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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如意一聲令下,城下兩千軍漢們迅速擺開了陣勢,一排排黝黑的铳口緊緊的對準了城頭上的守軍。
曹繼舟看了看劉如意冷峻的臉孔,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絕沒有表面上那般好相處,他一咬牙,對身邊親随喝道:“他娘的,既然李麻子不識擡舉,也不怪咱們兄弟義了!弟兄們,抄家夥,準備幹~他娘的!”
片刻,一千餘官兵也迅速行動了起來,亮出刀甲,緊緊的圍攏在劉如意部周圍,城下局勢,瞬間緊繃了起來![
城頭上的守軍這時也慌了,他們哪能想到,底下這幫大爺,剛剛還好好的,怎的說動手,就要動手呢?
“快,快去通知千戶大人,這他娘的,這他娘的!千萬别惹急了這幫瘋子啊!”城頭上一個百戶趕忙吩咐身邊随從,去将剛剛退入到城門樓子裏的千戶李麻子喊出來!
李麻子剛剛躺下,還未來得及眯上一會兒,便被噪雜之聲吵起,慌忙不跌的跑到了城頭上,心中早已怒極!清軍入口這一段日子裏,他一直被令值守在德州南門,根本就未曾睡過好覺,眼下,好不容易熬到鞑子兵退走,正想好好休息,卻又碰到了這種事情!
李麻子氣的直罵娘,“狗日的姓曹的,你他娘的吃撐了麽?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巡撫大人和陳總兵就在城裏,你們他娘的是要造反麽?”
“去你娘的,李麻子!你這狗雜種,給你臉你不要臉,速速爲我家将軍打開城門!否則,所有的後果,全由你負責!”曹繼舟本就是倪寵麾下,跟李麻子不是一夥兒,平日裏也多有摩擦,此時,背靠大樹好乘涼,曹繼舟說話也敞亮起來!
李麻子一愣,他顯然沒有料到,搬出了巡撫大人和陳總兵這兩尊大佛,城下這幫泥腿子還是如此不給面子,一時之間,他倒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姓曹的,你們,你們可千萬莫要胡來啊!巡撫大人,巡撫大人和陳總兵馬上就會趕過來!”
李麻子說完,趕忙對身邊親兵道:“快,快去通知巡撫大人和陳總兵,這他娘的要出大事了!”
“是!是!”親兵也慌了,連滾帶爬,拼命朝着城中奔去!
曹繼舟從未像今天這般痛快過,他雖然有些勇武,精通刀法拳腳,但在倪寵麾下,是條龍也得盤着,是頭虎也得趴着,他雖然立功不少,卻因爲不知逢迎,到現在,也隻不過是千戶官銜,而和他同時參軍之人,最差的也都能混到個遊擊、參将!
這?
誰都不是傻子,又想馬兒跑,卻又不給馬兒吃草,天地之間,哪有這麽好的事兒!
此時,跟在劉如意身邊,曹繼舟忽然有了一些當年剛剛參軍之時的感覺,充滿了鬥志,充滿了活力!他有一種莫名的直覺,他日後的前途,将會和眼前這個年輕人密切相關!
“将軍,這些雜碎還想拖延之間,咱們,咱們該怎麽辦?”曹繼舟看着城頭上手忙腳亂的守軍,小聲對劉如意詢問道。
劉如意靜靜的看着城頭,半晌,才道:“曹兄弟,這些紅衣大炮,原本是由倪總兵麾下操控,還是由陳副總兵操控?”
曹繼舟一愣,片刻就明白了劉如意的意思,有這些火炮在這裏,真要動起手來,難免會束手束腳,将軍的戰略眼光,果然是一陣見血啊!
“将軍,這些火炮原本都是倪寵倪總兵麾下的炮手負責,倪總兵當日出兵前往黃家鋪子之前,帶走了一部分炮手,眼下,德州城内所有的炮手怕是應該集中在北門之處,南門這些,怕隻是些唬人的花架子!而且,卑職可以斷言,這些火炮,十之八九,都已失去了其威力,完全不能對咱們構成傷害!”曹繼舟連忙解釋道。
劉如意點了點頭,在這個時代,火炮是很奢侈的武器,人工、保養、維修,都是十分昂貴,朝廷撥付的饷銀,根本不足以維持這些紅衣大炮的日常使用,而山東之地,已經多年未經戰火,依照倪寵和陳國威的性子,又怎肯自掏腰包,堵這個沒有底的大窟窿呢!
劉如意擡起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陽,“時候差不多了!曹千戶,你再去知會城頭守軍一聲,若他們再不開城門,那便動手吧!”
“是!将軍!”劉如意說的輕松,曹繼舟卻隻覺頭皮發麻,忙快步奔到前方,對城頭大喝道:“李麻子,老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速速打開城門!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層皮!
事到如此,李麻子怎的肯輕易低頭,大喝道:“姓曹的,你休得猖狂!巡撫大人馬上就要過來,你們等着跟巡撫大人解釋吧!”
曹繼舟忍不住看向了劉如意的方向,劉如意冷笑一聲,大手一揮,“攻城!”
“是!”軍漢們齊聲應和一聲,曹繼舟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片刻,“砰~砰~砰~”清脆的鳥铳聲響起,數百名長槍兵在鳥铳的掩護下,直沖城門處殺去!、
李麻子大驚,忙慌不跌的大呼道:“快,快放千斤石,抵住城門!快,拉緊了吊橋!這幫瘋子,這幫瘋子啊!”
身邊親兵這才反應了過來,趕忙低下了身子,大聲招呼着守城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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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城内,顔繼祖剛剛吃完午飯,正準備小睡一會兒!
這些時日,他的壓力實在太大,精神過度緊張,精力已經是大不如前,雖然今年他才五十剛出頭,但看他的動作,卻是如同行将木就的老人一般!
“恩?這是什麽聲音?”遠處傳來隐隐約約的清脆響聲,顔繼祖的耳朵馬上就豎了起來!
身旁服侍的丫鬟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情況,隻是擡頭朝着南城方向張望!
“不好!莫非是清兵又卷土重來了?”顔繼祖大驚,對身邊丫鬟大喝道:“快,快扶我去書房!速派人招陳國威前來議事!”
身邊丫鬟也慌了,趕忙扶着顔繼祖,急速朝着前院書房奔去!
但剛轉過院門,卻見一個管家急匆匆的沖着内院沖來,一見是顔繼祖,趕忙跪地道:“老爺,不好了!城外,城外劉如意的軍隊快要殺進城來了啊!”
“什麽?劉如意?他,他怎的會來攻城?陳國威呢?他到底是幹什麽吃的!”顔繼祖大聲質問道!
“老爺,陳大人已經趕去了城頭!據說是,據說是劉如意部傍晚就趕到了城下,但陳總兵的麾下卻是遲遲不開城門,這,這才導緻了沖突!”這等大事,管家也不敢隐瞞,剛忙竟自己知道的對顔繼祖說了一遍!
“荒唐,胡鬧啊!他們,他們這究竟是要幹些甚麽?快,快扶我去城頭!”顔繼祖也急了!
倪寵已經敗亡,爲了拉攏陳國威,顔繼祖這才故意壓着劉如意一頭,畢竟,在顔繼祖的心裏,陳國威是從軍多年的老行伍,又官居副總兵,實力強勁,而劉如意隻不過是剛剛露出頭來的小小遊擊官,縱使有天大能耐,又怎的能比得過人老成精的陳國威!
更何況,兖州城失手,魯王陣亡,這裏面,陳國威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顔繼祖便想了這個法子,給陳國威一記大誘餌,待到崇祯皇帝追查下來,好讓這厮扛在前面!
算盤打的雖好,但卻耐不住陳國威就是吃肉不吐骨頭的性子,即便知道了劉如意就在城下,他又哪裏肯輕易放自己最大的對手進城,這才有了城頭外的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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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南城外的争鬥也很快便看出了分曉!
數百名長槍兵在鳥铳兵強大的遠程火力掩護下,隻憑借着三架雲梯,便已經在城頭上打開了一個缺口,百餘軍漢在春娃的帶領下,已經沖上了城頭,直将城頭守軍殺的屁滾尿流!
不出一刻鍾,軍漢們已經控制住了南門的形勢,李麻子被十幾名軍漢用長槍指着腦袋,不得已下令,打開德州城南大門!
“吱~~~!~~~~嘎!”
伴随着一陣沉重的悶響,德州城南大門大開,守軍千戶李麻子被幾十名軍漢捆綁成了粽子,押解着跪倒在了劉如意面前!
“李兄弟,你好像對我有意見?怎麽?開個城門就這麽難麽?”劉如意笑着打量着已經臉如豬肝的李麻子,戲谑道。
李麻子真是腸子都悔青了!這他娘的,沒事招惹這些瘋子幹什麽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麽?不過,想起了陳國威的冷臉,李麻子瞬間清醒了起來,他練練對着劉如意磕頭道:“劉将軍,這,這不管卑職的事啊!一切,一切都是上峰的命令!卑職,卑職這也是奉命行事啊!”
“呵呵!”劉如意微微一笑,“這麽說,依李兄弟的意思,不讓劉某進城,是陳總兵的意思了?”
“是!啊~!不是!這~~!”
“住口~~!你這廢物,休得血口噴人!”
李麻子剛反應過來,正要解釋,卻聽到不遠處一聲大呼,他回頭一看,卻見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陳國威,頓時大呼道:“大人,大人,卑職在這裏啊您,,您可一定要爲卑職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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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事情繁雜,下個月,小船争取拼萬字全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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