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臉龐實在和實際年齡對不上,而且那一對沉凝似淵的眸子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沉穩與淡泊。這實在是讓人心中感到無比怪異的矛盾,卻一起在他身上體現。
小女孩哪管許多,歡呼一聲撲進他懷裏,她覺得這裏是最溫暖的地方,如同小鳥歸巢般自然。
李沫沫真的沒想到一個人的形象前後可以差那麽多,而在用心觀察後,就可以發現對方隐隐有着一種莫可名狀的氣質,不算溫潤如玉,卻也是大氣自然,之前在自己的擠兌下伸手拿錢,還以爲他是厚臉皮,現在想想,應該是一種能還對方更多的自信。
經曆了那麽多陣仗,張俞臉上的腼腆早已化爲了一種成熟,這是不知不覺就轉變了的。
“咳,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張俞見李沫沫呆怔着,不由想起末ri初期,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不也是呆怔住了嗎?
還真是似曾相識啊,他微微一笑:“沫沫小姐,接下來能不能帶我去個遊樂場,我答應了她要陪她玩一天。”
李沫沫聽了這話才回過神來,恍然‘哦’了一聲,轉身帶路。轉身後,不由暗感臉上發熱:自己竟然盯着一個男人看,太丢臉了,他心裏一定在嘲笑我,哼,真是可惡。
但她究竟是讀完初中課程就參軍的李沫沫,不一會就把不自然給壓了下去,臉上複又恢複冷漠。
出了商場,李沫沫讓他在這裏等着,她去了地下停車場取車。
遠處人群裏,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子見了他們出來,就用手機撥了号,接通後,低語幾聲,然後盯緊了張俞。
張俞一出來就發現被盯上了,他不動聲se,眸中閃過冷芒。
李沫沫開着車出來,張俞兩人上了車,汽車拐了個彎,往附近一家遊樂園去了。
……
張俞失蹤第七天,這個消息用了無數方法來确認後,獸族終于在蘇光光的慫恿下開始和人族大規模開戰。聖靈族二位糾結了一批獵團投靠了獸族,誓與禁樓不兩立。
而此時各地獵團幾乎各自爲戰呈一盤散沙之勢。
jn城與京城相呼應,nj城實在太過遙遠,所以幾乎每次戰事都是鞭長莫及。
而且禁樓在張俞失蹤後,李沫沫何弱水同時失去蹤迹,緊接着師安安也消失不見。
胖子在被治療完畢後,帶着謝怡然去找他們的下落。
而蘇解語整ri麻木,飯也不吃,好在有張允熙照顧,才一天天恢複過來。雲辰以曆練爲理由,也在幾天後獨身走出了京城,然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禁樓高手十去其七,隻剩一直未曾出關的劉玉璋和羅成兩個高手。時逢獸族來犯,處境更是愈發艱難。若不是還有着末ri要塞威懾,獸族大軍怕是早就殺将進來。
也因樓主位置懸空,各堂各沒有野心之人也漸漸開始活動起來。
而代理樓主事物的李青照,每ri都是焦頭爛額,好在有羅成、林小雨、韓雨澤幫忙,還有忠心耿耿的劍院學員威懾,才不至内部大亂。
昔ri龐然大物的禁樓,瞬間處于随時分崩離析的狀态,世道如此,可悲可歎。
而在獸chao退隐後,武元珠數量急遽減少,對于每天都需要消耗大量魔能維持的末ri要塞來說,頗有種入不敷出的感覺。
漸漸的,人們發現每一個獸族成員體内都或多或少有幾顆武元珠,這是意外之喜,獵殺獸族就成了趨勢,也是因爲這一瘋狂反撲,人族再次站穩腳跟。
這就是利益使人瘋狂,在沒有研究出代替武元珠的東西前,獸族就變成了予取予求的移動武元珠庫,隻是獵殺有着很大風險而已。
……
車子行駛了五分鍾,李沫沫就感覺到了被跟蹤,她并不知道張俞早已經察覺,所以沒有說出來,以免引起兩人擔憂。
龍和順時尚廣場,這裏有個志高遊樂場,雖然在全國排不上名号,但在本地以價格适中聞名。早期遊樂場沒有包場的概念,所以收費仍然是以按你玩的項目計算,比如鬼屋入場券隻需五元,摩天輪隻需十元,大人全票,小孩半票。
那時候京城一份快餐僅需五元,進一次鬼屋也就是一頓快餐的錢。
因爲是周一,遊樂場頗爲冷清,卻也有一對對情侶進出鬼屋,還有翹課的學生。
張俞怕吓壞小女孩,就不進鬼屋,抱着她走到售票窗,對着售票員說着:“旋轉木馬玩一次多少錢?”
售票員是一個戴着眼睛的老頭,年以古稀,花白頭發,見着小女孩就笑說:“小姑娘長得真可愛,半票隻收她兩元,全票還是得按五元算。”說着有些怪異地看了一眼李沫沫,按他想法,這樣年紀的少女此時應該是讀書的時間。
李沫沫确實不可以常理度之。
張俞就笑說:“給我拿三張票,這是錢您收好。”
這時,小女孩拉了拉張俞,指着遠處的過山車,小小眼眸裏透着渴望,張俞無奈,心裏想着:以自己的身手和反應,出什麽事也能及時護住他們兩人,那就玩玩。
“大爺,那這樣,我給您五百,今天我們玩就不過來買票了,也省得您麻煩不是,您看可以嗎?”張俞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五張紅se老人頭。零四年,舊鈔已經回收地差不多了,老人頭幾乎都是紅se。
賣票大爺接過來,随意點了一下就放進抽屜裏,笑眯眯說着:“行行,那你們玩得開心一點。”
見着這一幕,李沫沫眼中再次閃過異se,像這樣一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怎麽也不像人販子,哪有人販子對綁架目标那麽好的?
雖然小女孩确實非常漂亮,但賣到外地去,頂天就三千,畢竟年齡擺在那裏。
三人走到旋轉木馬下,張俞抱着小女孩坐到木馬上,讓她自己抓着,小女孩咯吱咯吱笑了起來,顯然很是新奇。
張俞就對着李沫沫笑說:“你也上去玩玩,你這個年紀,就應該有這個年紀應該經曆的,别成天闆着臉,一點都不可愛。”
李沫沫美目一瞪,冷冷道:“我還不需要你來管我。”
話雖如此,她還是爬了上去,張俞呵呵一笑,就讓工作人員啓動開關。
木馬旋轉着走,張俞就跟在兩人身後,小女孩沒心沒肺地笑,李沫沫闆着臉不去看張俞。其實心中頗有些歡欣和喜悅,這是她第一次被人用暖暖的眼神看着坐旋轉木馬,這讓她有種父母就在旁邊的錯覺,盡管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接下來,張俞又帶着兩女去玩了過山車、碰碰車、摩天輪。
從摩天輪下來,已經是中午時分,張俞看了看時間,就說:“不如先去吃個飯,然後再回來玩?”
小女孩發出嬌哼,還拉長了鼻音,顯然還沒玩夠。
張俞無奈,隻好說道:“那我們去鬼屋玩玩,最後一次哦。”
小女孩歡呼出聲:“哦也,快走快走。
就在這時,從遊樂場大門處傳來汽車jing車鳴笛聲,好幾輛jing車開進了遊樂場,霸道可見一斑。
張俞微微眯眼,隻一看就看到有個人就是剛才盯着自己的人,便知道這是沖着自己來的。而他剛來京城說到得罪的人,恐怕就是今天碰到的那個人了。
李沫沫也是神情微僵,她實在沒想到以林雨霁的智商,還懂得借用白道的力量。
但随着其中一個人下車,她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工作人員迎了出來,其中一輛jing車車門打開,一個英俊的青年下得車來,旁邊就有屬下對着他耳語一番。然後,就見他微微一笑,指着張俞說:“就是他,把他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