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棟明顯帶着北歐風格的豪華别墅裏,茶se家具,綠se門框,純白窗簾,黑白格子地闆,簡樸的田園風光處處可見。
客廳内,稀稀落落坐了七八個人,或者說古生物,隻有實力和身份都處于拔尖的,才有資格在這裏。
他們身上都散發着一種恐怖的氣息,隐隐争鋒相對,即便放在他們那個時代,這些人也是時代裏處于最頂尖的那波。
這裏面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個老頭子。他的長相極爲平凡,卻帶着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頭頂光秃秃的,隻在中間留了一束銀發,沖天紮起。
滿是黑斑的臉上布滿縱橫交錯的溝壑,細長的眉毛垂下,和胡子交纏一起。他就這麽平凡無奇地坐在沙發上,場内所有人卻大半jing惕着他,可見他的威懾力。
其次便是潇湘了,這變幻不定,讓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卻是最讓人頭疼的人物。上身依舊是隻着抹胸,細膩溫潤的肌膚散發着灼灼光華,如天鵝般的修長頸脖,往下是一副jing緻的鎖骨和隐隐可見的溝壑,無盡的yu望盡在其間。
小腹處沒有絲毫贅肉,以他們曾經達到過的實力程度,已經可以簡單地控制體内脂肪增減。再往下是很現代化的休閑女裝,休閑高跟涼鞋。如果不看她模糊的面部,整體就像一個都市白領麗人。
大廳内沒有一個下人,每個古族都隔着有點距離,明顯都互相提防jing惕着。
“啧啧,沒想到這次你們都能來,看來我族秘寶的誘惑力實在不小。”古問道像個普通人類般熟練地泡着茶水,以閑聊的口吻說着。
“問道兄的婚禮豈能不參加,别的先不說,問道兄怎會娶一個區區人類,這可不符合羅刹族的傳統。”開口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左右的男子。古銅肌膚,國字臉,絡腮胡,身量高壯,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豪邁氣概。
古問道給他添了一點茶水,淡淡笑着:“時代變遷,我輩自也要迎流而上。若跟不上時代的chao流,我等古族豈能存到現在。人類有句話說的好,規矩是人定,人卻是活的,所以規矩自然也是活的,無虞兄覺得是也不是?”
“時代chao流豈是迎得來的,就不怕一個不小心便粉身碎骨?再說這規矩,我也借用人類一句話,無規矩不成方圓,規矩作爲一個族群的基本原則豈是說改就改的。”
“當然,我對你禍害哪個美女絲毫不在意。不過這個蘇解語我倒是有所耳聞,天啓樂章也确實是個不錯的能力。看來你是對此有所企圖啊,這卻與我無關。”
“話說回來,你曾被帝釋天搶過婚,就不怕他再來一次?”
擎天力大咧咧地翹着二郎腿,一副誰也不放在眼中的模樣。語氣說不出的諷刺,讓人很想一拳打爆他的臉。
古問道的臉微不可查地一抽,轉眼恢複正常,表情依舊淡淡,笑着:“天力兄何必五十步笑百步,青衣最後卻成了他的下屬,難道天力兄對此一點想法也沒有?”
“天力兄對解語那麽感興趣,莫非也有想法?”
“嘻嘻,你們對顧青衣還真是念念不忘啊。我不是把她的行蹤報給你了嗎?怎麽沒去找呀,難道是想給她一個驚喜?”潇湘笑嘻嘻地打斷二人那隐隐快要爆發的氣勢。
被這一打岔,擎天力轉向她,冷冷說着:“你還敢說,最近補虛界的漏洞費了我多少功夫,這筆仗咱們遲早得算算。”
“喲呵,擎天力啊擎天力,連潇湘都敢威脅,這膽子真見長啊。”那被喊成無虞的男子壞壞笑着挑撥起來,唯恐天下不亂。
擎天力冷笑出聲,卻不肯上當,而是對着無虞挑釁道:“不要隻會嚷嚷,不服咱們出去練練。”
“等等,在我的地盤怎麽也得給個面子。要打等大會開始再來打過,何必急于一時。”古問道這話一出口,氣息轟然而出,壓制着兩人。
兩人豈是易與之輩,壓抑的氣息同樣蜂擁而出,整個大廳驟然間‘嗡嗡’作響,空氣被肉眼可見的巨力推動,如同被狂風暴雨侵襲般,噼啪作響。
藍俊熙、潇湘和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坐山觀虎鬥,都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态。
“夠了…”
‘咄’的一聲,那看起來垂垂老诶的老頭突然出聲,如幹枯老樹般的手裏突然出現一把老木虬紮成螺紋狀的拐杖。拐杖散發着淡光,老頭雙手拄着它隻輕輕一跺,劍拔弩張的三人頓時安靜下來,看來對這老頭是特别忌憚。
“蟲老……”
無虞似乎對這老頭很尊敬,小心翼翼地開口喚着。
“蟲老,您好好坐着看戲不行嗎,非要打斷,好了好了,這下好戲都看不成了。人家不管拉,您得賠我。”潇湘撒嬌似的說着,場内也隻有她敢這麽和蟲老說話。
蟲老難看的臉上微微抖動,似笑,又似抽搐。隻聽到他沙啞蒼老的嗓音緩緩說着:“你們以爲還是在我們的時代嗎,大浪淘沙,老夫已經老了,古族能不能傳承下去,還得看你們年輕一輩。人類和獸族的崛起已是不可阻擋的趨勢,這個時候你們不能團結起來,給别的種族看笑話嗎?”
“看看人類和獸族的成長,你們再這麽吊兒郎當的,如何頂起古族的一片天空,如何讓自己的族群繼續發展,如何讓自己不被擠成曆史的塵埃。”
“意氣用事也要分個輕重緩急,老夫這次出山,不爲别的,隻想告訴世界,驅蟲一族還沒死光呢。”
這話說得極重,帶着金石之聲,铿锵有力,震在所有人耳内便如炸雷。
六個年輕一輩便沉默下來,驅蟲一族不算大族,卻屢次戰鬥在戰場最前線。直到大劫來臨,所有古族各自避難,驅蟲一族依然爲古族鞠躬盡瘁。
俗話說的好,各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大劫傾覆下,驅蟲一族爲保住古族各部優秀種子,幾乎全部化爲齑粉。結果卻不盡人意,隻剩得蟲老獨自存活下來,不得不說讓人感到心酸。
沉默了片刻,蟲老才繼續開口說着:“老夫知道你們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在這裏得提醒一下你們,行事前先考慮考慮後果,古族再也經不起折騰了。請你們以一個古族的身份,自己問問自己,對得起古族,對得起自己的族群嗎?”
這一番話意有所指,讓衆人面面相觑。隻有古問道的臉se有些不自然,但隻一會就又恢複正常。
“老朽回去休息了,希望你們多想想古族的未來。”
說着,垂垂老诶的身體緩緩站起,臨走前還環視了一遍衆人,眼神如刀,直刺人心。
“我也回去了。”潇湘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眼神深處卻泛起了深思,下一秒便化爲漫天花瓣消散不見。
見狀,其他人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個以自己的方式離場,很快就隻剩古問道一個人,他就住在這裏,哪也不用去。
“不知道老家夥看出了什麽,真礙事的東西。”古問道喃喃自語着,臉上閃過一絲殘忍的狠se。
……
大會臨近,原本隻能躲在家裏的平民也紛紛出來活動,整座lz城似乎活了過來。lz城因地形和古問道的原因,存活下來的人數實在不少。
而在這幾百萬人裏面,敢于出城獵殺元獸的就有十分之一。經過元獸的洗禮存活下來的人,全都兇悍無匹。他們可不是零散的獵團可比的,lz城沒有玄武壁,沒有末ri要塞,可想而知戰鬥強度。
所以在參賽名單内,lz城本地人口才占了大多數。畢竟獎勵如此豐厚,怎麽可能不讓人動心呢。
俗話說,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無論在什麽時代這句話都是通用的。
張俞一行人便在這一天随着人流進了lz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