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能力,‘細胞分裂’……每一個都是本體,也不是本體。隻要有一個不死,他就不會死。弱點是,這個能力每天隻能發動一次。而且每過二十四個小時,舊的就會全部消散,隻留下一個本體。
防線上的戰士紛紛後退……但還未來得及跑遠。
擎天力輕蔑一笑,拖着大棒猛然躍起,像一顆炮彈似的狠狠砸落在他們中間。肉眼可見的沖擊波猛然擴散,無數曲河被沖擊波撞開,有些甚至當場死亡。
“真讓人倒胃口的能力……你說是不是?”擎天力毫不掩飾地譏諷,說到最後三個字時突然加重語氣,同時大棒猛然往下砸落。一個曲河剛剛冒頭便被砸得四分五裂,瞬間慘死。
剩下的曲河也是個個帶傷,他們臉上布滿恐懼。巨靈神的實力,他大概是第一次見識。
似乎對殺曲河不太感興趣,他有些意興闌珊道:“花無生這個老se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子來了這麽久他都不敢出來,怕了就直說。”
場内所有曲河竟然同時苦笑一聲,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尊上真的不是殺您妹妹的兇手……”
‘蓬’的一聲,擎天力的大棒再一次掼在地上。他的眼睛血紅血紅,并咆哮道:“我說他是,他就是,他就是…”
‘桀桀……’
這時,場間突然一陣飛沙走石,一個古怪的笑聲響起,一陣風卷起沙石,詭異地形成一個人的模樣,笑聲就是從他嘴裏發出。
“小子,莫說不是本尊上做的,就算是,你能奈我何?”
“花無生,來得正好,今天就讓我看看你這老不死的憑什麽藐視我。”擎天力手中大棒一掄,就要向前沖。
花無生‘桀桀’一笑,身形突然縱起,向着遠方飛去。他腳上的鞋子樣式極爲古怪。此時正散發着隐隐青光,顯然是一件飛行具裝。
“想逃……哼…”擎天力猛然追上,二人一前一後,瞬間遠去,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人。剛剛發生的完全超過了普通人的認知,他們實在無法想象若是二人在此地大戰,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
……
張俞被幽月拉着進入虛空之門,瞬間換了個天地,他有些不适應地眨眨眼。接着就發現自己身處虛空中,而兩人的頭頂上是漫天星辰,正閃閃發光。
這個場景讓張俞心神迷醉,自從元獸圍城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此純粹的夜空了。
“這裏是?”他不由得開口問道,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幽月緊緊拉着往前走。
“幽月秘境…我出生的地方。”幽月的聲音有些飄忽,似乎沉浸在回憶裏。
張俞四處張望,四周卻一片漆黑,就連腳下,明明感覺到腳下是實體,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你是怎麽出生的?”張俞好奇問道。
幽月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輕輕說道:“我沒有這方面的記憶,我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幽月族的公主了。你以爲我幽月一族像你們人類一樣嗎?有個好出生就可以了。一開始,我每天的睡覺時間隻有兩個小時,每天都在重複一件事,那就是學習。”
張俞驚歎道:“難怪你這麽厲害,原來你從小就開始修煉了嗎?”
“廢話,誰不是從小開始?”幽月沒好氣道。
“我就不是啊……”張俞嘀咕道,不過幽月幾番對他手下留情,他是知道的。四階和六階的差距不是一個‘極殺之境’就可以彌補的。
幽月似乎沒有聽到他擡杠,繼續說道:“我們幽月族和你們人類王國的世襲制不同,每過百年都要競選出一位長公主。我們的成員全都是從這裏出去的,聽說天上每顆星星都是我幽月族死去的同胞幻化而成。而新生命也是星星變成的,所以我們又稱自己爲星族。”
“也就是說你是參加競選的公主之一?”張俞驚奇道。
“沒錯,我這一屆有七十多個長公主候選人。我就是其中一個……”幽月的手一直抓着張俞沒放開,腳步也漸漸變緩。
張俞已經被幽月的過去的經曆給吸引,見她停下不說,又問:“最後你打敗所有人,成爲獨一無二的長公主殿下?”
“廢話…你說還是我說…”似乎被打斷追憶很不滿意,她停下來瞪了他一眼。此刻,在漫天星辰映照下,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緊緊融合在一起。幽月的美目透出的風情,妩媚動人,一時之間把張俞看呆了。
過了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讪笑道:“那您說,您說。”
幽月這才轉身繼續向前走着,她道:“我每天……哦,我剛才說到哪裏了?”
“你說你是其中一個。”張俞忙提醒道。
“嗯,我是其中一個,我的天賦最好,又是最努力的一個。進步自然最快,所以我得到的資源也是最多。候選者裏面有一半以上都很嫉妒我,她們聯合起來對付我、冷落我、排擠我……”說到這裏又停下,似乎又陷入回憶中。
這次張俞不再插話,而是很安靜地被他拉着走,心裏卻想這是要走哪裏去啊?
“你爲什麽不搭腔?”幽月卻突然停下來,她氣鼓鼓地看着張俞,又道:“你不搭腔我怎麽繼續說下去。我又不是很喜歡背後說人壞話,你以爲我是那樣的女人嗎?”
張俞苦笑,隻好開口:“然…然後呢?”
幽月滿意點點頭,繼續轉身向前走,答道:“然後…哦,這是看在你很想知道的份上我才說的。”
“是是……我很想……”張俞話還沒說完,幽月卻又停下來,很是不滿地瞪着他。
“你怎麽又插嘴,你插嘴我怎麽說,要不你來說好了。”
張俞頓時滿臉黑線,心中歎了口氣,難怪她的條件是不能沖她發火或者吼她。就這樣的姑娘誰受得了,得壓抑症了,一定是。張俞心中肯定……
“然後她們都死了……”幽月的美目瞬間泛出冷芒,語氣似乎可以把人凍僵。她緊緊盯着張俞,後者心中發麻,心道這姑娘帶我來這裏難道是爲了殺人滅口,然後毀屍滅迹?
但是過了沒一會,幽月又開始往前走,虛空中再次響起了她的聲音。可張俞卻有點難受了,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上一代的長公主,哦,她也叫幽月,我們幽月族長公主都叫幽月。我有對你說過嗎?我對你說過。那些候選者都是被她殺死,因爲她說她覺得我最适合下一代長公主。”
張俞心中決定不管她說什麽都不開口。兩人沉默前行,但是過了一會,幽月再一次開口道:“我當上長公主之前很沒有安全感,當上之後,我依然沒有安全感。”
幽月再一次停下來,張俞感覺她的肩膀忽然聳動,然後就聽到她帶着哭音道:“可我發現她們都死了,我更沒安全感了……嗚嗚,你知道嗎?她們都死了。”
因爲是背對,張俞看不到她的臉,聽到她哭,心中莫名一疼,剛想伸出手去摸摸她,卻不料她忽然轉身,哽咽着道:
“不是說好你不能碰我嗎。”她的臉已經變成小花貓,就像被主人遺棄的寵物,無助而彷徨。
張俞伸在半空的手一僵,接着緩緩放下,歎了口氣,道:“人死不能複生,想開一些。”
話音方落,幽月卻一把撲進他懷裏,清脆響亮的哭聲響徹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