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世上,什麽最可怕?害怕就是最可怕的。
可這能把她吓倒麽,不能的。興奮的情緒愈發濃烈,身體都因爲興奮而隐隐顫抖。在顫抖中,她的背後蓦地出現一個虛影,赫然就是她的本來面貌。而這個,就是她的意志。
沒錯,她的意志就是她自己,白幽素!
若不是被困陷入沉睡幾千年,她的實力何至于寥落如斯。要知道她的本來實力可是八階上段巅峰,已經隐隐觸摸到了九階的玄奧。
當然,帝釋天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若都處于完全狀态,誰輸誰赢還真的不一定。
天雲族秘法的弊端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除非完全恢複記憶,否則他就無法獲得任何便利,一切隻能依靠他自己。本源記憶被鎖得死死的,他甚至連到底有沒有這回事都不敢确定,更何況尋找恢複記憶的方法?
而直到現在,張俞也沒有從本源記憶裏獲得任何好處,可以說反而給了他很大的困擾。當然,兩次本源記憶暫時複蘇還是給他帶來了不知道是麻煩還是好處的結果。一個是幽月的契約,一個是面對古問道時救了很多人,但也因此被他盯上。
随着殺意形成的怪物撲向她,張俞也急速靠近,緊緊盯着白幽素,隻要有一個小破綻,這場戰鬥的勝負就會定下來。
白幽素似乎也深深知道自己的處境,背後的虛影同樣握着一把槍,跟着她的動作。隻見她的雙腳錯開,擺了個極爲奇異的姿勢,空氣中突然‘嘚嘚嘚’地出現青se像玻璃一樣的罩子。
寒月槍被她橫在右邊,似乎已經完成了大招的準備,她猛然擡頭,一瞬間發出的威壓甚至讓城内所有二階以上的生物都感受到了。
那是一種階位上的威壓,身在辦公室的劉半山和徐建輝皺眉相對,這是白幽素的氣息,他們倒是習慣了。随即搖搖頭,懶得再管,反正她發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說時遲那時快,殺意轟然撞上玻璃罩子,無聲無息的,罩子瞬間被瓦解。而在那個瞬間,白幽素的嘴角隐隐挂起了笑容,接着神情突然一肅,猛然喝道:
“屠神”
姿勢沒有變換,寒月槍卻蓦然爆出駭人的青光,連帶着背後的虛影也纖毫畢現。下一刻,她整個人便撞上了殺意,無聲無息的,殺意直接被洞穿。
如同一道匹練劃過長空,絢爛的美麗,讓人迷醉。這一招劉優璇還是第一次見,她卻沒有被這美麗所迷,心中反而擔憂張俞,她知道白幽素很強,卻不知道張俞有多強。
張俞不聲不響那麽長時間,自然不可能是呆立不動的。他見對方這招使出,埋下的伏筆失效,早有準備的他握着奔雷在原地頓了一下,身上蓦然爆出紅芒,這卻不是殺意,而是真正的,滅世紅蓮的氣息。這是他自創的招式,名叫:
“紅蓮之劍”
說實話,一直以來張俞對滅世紅蓮的運用都非常的粗淺。比如最早研究出來的輕羽衣,當時他隻以爲這隻是元罡的一種體現,直到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滅世紅蓮的特xing後,他才發現那和元罡根本就是兩回事。
滅世紅蓮随着他的進階,早已不同往ri,甫一出現便讓白幽素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說時遲那時快,兩道匹練交錯而過……一秒,兩秒,三秒後,兩人之間轟然爆出一聲巨響,甚至讓城内都震顫了好幾下,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地震來了。幾乎整個nj城都感受到了,所有人震驚地望着這裏的方向,心中驚駭。
在巨響發出時,已經慢慢把殺意對自己的影響排除後的劉優璇便發覺不對,她瞳孔緊縮,想也不想便放出黑洞,下一秒那爆響的餘波就沖了過來。
街道上的泊油路,圍牆,綠化樹,建築,路燈,通通在餘波的沖擊下化爲齑粉。不過半分鍾,方圓三公裏内空空如也,隻留下一個黑洞在風中瑟瑟發抖。萬幸的是,周圍沒有任何住戶,這裏屬于禁區,已經接近玄武壁的位置是不可以住人的。
……
十五分鍾後,劉半山的辦公室,三人一字排開如同标槍似的挺直身體站着,三人甚至在心中發誓,從小到大,他們在軍訓的時候都沒有今天站得标準。
事後白幽素似乎就失去了意識,葉芸萱接管了身體,自然黑鍋也是她來背。她心中滿是郁悶,不過能和張俞一起,像做壞事被抓到一樣,反而讓她心中有些竊喜。
劉半山鐵青着臉坐在他的位置上,老半天都沒出聲,辦公室裏充滿了一種山雨yu來的壓抑氣氛。
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眼睛直視前方,更是不敢吭聲。劉優璇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徐建輝,那楚楚可憐的意味讓他心頭一軟,他隻好硬着頭皮咳了一聲,開口道:
“司令,這事其實也不能全怪他們。”
劉半山怒目一瞪,狠狠一拍桌子,發出‘嘭’的一聲響,就聽他怒聲道:“不能怪他們,難道怪老子?”
徐建輝被這一喝,吓了一跳,再不敢開口。
劉優璇仗着劉半山的寵愛,嬌聲喊道:“爸……”這長音拉的,差點讓劉半山心頭軟下來。
“誰讓你們在城内胡鬧的,要是周圍有人怎麽辦?三公裏,整整三公裏你們知道是什麽概念嗎?這意味着周邊若是有人住,這一下起碼會死上五千人以上,你們知道五千人是什麽概念嗎?”劉半山拍着桌子怒聲道,決計不讓劉優璇再開口,犯了這樣的錯要是不教訓,這年輕人以後還不得翻了天去。
“劉叔,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會…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張俞心頭發虛,其實兩人還未撞上時,他就隐隐感覺會這樣了,隻是當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葉芸萱苦着臉,很想說一句‘不關我的事’可她卻不敢,她偷偷看了一眼張俞,發現後者也在偷偷看自己,她心中一跳,忙轉過頭不敢看他。
“哼,不是故意,我告訴你臭小子,不要以爲你是禁樓大長老,我未來的女婿,就可以在我這裏放肆,我告訴你,要是今天有人傷亡,你就準備好以命償命。”見他們還敢東張西望,他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張俞心中苦笑,他自然知道劉半山說的是氣話,面上很是恭敬地說道:“嶽父,小俞以後再也不敢了……”說着敬了個别扭的軍禮。
“再也不敢了?你以爲你這樣說……咳,你叫我什麽?”劉半山本來闆着的臉有些松動。
“嶽…嶽父”張俞隻好硬着頭皮再喊了一聲。
“知道錯了?”劉半山淡淡問道。
“是的嶽父……”張俞乖巧地回答。
這聲聲嶽父似乎極爲悅耳,他雖還闆着臉,但三人卻明顯感覺空氣中的溫度都回升了不少。
劉優璇卻不樂意了,她哼了一聲,道:“爸,他叫您就那麽高興,我叫您,您都不理我,哼哼。”
“誰說我高興了?你們三個,明天早上五點半準時到軍營報道,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紀律,現在都給我滾回去好好反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