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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