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這,這爲何要停止攻城?”阿巴泰快步奔到多爾衮馬前,言語雖是恭敬,但卻掩飾不住他的怒意!
多爾衮微微一笑,翻身下馬,拍了拍阿巴泰的肩膀道:“七哥,不必生氣!古語雲,兵者,詭道也!既然這些明人氣勢正盛,那咱們避他一避,又有何妨?”
阿巴泰一怔,他顯然無法接受剛才這憋屈的一仗,漲紅了臉道:“睿親王,兒郎們已經付出了這麽多的傷亡,這,這城就這樣不攻了麽?”
“是啊!阿哥!明軍明顯是強撐着面子,若是七哥再攻上一陣,說不定,明軍就會繳械投降了啊!”這幾ri接連吃癟,多铎早已經對濟南城裏的明軍守軍恨之入骨,此時,清兵大軍雲集,多铎顯然想報這一箭之仇!
多爾衮看着激憤的兩人,微微笑着搖了搖頭,“七哥,十五弟,這城,自然是要攻下,否則~,我八旗骁勇,顔面何在~~?隻是,這方法麽,咱們或許要換一下!”
………………
與狼狽退走的清軍不同,此時,在城頭上的官軍陣營中,卻是歡呼聲一片!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鞑子啊!就這樣,還未靠近,便被硬生生的打了回去!這在大明,這是多少年都未有過的事情了啊!
雖然并沒有機會出城,割下那些清兵的人頭,但就眼下的功績,已經足夠這些軍漢們歡呼和吹噓了!
“哈哈哈~!原以爲這些清兵有幾下子,想不到,想不到啊!他們竟是這般花拳繡腿,簡直連個娘們兒也不如啊!”樸勝大大咧咧的大笑道,他曾在遼東與清軍交戰多年,卻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般暢快過!
小六兒卻有些不滿,昨ri清兵攻城,他便沒有參與,而今ri,更是連根毛都沒有夠着,不爽的大嚷道:“樸大哥,這些清狗哪有你說的那般懸乎啊?我看,他們連那些流民軍都不如!他娘的,我的酒錢,我的酒錢又泡湯了!”
樸勝大笑着輕捶了小六兒一拳,笑罵道:“六兒,你他娘的就知足!待哥哥這次立下功績,好好請你吃一頓好的便是!”
“此話當真?”小六兒眼睛瞬間一亮,有酒喝,這可是他的最愛,“樸大哥,說話可要算話!我可是認定你了啊!”
“哈哈~!都說你小六兒直,我看,你他娘的比誰都jing!”樸勝忍不住也是哈哈大笑!
此時,劉如意卻并未參與到軍漢們的慶祝中,而是站立在城頭高處,緊緊的盯着清軍大陣中的動靜!
這些清軍,僅僅是皮毛受損,并未傷及到筋骨,完全還有再戰之力,他們爲何會突然後退?
而且,這支清軍的将官,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饒餘貝勒阿巴泰,以他的能力,豈會輕易服輸?
劉如意本能般的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
事實上,清軍之所以能夠如此迅速的崛起,橫掃大明、蒙古、朝鮮諸部鄰邦,他們能征善戰的族人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更爲重要的是,在同明軍十幾年的戰争中,滿清軍隊中,成長起了一批有勇有謀、智勇雙全的骁将,正是這些人,撐起了滿清的脊梁~~!
此刻,雖然看不清清軍的用意,但劉如意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戰場之上,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分都要考慮周全,倘若一不留神,遺漏了一分,也許,就是那一分~~,便會要了你的xing命!
劉如意揮手招過身邊親兵,大聲吩咐道:“此時還不是慶祝的時候!通知弟兄們,都他娘的給老子提起jing神來,若是有誰膽敢贻誤軍機,殺~無赦~~!”
“是~~!”親兵趕忙将命令傳下去,原本有些燥亂的城頭,很快安靜了下來!
“兄弟,這,這是怎麽了?”樸勝也感到了劉如意的不對勁,湊到劉如意身邊低聲詢問道。
劉如意盯着不遠處連綿起伏的清軍大帳,緩緩道:“大哥,假如你是清軍統帥,兵力數十倍餘我們,你,你會怎麽辦?怎麽選擇?”
“呃?這……”樸勝一愣,并沒有明白劉如意的意思,“兄弟,我與清兵仇深似海,怎麽會成爲他們的統帥?”
“我是說,假如!假如你要攻下這濟南城,但守軍卻異常頑強,大哥,若是你,你會怎麽選擇?”
“我會,我會……”樸勝用力的拍打着腦門子,“哎!想那麽多幹什麽!若是我是清軍統帥,兵力占據如此優勢,何須廢話,直接派兵将這城池圍起來!待到城内糧草耗盡,這還不是……”
樸勝說着說着忽然停住,隻是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恐的看着劉如意!
劉如意輕輕點頭回應,“大哥,你說的沒錯!若是我所料不錯,多爾衮一定會這麽做!而且,他說不定還有什麽更yin損的幺蛾子,在等着我們!”
曆史上,清軍便是用的這一招,整整圍困了濟南城兩個月,待到城中千餘守軍彈盡糧絕,這才得以踏進城門!
“這,這,這該如何是好?兄弟,不若,咱們直接殺出城去,跟他們拼了!咱們擁有火器優勢,若是突然襲擊,未必就沒有一擊得手的可能!”樸勝狠狠的看着不遠處的清軍大陣,咬牙道!
劉如意微微搖了搖頭,“不到最後一刻,咱們沒有必要冒如此風險!既然多爾衮想玩,那咱們便同他好好玩一玩兒!”
樸勝一愣,卻見劉如意一擺手,對着身邊親兵大喝道:“來人~~!去将那格爾圖帶上來!”
………………
從中午一直到午後,清軍并沒有再發動攻勢,兩邊忽然都安靜了下來!
此時,在多爾衮的大帳中,格爾圖小心翼翼的跪倒在多爾衮面前,一五一十,将劉如意的意思對多爾衮叙說!
若是在多铎身前,格爾圖或許還有一絲老丈人的優越感,偶爾還可以擺一下架子,但在多爾衮的面前,格爾圖瞬間變成了一隻溫順的綿羊,便是大氣,那也不敢深出!
大帳内點起了一種不知名的熏香,很清淡,很好聞,餘音袅袅,煙霧缭繞,将多爾衮yin冷的臉孔遮擋在yin暗之中!
半晌,多爾衮輕輕敲打了幾下手指,冷冰冰的道:“這些話,可都是那個明軍遊擊告訴你的?”
格爾圖趕忙用力磕了幾個響頭,“回禀睿親王,這确實是那明軍遊擊劉如意親口對我所說,奴才,奴才一個字也不敢拉下啊!”
多爾衮輕輕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久久沒有了動靜!
格爾圖根本不敢看向多爾衮的臉,隻是驚懼的垂下了頭,臉都貼在了地上的羊毛地毯上,身體卻在微微顫抖!
過了良久,多爾衮這才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道:“格爾圖,你也算十五弟的親眷,此次辛苦了,下去休息!”
“是,是!謝睿親王,謝睿親王!”格爾圖如獲大赦,趕忙快步退出了帳外,背後卻已經濕的通透!
這時,多铎從大帳後走出,有些不滿的道:“阿哥,這格爾圖衷心的很,何須對他如此?”
多爾衮一笑,遞給多铎一塊nai酥,“怎麽,生氣了?”
多铎接過nai酥,一口吞到嘴裏,“生氣倒是談不上,要怪就要怪這格爾圖忒不争氣,哎!”
“呵呵!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多爾衮笑着站起身來,拍了拍多铎的肩膀,“格爾圖這次也算立下了大功,不過,他畢竟被俘在先,我也不好怎麽賞賜他!待到回去盛京,我自會對他另有恩典!”
多铎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阿哥,這個鳥厮,他,他又什麽時候立下大功了?”
多爾衮背過身去,臉se卻漸漸yin冷了起來,“那明軍遊擊劉如意,竟然對我大清内部之事如此了解,十五弟,你不覺得這很奇怪麽?”
“阿哥,你,你是說,咱們,咱們滿人之中有,有内jian?”多铎也反應了過來,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暴虐道:“若是被我找到那些小人,定要将他們千刀萬剮!不~~!我要親手将他們活剮了,丢到河裏喂魚!”
“也不一定是内jian!或許,是那個人也說不定啊!”多爾衮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卻變得yin毒起來,“那個人,打仗沒有什麽真本事,但背後裏搞些小動作,卻是行家裏手!若是沒有咱們兄弟,他怎能撐起這片江山~~~~!”
“阿哥,那個鳥人!真當咱們兄弟好欺負不成?”多铎緊緊的握起了拳頭,猙獰道:“阿哥,隻要你發話,咱們兄弟直接……”
多铎還未說完,多爾衮卻用力擺了擺手,“他究竟是咱們的兄弟,此事休要再提!”
“可是,可是…………”
多铎還想說話,多爾衮卻道:“十五弟,該是咱們的東西,那一定還會是咱們的!别人便是要搶,那也未必就能搶走!”
多铎也明白了多爾衮的意思,“阿哥,你是說,咱們真的要聽信那明軍遊擊的鬼話,跟他合作不成?”
“非也~~!”多爾衮緩緩搖了搖頭,“原本,我念其有幾分本事,還起了招攬之心,想要放他一馬!但,他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妄圖幹預我大清内部國事,此人,絕對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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