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如同一道炸雷,卻讓他喜出望外,可他再呼喚,滅世已經沒回應了。看來是消耗太甚,需要修養。
張俞松了口氣,想起滅世最後的叮囑,身形沖天而起。此時的他并不是說完全沒有後遺症了,殺意被逼迫回到體内,隻能說勉強控制住而已,随時可能再次爆發。
說到底,智慧生物總是被情緒所支配。就像張俞剛才,他會感覺難過,是因爲他潛意識裏給自己暗示:滅世爲了幫他,然後消亡了……這種暗示無處不在,當你被這種暗示所支配,你的行爲就開始變得文藝。
張俞每次失去理智都是因爲情緒失控,不然殺意怎有機會趁虛而入。
當接觸了厚厚濃雲後,才發現這些濃雲被一道屏障隔着,用奔雷狠力一刺,毫無反應。連聲音也沒有,張俞退開了些,控制着奔雷旋轉,又是狠狠一刺。依然是未有任何反應,連渦旋突刺都無法刺穿?
張俞深深皺起了眉頭,飛得進了些,仔細觀察,又用手輕輕撫動。感受到那種熟悉的氣息,他心中一動,元罡突顯遍布全身,接着他整個人就穿了過去,連‘渦旋突刺’都奈何不得,他就這樣穿了過去。
一穿過去就發現是在水中,他首先就屏住呼吸,差點嗆到。控制着虛靈劍翼繼續往上,感受了一下,果然是真正的水。
身形不停往上穿,不一會就破開水幕,剛一破開就聽到‘咔嚓’一聲雷響,聽到這聲雷響,張俞才恍然自從濃雲出現後,天上再未落下一滴雨或者雪。難道全部被這屏障擋住?
入目望去,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天穹不時被雷電撕開一個劇烈的口子,飓風也在盡情呼嘯。<雨貴如油,此時場景卻很怪異,瓢潑大雨如不要錢似的盡情瀉下,然後通通被阻在屏障裏面,形成汪洋大海。
他對那屏障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
而直到這時,張俞才發現滅世讓自己來這裏的原因。這裏的天穹未被擋住,他的目光穿過真正的烏雲,還能看到一點星光。
此時他已經離閃電很近,第一次近距離之下觀察天地巨威讓他心chao湧動。不知不覺間便進入殺意狀态,整個人如同一團火焰似的浮在半空。
突然,一道閃電猛然劈向張俞。這和卓烨霖的控雷能力可不一樣,摻雜了天地意志在裏面。面對天地巨威的突襲,張俞身上紅光蓦然大盛,就像一顆小太陽似的。
說時遲那時快,閃電何等迅疾,‘茲茲‘地劈在紅光上。接着,紅光似乎收斂了一點,電光又來,又一次劈在紅光上,肉眼可見的,居然縮小了一圈,但和整體比起來依然是杯水車薪。
……
一夜過去,禁樓再一次打退獸chao,并且在天亮時分,第一把吸魔器終于誕生。吸魔器的模樣和所謂的吸塵器差得很遠。說是以吸塵器的原理來制造,其形狀卻是一把槍。隻要扣動扳機就能産生強大吸力,槍的内部完全由元獸核打造,保證煞魔被吸進來後逃脫不了。
整體看起來和普通機槍沒什麽兩樣,但内部卻天差地别。煞魔表現出來的狀态爲虛能量體,爲了不把槍撐爆,整把槍的内壁都是由獸王核打造,每把槍都有一個能量額度表,就是怕超過獸核的強度。而每一把槍需要消耗的獸王核都在五十枚以上,武元珠的消耗同樣驚人,這造價實在太高太高了。
說實話,這種xing價比極低的武器做出來實在是得不償失。可惜,時間太過倉促,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剛送到前線,李猴兒便帶了出去實驗效果。獸chao一退,那些煞魔果然停在原地不動了。被李猴兒用槍輕易吸取,連續吸取了一百來團,直到槍上面的能量額度表接近紅se,他才停下來。
這個消息大是振奮人心,此二次戰役的損失是前面十天的兩倍還多,這是個恐怖的數據,除了‘幻虛魔‘,煞魔更是重中之重。
師安安一整個晚上都在消滅‘首領’,其實那些首領都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征,那就是個頭極小。可能就和一隻貴賓犬差不多,在獸chao裏如果不是特爾蒂卡眼睛毒辣,還真的很難找到。
她還抓了一隻給李青照研究,首領本身沒有任何攻擊力,但似乎智慧不低,初步判斷應該和人類十歲孩童差不多。
雖然獸chao順利退卻,但張俞卻突然不知所蹤,這獸chao一退,他們才想起來張俞今晚的奇怪言行。
當然,爲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亂,張俞突然不知所蹤這個消息被封鎖,隻有少數高層知曉。
李沫沫的别墅,所有知情者都在這裏,胖子不停地踱步,神情很是焦慮不安,其他人或站或坐,幾乎所有人都憂心忡忡的等待着。
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李沫沫,因爲她已經決定出去找人。
“我等不了了,必須去找他,你們在這裏等我消息。”她站起來,默念,翅膀展開。
謝怡然一把拉住她,急聲道:“沫沫姐,你不能去啊,萬一隊長回來見不到你,又跑去找你怎麽辦?你要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她的心情同樣很焦慮,卻不得不安慰李沫沫。
李沫沫撥開她,神情平靜,絲毫看不出焦急的模樣,她反問道:“可他要是遇到極大危險或者受傷了,或者受傷了遇到危險……總之,我要去找他,你們在這裏等我的消息。”
這話把謝怡然問着了,她歎了口氣,道:“沫沫姐,你要去我也不攔你,但是我們也不能幹等着,不如大家都去?”
“不行,你們都去了防線怎麽辦?如果……我是說如果又有那種怪物……”李沫沫卻不答應了,她說的‘如果’是什麽大家都知道。
“不會再有了,能生成五隻‘幻虛魔’已經是方圓兩千公裏的極限了……”師安安道。她的内心比所有人都着急,因爲她通過其他人的隻言片語,了解了昨晚的事情。而特爾蒂卡已經給她講解過了‘幻虛魔’,盡管不相信,但她不能亂,她一亂,所有人都會亂。
“你怎麽知道那叫‘幻虛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李沫沫聽到這話,忙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急聲道。
“我相信俞哥哥一定會回來,請你們也要相信,大家都不要去了……”師安安沒有正面回答她,強調着,聲音卻有些哽咽。
再怎麽堅強,她也隻是個小女孩,此時明明心裏已經相信了特爾蒂卡的話,卻依然對張俞抱着希望,希望他能撐過來,因爲他是俞哥哥。
可她也不隻一次的想,萬一,萬一真的徹底沉淪呢?
李沫沫第一次見她如此脆弱的模樣,心中一軟,不再追問。而是把她擁進懷中,輕輕安慰道:“我相信,他一定會沒事。”
師安安沒有反抗,反而反手抱住了李沫沫,突然就哭出聲來。
劉玉璋的煙一根接着一根,他真的很想出去找人。
但是禁樓怎麽辦?一個人和所有人,究竟是誰,比較重要?這是場内所有人心中的疑惑。答案或許不盡相同,可衆人都是希望出去找人的。
“安安别哭,我現在就去找他,一定一定把他帶回來,完好無損地帶回來。”待師安安哭泣聲小了點,李沫沫輕輕推開她,撫着她的美麗長發,連說了兩個‘一定’,極有說服力。
師安安不由得點點頭,鼻子一抽一抽的,小臉上已是梨花帶雨,非常可憐。她緊緊抿着嘴唇,又一次用力點點頭,什麽話也沒說放開了李沫沫。
“等我消息……”